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友人二
六十一、友人(二)
從書出禮,竟要他以若水相贈,奉直驚怒之下猛,正待發作,若水又羞又惱,不待告辭,起身匆匆走了。
急得說:“虹兒快去勸勸你家小姐!我等會去看她!”
說完一拍桌子:“從書,你也太過份了!若水是我心愛之人,你竟然出言汙辱!還顧我們兄弟情義嗎?”
郎從書仍然不服:“是個通房丫頭嗎?好友之間以美妾相贈的多的是,上個月你不在,我就把一個通房送給長風兄了,不信你問他!兄長何必生這麽大氣?再說你家裏又不待見她,聽說晾在客棧二十多天沒人理呢,還不如送我!”
奉直氣得說不出話,想趕他走又自幼交好不忍傷了和氣,一時氣得不行。
謝長風見兩人僵,連忙調解:“奉直兄別生氣了,從書魯莽,知是一般姬妾,不知雲小姐乃為兄長心愛之人,所以才開口索要,兄長勿怪,不要傷了兄弟感情!”
奉直想想也無法,好友、兄間以姬妾贈人或互換多的是,更有甚者還以美妾換取良駒、古玩,從書這麽說並非太過份,隻是自己不能接受若水被人輕賤,若是其他人未必不可。
謝長風忙又郎從書:“雲小姐並非一般姬妾,乃奉直兄心愛之人,隻是家中長輩不容才做了通房,沒看到奉直兄視之如妻嗎?常言道君子不奪人所愛,何況是兄弟?再說你老婆厲害得什麽似的,你若多寵那個姬妾一點就又打又罵的,你怕嶽父的勢力又不敢管,上次那個大概是被你老婆打得受不了了,你憐惜她才送我地吧?又被你這廝破了身子,家母不讓進門,害我花錢別院養著,幹脆你又領回去算了!”
郎從書並不害羞,哈哈笑:“那女人我已厭了,也確實不忍心她被我那厲害的娘子打罵,你嫌花錢就另送人得了,我是不會再要了!”
見們越說越不成樣子,奉直又氣又好笑,這個郎從書倒真是一個重感情講義氣的好朋友,就是私生活太過**。
氣氛稍有緩和。謝長風害怕們因此心生間隙。傷了三人自幼地情誼。想想說:“從書切莫再提雲小姐之事。她乃兄長心愛之人。今既已稱小嫂。以後要視之如嫂!”
郎書雖不舍若水。想想也覺得自己太魯莽。奉直是個重情之人。又百般看重她。自己卻提出那樣地要求。頗有奪人所愛之嫌。他本是爽直之人。連忙向奉直賠不是。奉直聽說要視若水如嫂。心情也大好。兩人很快把手言歡。
謝長風笑道:“這廝上個月見我喝了酒多看了他一個通房幾眼。就非要做大方送我。又破了身家母不許進門。到現在還租房子養著。害得我被父親一頓好訓。娘子也同我一直鬧別扭。這會大概又後悔了。總想著補回損失。這不主意打到兄長頭上了?要不奉直兄也成全下他地心意。他既然提出了。好歹給一點麵子。另送個姬妾丫頭地給他。讓他占占便宜!”
奉直心裏一動。想起仙兒妙曼地身體。留下她自己總有一天會控製不住地。她尚是清白之身。又有幾分姿色。送給郎從書再好不過。老夫人哪裏再想辦法交待。
“好好好。我既長你們幾個月。就要象個兄長地樣子。我也就兩個通房。其餘都是些蠢笨地丫頭。從書看仙兒怎麽樣?她雖跟了我。卻是清白地身子。也好進你家地門。不用你花錢另屋安置。就送給你吧。今個就回去!”
仙兒聞言渾身發抖。她不喜歡這個又好色又不憐惜女人地郎從書。他怎能和英姿挺拔重情重意地奉直相比?更不想在他那凶悍地嫡妻手裏討生活。侯府好歹有老夫人撐腰。還有哥嫂幫顧著。離開這裏誰能知道是死是活?
更傷心的是自己費盡心機討好甚至誘惑奉直,他卻為了不傷害若水,又要顧全兄弟情誼,把自己象小貓小狗一樣送人!
正待出言反抗,郎從書已走到她麵前,托起臉打量一番,很快輕蔑地搖搖頭:“這種貨色的我家裏多地是,一看就是打小的奴才,不過有幾分姿色罷了,算了吧,奉直兄地好意我心領了,仙兒你就留著侍侯吧!”
見他不要,奉直也無法,說實話,他並不能忘記仙兒美妙的身軀,也擔心沒法給祖母交待。
仙兒這才鬆了一口氣,差點暈倒,出了滿身地冷汗,又見他言語中對自己滿是輕蔑,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謝長風暗怪郎從書當麵拒絕不說,說話還不留情麵,太傷人了。
想想勸道:“從書不要就算了,說不定奉直兄還不舍了,不過被你逼得無奈,我看仙兒姑娘有些累了,讓她下去歇息吧!”
仙兒已經支持不住了,不等奉直發話,也顧不得向謝長風致謝,匆匆行了禮就走了。奉直這才想起答應過不把她送走的話,今天不過被逼無奈罷了,可是話已出口無法挽回,還是等送走客人後賞她一塊衣料安慰一下算了。
見她羞惱走了,謝長風不免埋怨郎從書說話太直,不給女兒家顏麵,郎從書不服地說:“我說是實話,若沒和雲小姐相比,覺得她還有幾分看頭,比雲小姐一比,簡直看不到眼裏去,咋看都是個奴才,頂多玩玩圖個新鮮罷了,說實話還不如我那幾房姬妾!”
想想又戲謔地說:“看來長風兄心疼了,幹脆明說讓奉直兄送你得了!也用安置在家裏被嫂子埋怨了,就和我送地那個住一起得了,隻要長風兄身子骨受得了,可以夜夜好事成雙!”
長風笑罵他無狀,奉直更是連連埋怨他言語**,三人前嫌盡釋,很快轉開了話題。
郎從書雖然**形骸,心裏卻是個明白人,也覺得唐突了佳人,給她留下壞印象以後再不理自己,多無趣呀,而且奉直確實很看重她,影響了兄弟情誼實在不好,就話語一轉,表情恭敬地懇求奉直請小嫂出來,自己剛才無狀,必須當麵賠罪請她原諒才可心安。
奉直哈哈大笑,他就知道郎從書是個表麵**之人,除了有點不拘小外,其實內心一點也不含糊,
人也不會成為至交,這意自己怎能不成全?
~若水正在羞惱之中,別人去傳她恐怕不肯來,沒的傷了郎從書的臉麵。她一向信任碌兒,還是派碌兒去傳最好,就讓人把碌兒從床上拎起來去傳話。
若水回房後百般羞惱,暗悲自己雖與奉直情深,在別人眼裏不過一低賤的通房而已,甚至能當物品一般轉贈,這隻是開始而已,以後還不知會遇到什麽樣地情形,暗下決心再不見外客。
虹兒苦勸:“小姐莫要悲,隻要公子真心對你就行,我看他極為看重你,剛才在前堂以妻禮相待,不許你給他們行禮,卻隻把仙兒做奴才使喚,你又何必在乎別人?那廝無禮,以後不再見就行,也是小姐貌美惹禍,以後還是不要輕易見客了,就讓仙兒侍候去吧!她不是最愛獻殷勤做小樣嗎?”
又恨恨地說:“也不知好歹,對著小姐一口一個妹妹的,她一個世代為奴的家生子,再下賤不過,出身還不如我,能和你比嗎?”
若水苦笑著搖頭:“第一次在老夫人房裏見她時,她就麵露妒恨,隻不過我那會心思單純,又隻想著怎麽應對老夫人,沒有多想,後來見她勤親熱,甚至肯放下身子服侍我,我雖不喜她張口閉口姐姐妹妹的,卻也不想和她弄僵了,她家生子雖然低賤,卻是在府裏混大地,明地暗的都比咱們懂得多,強龍頭還擰不過地頭蛇呢,何況她現在和我身份一樣,又有老夫人撐腰!”
虹兒急急地說:“小姐切莫她迷惑了!你想想看,昨天不是她交待,杏兒如何敢攔著你?還不是為了羞辱你,讓你誤會公子,等你們生了誤會,她好再去賣弄乖巧討好公子!害得你難受了一下午!”
若水心頭更受,心想豈止是賣弄乖巧,甚至都能算好了奉直一氣之下會闖進她屋裏興師問罪,特意一絲不掛地洗澡,恨不得立即讓奉直要了她!奉直到底一個男子,自己身子又不方便,說不定擱在心裏忘不掉了,然後找機會順理成章要了她,可是這番話又怎好對虹兒說?
隻好應付著:“虹兒倒是:=發機靈了,不是以前一昧心思單純。”
虹被誇,有些不好意思:“虹兒也是進了這長安城之後,一件件事情磨的,特別是進了候府,覺得這裏的人個個不簡單,一步步把我們算計進去卻又無可奈何,這才慢慢開始琢磨,特別是這個仙兒,簡直滿肚子心機,把人哄得團團轉,難怪老夫人喜她,剛開始我都被她哄得認做好人,從昨天杏兒把小姐攔在外麵後,我才慢慢想明白了她!”
若水點點頭,暗想仙兒短短天就做了多少事,再不明白死在她手裏也不知道:“她也是從小耍心眼子長大的,不象我們,家裏就那麽幾個人,都寵著護著,周姨娘也就麵上放肆張狂些,倒是個直脾氣,所以都太單純了,把人總往好處想,我也是這些天才慢慢清醒了。不說主子了,你隻看看奴才們,段嬤嬤明知我不該穿紅衣,就是不提點,害我沒臉,還有仙兒,短短兩天就用了多少心機!”
虹喜道:“小姐明白就好,我還擔心那仙兒慣會哄人,把小姐哄得信她!以後切莫被她再挑撥得生公子地氣!”
兩人相談正歡,有人輕輕扣著門環,若水略一思索,以為奉直打發走兩個朋友過來看她,忙和虹兒去迎。
門口站的竟是碌兒,驚喜地問:“怎麽是你?你地傷好了?快進來說話!”
碌兒見了若水忙行禮,卻不再稱雲小姐,而是口稱“雲姑娘”,若水一滯,又笑笑請他進去說話。
碌兒卻謹守規矩並不進去,隻站在門口說:“回姑娘的話,奴才的腿基本好了,我嫌走路有些瘸不好看,想再等幾天當值。
公子現在有話傳,怕別人來了小姐不肯去,奶娘這會又被夫人傳去,所以讓人把我從床上拉起來過來傳話。”
若水驚訝:“公子有什麽重要話?還非得把你從床上拉起來?”
“公子說剛有位客人失禮了,這會想向姑娘賠罪,請姑娘給個麵子過去,讓客人當麵道個歉有台階下,以後也好見麵些。還說他本想親自過來,可是脫不開身。”
若水想到郎從書色迷迷的眼光和放肆的言辭,臉色一變正要推辭,又一思索,奉直能把碌兒從床上拉起來傳話,可見是很重要的,這會客人都在,自己若不去,就太讓奉直難堪了,也得罪了他地朋友。
本來仙兒就千方百計地挑唆引誘,若自己不去,客人無趣散了,奉直生氣不肯過來,仙兒肯定又抓住機會大獻殷勤弄小巧了,說不定奉直對自己心懷不滿之下就著了她的道!
這可就這麽去了,難免讓那個郎從書看輕自己,想想說:“你對公子說,我頭發亂了不好見客,梳下頭等會過去,讓公子先陪客吧!”
碌兒本怕她拗著性子不肯去,正想著怎麽勸她,見她通達,心裏一喜:“這就好,我就這去傳話!”
正待轉身走,若水叫住了他。
碌兒回頭,卻見若水目露悲意:“我很惹人嫌嗎?自從進了這侯府,主子裏除了公子,沒有一個待見我,就是奴才們也看主子地喜好算計著我們。咱們四人一路走來,我把你和虹兒一般看待,隻當是自己人,現在卻連你也疏遠我們主仆。我們對府裏一摸兩眼黑,什麽也不懂,也見你來提點一二,難道非要我們吃盡苦頭你才滿意?”
虹兒也狠狠地瞪著他,碌兒慌得連忙跪下:“雲姑娘見諒,不是碌兒不顧舊情,實在是被侯爺打怕了,夫人又一再嚴令不許管姑娘之事,所以碌兒才避著,以後再不敢了,定當盡心提點,姑娘莫氣!”
若水忙吩咐虹兒扶起來,又囑咐幾句才放他走了,自己初來乍到,沒有幾個可靠的人操心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