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弗朗西斯科不算是一個好弟弟,雖然看上去比拜布爾溫文多了,但是骨子裏麵和他哥哥留著一樣的血液,但是弗朗西斯科絕對是一個好醫生,尤其是麵對像毒藥那樣的“重傷病人”。拜布爾對於家的概念其實很執著,不喜歡陌生人來家裏確實是事實,所以管家在敲門進去後看到毒藥的慘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給他boss享用完的早餐進行善後工作,雖然閱曆豐富,但是他確實沒有處理這類事務的經驗。如果阿列赫諾在的話還能請教一番,現在便隻能求助弗朗西斯科了。
打過去的電話被掐斷,過了半響才發來一句話,看不出是請求的語氣還是命令的語氣,弗朗西斯科給那具殘破的身體所有的傷口都上了藥,抬頭望了望夜色,覺得自己其實可以去南丁格爾護士學校進修個兩年,這樣自己的醫院說不定可以增加一個免費帥哥護士長。
毒藥是被餓醒的,再堅強的胃也受不住饑餓的折磨,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是赤身**,沉睡前的噩夢並沒有隨著清醒過來而消失,弗朗西斯科正好端了食物進來。顯然,毒藥已經能很快地分辨出這兩個擁有一樣臉孔的人,無奈地笑了笑算是掩飾自己的尷尬。
“先說點東西吧。”弗朗西斯科拿過一套睡衣遞給毒藥,然後姿勢優雅地將銀質餐具一件件放在桌子上麵。菜色清淡,但是美味至極,毒藥本來就對食物不挑,此刻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你和拜布爾.寇德是什麽關係?”毒藥悶著頭在喝玉米濃湯,漫不經心地問著,並沒有打算問到實話,不過是緩解一下兩個人相對無言的氣氛而已,事實上,這兩個人一直在互相觀察著對方。
弗朗西斯科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地看著毒藥:“二十八年前我很不幸和他共用一個子宮發育成長,然後很不辛地和他擁有同樣的姓氏,還很不幸地比他晚出生了一點,於是我多了一個孿生哥哥。”
劇烈的咳嗽聲讓毒藥牽動了身後的傷口,皺著眉頭,避開想要過來幫他順氣的弗朗西斯科,眯起的雙眼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你們都喜歡以耍人為樂嗎?”
弗朗西斯科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試問,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對你撒過謊,又怎麽能說我耍你呢?”
毒藥沉默地低下頭,攪拌著香濃清甜的玉米濃湯,卻沒有了剛才的好胃口。過了半響才說道:“你為什麽一次次幫我,你們不應該是一夥的麽。”
弗朗西斯科沒有說話,隻是從上衣口袋裏麵掏出一張印刷精美的名片,推了過去,毒藥也不接過來,隻是瞟了一眼:“英國聖拉美莫爾醫院院長弗朗西斯科.羅蘭.寇德”,毒藥知道聖拉美莫爾醫院在腦科方麵是醫學界的權威和泰鬥,而這個年輕人居然就是一直隱匿在幕後充滿神秘色彩的院長,這個世界真的是太精彩了。
“我作為一個醫生,習慣對我看得順眼的病人負責。”弗朗西斯科慢慢悠悠地開口說道,看著毒藥的臉色漸漸散去怒意,繼續說道:“我不屬於寇德家族,在外人看來寇德家族的boss也沒有什麽至親兄弟,我出生在英國利物浦的醫學世家,是聖拉美莫爾醫院的繼承人。”
毒藥的內心已經有些動搖,但是他還猶自逞強:“我不相信你能和拜布爾.寇德撇得幹幹淨淨。”
“你信不信和我毫不相幹,隻有你的傷一天沒有好,我就是你的醫生,因為你的主人已經授權我照顧你了。”弗朗西斯科晃了晃手機,放在毒藥麵前,揚長而去。
在他關上門的一霎那,屋子裏麵傳來手機被摔碎在牆壁上的聲音,弗朗西斯科笑了笑:拜布爾,你的小獵物似乎脾氣也不是很好!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毒藥連拜布爾的影子都沒有見到過,每天有頂級大廚烹飪的意大利美食,有舒適的大床保證足夠的睡眠,雖然這張床上麵有他這輩子最屈辱的記憶,但是這一個星期的休息卻讓毒藥的身體恢複地非常快。在養病期間策劃過一次逃亡,但是毒藥明顯低估了聖城別墅的警備力量,即使拜布爾沒有坐鎮於此,這裏依然保持著足夠的警醒來防禦毒藥的潛逃。當數十個保鏢成合圍之勢把毒藥攔在門口的時候,從眾人間走出來的弗朗西斯科隻是溫和地遞過一支溫度計,然後微笑著說:“是量體溫的時間了!”料想中的懲罰因為拜布爾的缺席沒有進行,毒藥繼續安然地享受著醫生的貼心服務。
拜布爾這些日子一直住在克勞迪婭花園,每天晚上克拉克都會去拜布爾的房間,少則一個小時,多則整個晚上,拜布爾似乎已經把寵幸過的毒藥完全拋在一邊,又恢複成以前那種花心浪子的形象。隻是阿列赫諾不知道,隔音效果出奇好的房間裏,緊緊鎖住的大門內,不過是拜布爾一邊嚼著爆米花一邊在欣賞克拉克演奏的大提琴曲,深沉舒緩的琴聲流淌在寂靜的黑夜,哢嚓哢嚓清脆的吃爆米花的聲音作為伴奏,相對無言,各懷心事。
這樣平靜的生活,卻在某天被一份調查報告所打破。有時候拜布爾實在想感歎,如果手下都是些庸才,不要那麽能幹,他一定會少很多煩惱……
拜布爾揉碎了幾張紙,冷冷地對阿列赫諾說:“準備一下回去吧!”走得毫無留戀,仿佛看在阿列赫諾眼中的千些日子的柔情蜜意都成了虛幻,克拉克站在門口,燦爛的陽光下,幹淨的白襯衫,依然瘦弱的身軀,目送著拜布爾的車子絕塵而去。
“貝丁藏在暗處可以,別讓他潛逃出意大利。”拜布爾揉了揉額角,一大早就被阿列赫諾吵醒,聽著他報告好消息和壞消息。
阿列赫諾也蹙緊了眉頭:“可以肯定的是貝丁受了傷,我們的人還在追蹤他的藏身之處。”
“你覺得貝丁還有東山再起的可能性嗎?”拜布爾挑著眉問道。
“一個藏在暗處的敵人,比明麵上強大的對手可怕的多。”阿列赫諾正色說道。
“意大利的毒品市場本來就是一塊肥肉,人人都想搶,但貝丁卻把持了這麽多年,那些人趁著貝丁失勢大肆瓜分,也斷然不可能輕易再讓貝丁回來。但是,如果貝丁隻想把搞垮我們作為目標,必定也會下狠手,畢竟,東山再起是難了,能拖個仇人墊背也是好的……”拜布爾出聲笑著,看來日子還不是那麽無聊。
阿列赫諾卻想起另一件一直想問卻沒有問的事情:“boss,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要進入毒品市場?還是,因為貝丁的無禮所給予的報複?”因為在擠掉貝丁之後,拜布爾就收斂了毒品市場的交易,以隔岸觀火的態度看著毒品市場爭鬥地風生水起。
“嗯……”拜布爾斂起笑容:“這麽說吧,貝丁敢打我的主意,是該給點苦頭他嚐嚐,不過在此之前的毒品市場太平靜了,西西裏島怎麽可以有那麽平靜的海洋呢……”
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阿列赫諾心底笑了一下:“那麽毒藥呢,你準備怎麽辦?或者說我們現在開始應該稱呼他為雅科夫.戈曼警官?”阿列赫諾提及今天早上獲知的另一條消息,以阿列赫諾的觀點來看,貝丁沒有死絕對是壞消息,而毒藥是國際刑警卻是個好消息。
但拜布爾恐怕就不會如此認為了,望著窗外飛閃過去的風景:“我會好好和雅科夫.戈曼警官聊聊。”雅科夫三個字,咬牙切齒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