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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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藥草的味道傳來,如溫聳了聳鼻子,意識被拉過來。
眨了眨眼睛,麵前白色絲綢麵料的褻衣,觸手是充滿力道的溫熱的胸膛,如溫瞳孔猛的一縮,身子朝後躲去,頭就要撞向牆麵,一雙手及時伸過去,護住他後腦。
那雙手帶著些微熟悉的感覺,厚實,溫暖,骨節分明,強有力,鬆鬆扣在腦後,阻止了如溫的自虐。手掌碰撞在牆麵上,隻留了輕微的震動帶到腦袋。
定睛看去,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滿含關心和擔憂的盯著自己,裏麵映出的是自己有些蒼白的臉龐。
眼睛都不會眨,如溫隻能這樣看著,一直望進那雙眼睛的最深處。
夜無因看著呆愣的如溫,臉上滿是憔悴和戒備,以及不可置信,一雙大眼睛瞪著如小動物一樣,一股憐惜立刻溢滿胸腔,大手一撈,把躲避到牆角的如溫攬了過來,雙手握在腋下,把如溫朝上提了提,讓他跟自己麵對麵,圈住他的腰部。
“想我了沒?”夜無因淺笑著,在如溫唇邊輕聲問。
直到此刻,如溫才確定在自己身邊的是夜無因。
“怎麽我在這裏?”如溫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開口,聲音有些嘶啞。
“來,喝點水”夜無因也不回答他,撐起身子端過來水,自己喝了一口,就要喂給如溫。
如溫抿著嘴,躲開。伸出一隻手就要去接碗,打算自己喝。
夜無因哪裏會讓他得逞,長臂一伸,把碗放的遠遠的,一張俊臉壓下來,捏住如溫的下巴。
如溫身子猛的一僵,臉色瞬間慘白,到了喉間的水被堵住,不斷咳起來,一口水被嗆出,沿著脖頸往下,濡濕了胸前的褻衣。
本就薄的衣衫在被打濕了後,緊貼著白玉般的身子,透出了裏麵的青紫紅痕,遍布上身。
夜無因望著,眼神愈加暗沉,狂風暴雨般。
如溫看著他,身子瑟縮了一下,那種眼神讓他心裏有些害怕。
感覺到他的怯意,夜無因收斂了眼裏的戾氣,拿過一瓶藥水,把如溫扶著坐起。
圈進懷裏,倒出藥水,沾與指尖,揉上了如溫的脖頸處,每一處有紅痕之處都細細揉著,輕柔,小心。
來到鎖骨處,夜無因抬眼看了看如溫,帶著安撫的意味拍了拍他的背,把褻衣脫去,指尖遊移,來到每一處青紫的淤痕處。
那藥水帶著清涼和麻刺,被揉進皮膚裏,讓酸疼不已的肌肉得到了舒緩,如溫逐漸放鬆下來,閉上眼睛,隻覺得從那指尖處透出的暖意,從藥水裏滲進皮膚,沿著脈絡,到達心髒,再由心髒泵出的鮮血,充斥到全身。
身子就這樣暖了起來。
鎖骨,胸口,腋下,指尖安撫過整個上身的痕跡後,似乎開始在這些地方流連,那指尖此時不光多了暖意,更多了些灼熱,手法開始撩撥起來,在敏感之處徘徊不前,樂此不彼。
如溫急急咽下將要脫口而出的呻吟,睜開迷蒙的雙眼,一把抓住夜無因已經變了調的手指,帶著指責和怒意看向他。
夜無因勾起嘴角斜斜一笑,似乎很滿意他造成的效果。
捧起如溫的臉,輕碰了一下唇:“等不到我的疼愛,著急了?”口氣裏滿滿的戲謔和調笑。
才想誇獎一下這個男人,他的惡劣本質就暴露出來,如溫推開他,轉過身,把褻衣穿上。
撐起身子下了床。
夜無因坐起身,眼裏含笑的看著如溫臉色漲紅卻裝作無事的整理著衣服。
分開已經四五個月了,本來好不容易養胖了一些的身子,又瘦可見骨了,摸起來咯手。也該是時候把那些事情解決了,讓他安心呆在自己身邊了。
“你怎麽也在這裏?”如溫問道。
夜無因隻是看著他,並不說話。
如溫受不了他強烈的視線,輕咳了聲,移開眼睛,卻忽然明白了什麽,看向他,聲音有些顫抖的說:“你知道什麽了?”
歎了口氣,夜無因走到如溫身邊:“放心,我不會動你弟弟的。”
如溫抬頭望向他,琥珀色的眼睛似乎比平時暗沉了許多,鄭重,堅定。
張嘴,如溫想說什麽,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麽。
看來夜無因也不打算追究當時自己把他用迷藥迷倒,自己逃出來的事情。想想也是,自己跟他原本也算不得什麽關係,隻不過是當時宣毅委托他來看住自己,如今,他這裏竟然成了躲避宣毅的避風港。
如溫不傻,細細想想,就明白,今日如果不是夜無因把他救出來,這會在宣毅手裏恐怕早就被做了不想做的事。
半響,夜無因忽然開口:“把你弟弟的事情解決了,跟我回去。”
“不”如溫沒有經過思考就直接丟出這一句“我~~”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可是夜無因好像已經不耐煩他的猶豫了,沒有給他機會,蠻狠一把拉過他,吻住他的唇,堵住了所有將要出口的話語。
隻剩下唔唔聲和門外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宣毅還沒回到房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急走幾步,來到房門。
鎖已經被打開,扔到了一旁,掛鉤鬆鬆的耷拉著,門半掩。
推開門,宣毅隻覺得心上有一處被掏空了,裏麵那個本應該在的人不在了,一室空曠。
空氣裏似乎還留著剛剛的溫度,可是床上紅豔的被麵上那朵潔白如蓮的身子已經不見蹤影。
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睜開。
“流螢”
流螢從身後走來“宣公子”
一把掐住她的喉嚨,按在牆上:“人呢?”
流螢的氧氣被切斷,發不出聲,臉色愈加蒼白,隻能驚慌的搖著頭,眼睛圓睜著,懇切的看著宣毅,一滴滴淚水不斷掉落。
滴到宣毅手背上時,仿佛被燙到一般,宣毅回過神,鬆開手,沒有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對著另一名男子說:“查查,誰做的?”如溫行動都不便,自己是絕對逃不走的。
流螢雙手撫著喉嚨,拚命咳喘著,眼淚橫流,看著宣毅走開。
她不後悔,她這樣做是對的。
她是為了他好。
流螢擦掉淚水,把衣領拉高,遮住剛才被掐出的紅痕,走出房間,衣袖輕擺間,帶出一股雅淡的玫瑰熏香。
隨著淡紫色的衣衫擺蕩,若有若無。
半個時辰不到,駱威就已經回到這裏。
宣毅聽著他的述說,眼裏冰寒愈盛。
夜無因在昨天也來到這個小鎮。
駱威看著宣毅的臉色不斷陳述著剛才打探到的消息,越說越小聲,直到說出估計他的弟弟就是今天下午跟夜無因在一個房間的人時,駱威聽到脆脆一聲響,宣毅握著的椅子把被震碎,立刻噤聲。
駱威站在原地,半步也挪不動,他不斷想著,為何宮主的脾氣越來越難伺候,很久以前,雖然清冷,不過好歹還算是正常,可是自從當了宮主,不,或許是當宮主之前幾個月開始,性子越發難以琢磨,冰冷起來要凍死人,狠厲起來要嚇死人。
他隻隱約感覺到似乎所有的情緒都跟宮主那個弟弟有關,卻又說不出究竟是怎麽回事。
宣毅忽然的起身,把正陷在沉思中的駱威嚇了一跳。
“去夜無因那裏”宣毅吩咐。
流螢跟駱威緊跟其後,三人加上幾名護衛朝夜無因的所在走去。
就要來到門口,宣毅卻止了腳步,就這樣貿然前去,向別人要自己的弟弟,未免太可笑。
站在路口,宣毅定住了腳步,焦躁不安。
徘徊中,忽然想到了那日夜無因挑釁的話語,以及如溫腰間拴著的那木雕娃娃和如溫瘋狂的反抗,宣毅眼眸一沉,走了過去。
夜無因似早已料到他會過來一樣,提前準備好了茶水坐在大廳內。
宣毅推開門,廢話也不多說:“如溫交出來。”
夜無因坐在椅子上,一隻手隨意的放在桌上,來回劃著茶杯蓋,聽到這明顯帶著命令式的口氣也沒有反應,反而是一派的慵懶。
“坐”隨意的開口,望向宣毅。
宣毅冷冷的開口“不必”
“如溫呢?我的弟弟不聽話,聽說跑到了夜門主這裏,我來接他回去。”刻意加重了弟弟兩個字,宣毅以此來提醒夜無因。
夜無因帶了幾分不經意的表情似笑非笑:“他不會跟你回去的。”
夜無因也不打算隱瞞,坦然說開,反正這事遲早要解決。
宣毅眉頭微微一挑,他知道夜無因既然把如溫帶回來,就不會輕易放回去,可是他不曾想他竟然會這樣直接的沒有掩飾他在這裏的事情。而且這般狂妄的拒絕了自己,沒有留有一絲餘地的。
“把如溫叫出來。”宣毅壓下心頭的煩躁,他上次在逆寒門突然對夜無因出手已經是失去理智的行為,現在絕對不能在犯這種錯誤,無論如何,這個男人現在還不能得罪。
“我想跟宣宮主說明一件事,柳如溫是我的人,以後就不勞你照顧了”夜無因收斂了懶散,坐正了身子,眸子幽深的看向宣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