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友人一
六十、友人(一)
貪戀若水,直接回到偏院,順便吩咐守門的婆子傳到這裏來。
進了屋裏,卻見若水還賴在床上,虹兒正勸她起床,想起她那害人的模樣心下一熱,坐在榻沿上,壞笑著把冰涼的雙手伸進被窩裏,若水被冰得一邊躲避一邊求饒,見他們嘻鬧無狀,虹兒羞得托言去傳早飯忙跑了。
見她笑靨如花,容顏嬌豔,如同海棠初綻,奉直恨恨地吻上去:“死丫頭,就會惑人,迷得我舍不得走,請安都去遲了,不知背後該怎麽被人笑!”
若水衝而出:“我才不會惑人,我又沒有脫光身子弄濕了給人看!”
奉見她又揭自己的短處,氣得轉身就走,若水暗悔自己出言不慎,想後悔又來不及,見果真惱她,“哇”一聲哭了。
奉直聽見,心裏忍,她不過就在自己麵前任性爭個口舌之快,幹嘛要較真呢?當下轉身又百般哄勸,若水才含啼帶笑地不鬧了,被奉直拉著起床更衣梳洗。
因著朋友要來,奉直心愛水,又憐她不被待見,一心想在朋友麵前賣弄,就親自挑了衣服首飾,紅衣穿不得,就挑了嬌嫩華麗的鵝黃色蜀錦上襦,寬大的袖子,窄窄的腰身,分外明豔妖嬈,碧綠的軟緞百褶裙,再係上鑲滿珍珠的錦帶,行動間搖曳生輝如同三月春水。
這時虹兒領使婆子提食盒進來,奉直怕飯涼了,就讓若水用錦帶略略束了長發,扶了她來到外室,先用了飯再梳頭吧。
那婆子早從下人們的談中得知二公子帶回一蜀郡商賈女子,正好奇中,今見若水嬌豔明媚,容光照人,如雲的長發鬆鬆束著,舉止氣度不凡,特別是奉直竟然還小心翼翼地護著她,頓時驚得下巴都掉下來。
忍不圍著若水轉了幾圈,嘖嘖讚歎真是天上的仙女下凡,難怪公子放不下,若水又羞又窘,奉直心情大好,忙摸出幾兩碎銀子賞了讓她下去。
若水羞道:“直。要不我今天就不見你地朋友了。我不好意思。還怕招呼不周失禮了。如果他們對我評頭論足地還不羞死。”
奉直給她夾了一個焦黃香生煎饅頭:“別想太多了。都是我多年地好友。為人爽快。再說他們專程帶著禮物來賀喜。你不去見一下就失禮了。再說你一個人孤身在此。又沒有朋友家人。以後若有機會。我帶你去他們府上見見家眷。交幾個閨中密友。你就不孤單了。”
但若水仍然猶豫。試探著說:“要不讓仙兒一起去。他們就不會隻關注你了。再說讓你奉茶倒水地我不忍心。”
若水想想點點頭。作為通房丫頭。主子來了客人。端茶倒水也是本份。可是自己從小是被人服侍慣了地。哪會幹這些。自己人麵前好說。若在外人麵前失了禮。不是讓奉直沒麵子嗎?
幾天下來。若水已~慢看清了仙兒。明著乖巧柔弱。其實處處都想爭寵。暗想有她在也好。她不是慣會小意殷勤。那就讓她做吧。自己推說身子不舒服坐著就行。
兩人用了早飯。也許心情好吧。若水竟然沒怎地反應。奉直囑咐虹兒仔細給若水梳頭。就匆匆回主屋準備去了。
仙兒早上起來,也許嚴媽的薑湯和湯婆子起了作用,還好沒有發熱發冷,看看杏兒傷口也無大礙,這才放心來。想到奉直昨夜宿若水院裏,自己早起又不好跟過去服侍,呆呆坐在這邊沒法向奉直獻勤,也不知兩人昨夜怎樣纏綿,心裏暗恨,巴不得他們不知輕重弄掉孩子才好。
吃完早飯,正想著要不要去主屋看看奉直回來沒有,不去不甘心,去了又怕奉直昨晚的怒氣未消斥責她,正為難之際,小丫頭來傳話,說公子吩咐仙兒姑娘好好梳洗妝扮,等會有客來,要她過去侍候。
仙兒暗喜,隻要有機會在他身邊服侍就好,定會仔細殷勤,服侍得他舒舒服服,再也離不開自己。
杏兒還頭暈躺著,就自個梳了個複雜的發式,把老夫人賞的首飾絹花挑好的金黃紅豔地戴了一頭,今天可要好好露臉,把若水比下去才好,反正現在沒有主母,隻要不逾規,怎麽打扮都不過份。
挑來挑去,穿上一身桃紅色的薄綢衫裙,再係翠綠色的腰帶,看今天是個好天氣,說不定公子中午會在亭子裏宴客,到時自己在滿眼綠色中還不象一朵鮮花?
,剛到巳時(注)就有人傳去,客人已經來了,仙兒連忙用桂花油再抿抿頭發,興衝衝地去了。
進得門來,是一高一矮兩位錦衣華服地官家公子,才三月的季節,有一個已經裝模作樣地搖著扇子。
仙兒連
見禮,那個矮子嗬嗬一笑,上下打量仙兒一番,戲謔這位就是讓我們於家二公子挨打的那位?還不錯,有幾分姿色!看來奉直兄確實疼她,看看這滿滿一頭金燦燦的首飾就知道。”
仙兒的臉頓時紅透,心中又羞又惱,奉直見她發呆,喝道:“還不快倒茶,杵著幹什麽?”
興衝衝地跑來卻當眾受辱又被奉直責備,仙兒羞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又不敢造次,連忙去倒茶,正在這時,若水帶著虹兒過來了。
鵝黃衫兒蔥綠裙,倭墮髻上,插隻上好的碧玉簪子,戴了潔白地珍珠步搖,,隨著步伐輕輕晃在白淨飽滿的額頭前,和腰上地珍珠錦帶交相輝映,眉目明秀,嬌美雙,緩緩走來,如同三月的黃花嬌柳一般鮮嫩婀娜。
正禮,奉直已經拉住她:“你身子不爽快,這兩位不是外人,就別多禮了!”顧不得旁人在場,連忙拉她坐下。
兩個公子看呆結結巴巴地說:“這位是?沒聽說你娶親呀?”
若水聞言垂下眼瞼,含差俏、儀態萬方地坐在奉直身邊不語,奉直哈哈大笑:“休得無狀,還不快過來見過嫂子!”
那兩位到也俐,如此佳人確實可人,奉直又如此看重,管她是不是通房,連忙過來行禮,口中胡亂喊過:“見過小嫂!”
若水擰過身受了半禮,待起身還禮,被奉直拉住:“他們為弟,行禮是應該的,你不用多禮,我來介紹一下。”
說完著矮子說是銀青光祿大夫郎大人的長子郎從書,高個子是忠武將軍謝大人的三子謝長風,若水不懂朝中官職,又被拉著不許起來,隻好點頭示意,算是見過。
奉直對若的寵愛,焉然視她如妻,郎從書和謝長風暗暗吃驚,看來這就是那位風傳從蜀郡來地女子了,看樣子應該是一位家世不錯的大家小姐,可惜在候府裏落得個通房地下場,還好,奉直倒也重情意。
仙兒已經沏好了茶一一上,若水恨她百般勾引奉直,又處處討乖賣巧裝可憐,不再象以往那客氣,也裝做不知接過茶,她喜歡侍候人就讓她侍候好了。
仙兒恨恨地奉上茶,她精心妝扮想在人前露個臉,可是一進門就被人嘲笑插了滿頭的金子,偏若水穿得戴得無一不是最好地,怎麽看都是一個大家小姐,一進門更襯得自己象個低賤的丫頭,特別是竟然和嫡妻一樣與奉直並肩而坐,還理直氣壯地接過自己奉地茶,好象自己是她的丫頭似的,可別忘了兩人身份是一樣的!
可是人家有奉直護著在,又當著外人的麵,她不敢發作,隻能把對若水的怨恨都在壓在心底,恨不得找機會生吞了她。
若水把她的反應全到眼裏,看她上完茶恭恭敬敬地侍立著,仍是不露聲色,慢慢地喝著茶,儀態萬方,笑容恬淡而親切地聽奉直和兩位客人談話,焉然一個乖巧的小妻子。
郎從書的眼睛一直就沒離開過若水,覺得跟她相比,自己的幾房姬妾全都跟仙兒一檔俗不可耐,不過庸脂俗粉而已,如果自己也能得到雲姑娘這樣嬌美清華的女子,定不教她受半點委屈!
他呆呆地根本聽不到別人說什麽,奉直見他無禮,有些不快,長風趕緊用胳膊碰碰他。
半晌才清醒過來,滿麵羨色地說:“真是美妙無雙的可人兒,可是奉直兄你也太對不起雲小姐了,人家遠巴巴地跟了你來,做不上正室也就罷了,你竟然讓她做了通房丫頭!你們於家真是規矩大!”
奉直麵色一頓,愧疚地看看若水:“不是為兄我要負她,實在是我於家族規,正室進門一年後方能納妾,還得待些時日。”
聽聞正室二字,若水神色黯然,垂下頭去不語,謝長風明白她的苦楚,同情地看著她。郎從書聽聞更加憐惜,撲通一聲跪在奉直麵前。
在坐的頓時大驚失色,奉直拉起他:“我們自幼交好,情同兄弟,從書何行此大禮?為兄可怎麽擔當得起?快快起來說話!”
郎從書站起,朝奉直作個揖:“為弟無狀,深慕雲小姐品貌,今既兄家不容,連個妾也做不得,不如送了小弟另宅安置吧!定不讓她受半點委屈,為了補償兄長,我的幾房姬妾由你挑!不過這種破了身的恐怕進不了你家門,要不買幾個黃花姑娘送給兄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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