一路追殺

一路追殺。

君知蕭和紀柏然之間,始終存在著一個雲深,那個女子就如同生長在這兩個人之間的常青藤,永遠不曾凋零。

一行人從跑馬場散去之後,又結伴去帝宮喝了不少酒,帝宮是紀柏然的產業,是錦城名流紳士的集聚會所,環境並不似其他娛樂場所的喧囂,帝宮是以典雅出名。

雖然揮金如土,可是,錦城的名流,都以能來帝宮喝上一杯為傲,再加上是名盛錦城的紀家公子紀柏然的產業,所以,帝宮的生意必然地火爆。

從來都是極少喝醉的君知蕭,今天卻喝得有些醉了,詭異的是,平時都鬧著喝酒的紀柏然,今晚卻異常的諱莫如深,隻是搖著手裏的酒杯,嘴角含笑,詭異萬分。

更加詭異的是,散場的時候,紀柏然竟然那麽體貼地主動請纓送君知蕭回去,雖然這兩個人很要好,紀柏然這些年每一發脾氣,都是君知蕭壓下來。

而君知蕭倔強起來,也是紀柏然才能勸得住,但是這兩個人之間始終有一個雲深,此刻還能相處這麽融洽,確實有些詭異。

紀柏然想起了那一次,當年雲深離開的時候,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喝得爛醉的君知蕭,酒吧震天動地的音樂聲中,男人喝醉後淚流滿麵,紀柏然拉著他回去的時候,君知蕭死死地抓著酒吧的門,不肯離開。

嘴裏不斷地念叨著:“深深,我的深深呢?她一定是不要我了...。。”然後淚眼成河。

那也是唯一的一次紀柏然能看見深沉淡漠的君知蕭哭得像個孩子,從那天開始,君知蕭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努力地奮鬥,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序,沉默寡言,清歡寡欲。

就連紀琳琅,他也是不曾碰過的,要是真的碰過,這七年,這對男女怎麽還是處在這不上不下的位置,那次紀琳琅喝醉後抱著他哭:“哥,你知道嗎?知蕭從來不肯碰我,我該怎麽辦?”

原來愛到濃處,竟然變得這麽卑微,紀琳琅是一個多麽驕傲的女子啊,總是仰著高高的頭顱,衣裳華美,妝容精致,卻不如一個已經遠走他鄉的雲深。

這七年,紀柏然四年在威尼斯,三年在錦城,看著紀琳琅和君知蕭的糾葛不斷,一個愛得無怨無悔,一個沉默地,不接受,也不拒絕。

但是,紀琳琅,確實是君知蕭的未婚妻,訂婚那天,紀琳琅笑得幸福無比,紀柏然卻看見君知蕭站在換衣間內,看著皮夾裏雲深的照片,眉目黯淡。

紀柏然看了一眼斜靠在副駕駛座上閉目假寐的君知蕭,看似溫文儒雅的男人,實質手段淩厲,這樣一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每每因為雲深,變得低沉不已。

“你見過雲深了?!”聽起來像是一句問話,那語氣,卻是肯定的。紀柏然嘴角狂野地笑,除了雲深,還有什麽能讓君知蕭這樣失態?

“嗯。”男人厚重的鼻音,疲憊而且聲色不明。

紀柏然打著車燈,沒有開出停車場,他邪魅地笑,話語輕輕揚揚:“後悔了吧?把她放在外麵這麽多年,不問她的死活,還狠心地一路追殺,你做得夠狠,所以,換來她對你的恨,也就不置可否了。”紀柏然的聲線醇厚,說起話來的時候,鏗鏘有力,微微挑眼,那話就如同刀子,捅進君知蕭的心。

他在燈火不明中猛然睜開眼睛,死死地瞧著紀柏然,那眼眸中,是深沉的嘲諷,冷笑不已:“你倒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