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林凡,社會太強大,強大到你我兩個人的力量是無法與之抗衡的。你有時候必須妥協。”早上的時候秦廂淡淡地這麽對林凡說的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將林凡努力積聚起來的怒氣輕而易舉地壓下,而且是華麗而睥睨地壓下去。

彼時的林凡,雖然明白她是什麽意思,但是不願意正視。她一直以來都是以一種極其扭曲的態度生活著。一邊有對所有的質疑橫眉冷對,一邊卻不能接受自己□□妹的身份。

這是她的心病,對一切侮辱她或者是她認為侮辱了她的詞語,有著不同一般的敏感。聰明如秦廂,不可能沒有察覺。

聰明如林凡,自己也不可能沒有察覺。但是人呐,終究是懦弱的害怕麵對自己的動物,一旦遇到什麽,能夠逃避,我們絕對不會主動直麵。

“我在他們的眼中已經注定了人種,為什麽還要過多的解釋?”女孩依舊倔強,“過去並不是我的錯,我從來不認為我做錯過。”用微弱的語氣替自己辯解,卻在秦廂淡淡的眼神中漸漸感到無力。

“秦廂,你是想改造我麽?”林凡感覺自己全身的氣力都被抽幹淨,有點絕望地問道。看著秦廂的眼神卻突然間又有點狠烈。

林凡突然站起身,秦廂坐著,林凡就這樣用她以為的居高臨下看著她,眼神中浮現出那種不屑和略微的憤怒,一瞬間剛才的憂鬱一掃而空。

“你丫喜歡純潔的妞你就不應該找上我。對不起,我錯了,我以為你和別人不一樣呢。”那種似是而非的嘲笑浮現在眼睛中,“你真想我做個純潔的乖乖女啊?好啊,我可以按照所有人的喜歡,剪掉我亂七八糟的頭發,脫掉我的小可愛超短裙,然後看著每個人的時候都用純潔無辜的眼神和愛莫能助的矯情。但是……”

女孩拖長了語調,深深地醞釀了一下,“秦廂,你記住了,我就是林凡,我就是那個做那事兒的林凡。太多的過去是不會改變也不能改變的。我甚至可以花80塊錢去買一個處.女膜,但是你覺得這麽做有必要麽?騙人騙己!”女孩冷笑,最後下了一個結論。

“秦廂,如果你不是不知道我是做什麽的,接受不了就直接離去,別用這些事情傷害我,別逼我演繹現代版的魂斷藍橋,我不是費雯麗,沒人給我奧斯卡。”

一瞬間的短路,秦廂開始覺得自己的腦子又開始疼痛。這個女孩,為什麽總是說是風就是雨,永遠用揣測的心情對別人,也對自己。

“沒有人要逼你做什麽林凡,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尖銳?”秦廂說道,依舊用那樣冷靜的語調緩緩地說道,“和我爭論可以給你帶來什麽?不過是自己再一次地說服你自己。你真的不在意麽?真的不在意那一瓶子砸在王賢易的腦門上算什麽?真的不在意現在這樣和我比嗓門是什麽?”秦廂緩緩地說話,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是自認為不至於猙獰。

“你要自己放開,何須別人多說什麽。林凡,我隻是讓你不要這麽尖銳,尖銳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越是自傲的人越是自卑,莎士比亞的《奧賽羅》應該是外文史入門的第一課吧。”秦廂淡淡地說道,“每個人都自卑,看你是不是被你的自卑控製著。我不希望你這樣,這樣的你隻會讓自己吃虧。”頓了頓,又說道,“那些人是不喜歡你,但是你不是活在真空的世界,你總是要和人打交道……”

彼時的林凡愣在當場,有點懵,有的事情本是自己已經察覺的。但是沒人關心她,於是自己也不放在心上,漸漸地竟然就當作了自然。偶爾遇到誰,這麽當頭一棒,自己的辯解,似乎都變得無理取鬧起來。

突然間,仿佛被什麽東西正中胸口脆弱的一角,有點痛,但是痛苦似乎是成長的代價……

然後秦廂把她推出門,林凡依舊沒有反應過來。然後秦廂把她塞進她的奧迪車,林凡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等林凡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站在了F大的大門口,秦廂把她放下,就匆匆地趕往上班的地方。今天已經耽擱了太長的時間。

彼時正是上課的時間,校園裏麵零零散散地走著幾個學生,或者是拍拖戀愛,或者是閑聊殺時間。整個大學空曠而悠遠……

林凡就這樣站在略微顯得蒼白的W市的天空下,突然間隻是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中自己和所有的人戰鬥,但是結果隻是兩敗俱傷。

“我不是要改變你什麽,我喜歡橫衝直撞的你。但是林凡,在橫衝直撞的時候,你也要靜下來看天、看地。清者自清濁者濁,試著放開你的心胸,真正開始愛你自己。人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首先你必須尊重你自己……”

雖然隻不過是自行車十幾分鍾的路程,但是秦廂還是堅持將林凡送到了F大的門口。

林凡就這樣站在F大的大門口,這個地方曾經自己在這邊詛咒過這個世界,何其的不公平,人渣能活得很好,眾生卻在苦難中掙紮……

但是這一刻,她仰頭望著天,看著W市並不那麽清澈的天空,突然間感到眼睛一陣發酸。有中不知名的東西在心中橫衝直撞,眼看就要攻城略地。

“林……林凡?”一個有點不確定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林凡一回頭,收回自己一放出去就有點收不回來的情緒,眼睛在太陽光的直視下突然看向別的地方,有點發黑有點眩暈,但是三秒鍾的時間調整,她看清楚了眼前來的人,時間重新變得清晰,但是世界,突然又像是變了一個樣子。

“蕭茗兮。”

這個前室友,手中拿著一大塌的複印紙,似乎是全班什麽的資料,雖然是上課的時間,卻遊蕩在學校中。

“怎麽?又替人打免費的短工啊?”林凡笑道,有點地痞的味道,有點嘲笑,不過更多的是苦笑,這個學校中,或者隻有這個一直自稱也被別人叫做“蕭小”的女孩,是和自己同一類的人。

“是啊。”女孩說道,很坦然,“你走了,所有的無聊就隻能由我一個人排解了。”

和林凡一起往教學樓走去。現在的大學都很大,占地幾畝的地方,從校門到教室,甚至遠過於去一趟超市。

“我不會道歉的。”蕭茗兮卻突然說道,她說的事情,林凡明白。

“我也不認為你有錯。”林凡淡淡地說道,卻在一瞬間想通,自打那天所有的東西被扔出宿舍的大門,她幾乎是沒有再和這個學校中的任何人講過一句話——蕭小也一樣。

她不認為她們之間有所謂的友情,但是無疑,當時的蕭小這樣的一番動作,讓她對這個世界更多一分的厭惡。但是——正像秦廂說的那樣,人欲自侮而後人侮之。她不能夠隻是在別人的身上找原因。

這個世界就是再齷齪,你也要適應它,除非你不做人……

林凡並不覺得自己能和蕭茗兮做朋友,但是總不至於做敵人。林凡對她一笑,卻隻見教室中馬列主義老太太正拿殺死人的眼神看著她們。

“林凡你總算出現了。”老太太推推眼鏡,“期中考試也不來考,你是不是想當課?今天是抽查,你要是再不來期末考試也可以免了。”

“老師,我之前生病了。”林凡在深吸一口氣後緩緩地說道,聽見旁邊的議論紛紛,這樣的情況,以前的林凡絕對不會這麽說,她會甩門而走——更多的時候她更本就不會出現在這樣的課堂上——但是,意氣用事並不是萬能的。林凡在這個早上決定試著用用秦廂的處世哲學。

林凡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過後會補交假條。”身邊的蕭茗兮亦投來異樣的目光。林凡沒有過多地理睬,挑了一張空位子坐下。

人不能夠過分的妥協,也不能夠過分的尖銳,即使做不到人情練達,也請努力做到普通人的表麵文章。

這樣的說法或者急功近利了一點,或者經過論證也未必正確,但是無疑,很管用。坐下的林凡,眼中閃過一絲了然的神情。

注:“接受不了就直接離去,別用這些事情傷害我,別逼我演繹現代版的魂斷藍橋,我不是費雯麗,沒人給我奧斯卡。”此句子非我,校內上看到某日誌有感而發,因為這一句話產生了寫這文的衝動= =原諒我這裏原封不動地引用,因為我覺得我改變其中的任何一個字,就帶走了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不同意小9觀點的輕勿砸,大家討論討論無妨的。這個僅僅代表某9自己總結過去的二十幾年失敗的人生的結論。雖然有時候片麵了點,偏激了點,但是是某9的心情曆程。所以輕砸輕砸,某9的窩是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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