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墓園有專門的人員負責打掃和看管,拜布爾的到來是這裏寧靜氛圍的唯一破壞來源,隻是今天的拜布爾卻沒有了往昔的那份輕鬆隨意,甚至沒有讓阿列赫諾準備一大堆的零食。黑色的襯衫,黑色的墨鏡,倒是比參加葬禮的時候來得更加莊重一點。
揮了揮手讓阿列赫諾和保鏢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拜布爾蹲在墓碑前麵,放下一朵黑色鬱金香,潔白的墓碑映襯著深邃的色澤,手指撫摸著墓碑上麵的刻痕——“雅科夫.亞力山大諾維奇.杜諾佐夫-寇德”。隻有風在嗚咽,樹在沙沙……
“我不是來道歉的。”拜布爾嗓音低沉,神情甚至有些疲憊:“對於我來說,他不過是一個連真實名字都不知曉的陌生人,一個打發無聊時間的小獵物,換了誰都可以。”
拜布爾站起身來背對著墓碑,四周的風雜亂無章地吹拂著,就像他此刻的心情。當夜色逐漸暗下來,內心的波濤逐漸平息,回到車裏,躺在座位上,從後視鏡裏麵看到阿列赫諾似乎釋然的表情,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對雅科夫說的話裏麵並不完全出於內心。
“去克勞迪婭花園吧。”拜布爾難得在剛剛開車的時候就說出目的地,阿列赫諾微微一愣,然後不著痕跡地彎了彎嘴角。
克拉克毫無準備地看著突然造訪的兩個人,阿列赫諾徑自去廚房準備晚餐,而克拉克就和拜布爾在客廳裏麵大眼瞪小眼。“寇德先生你……你怎麽來了?”
拜布爾皺了皺眉,對著局促不安的克拉克招了招手,如願看到這個男孩一臉緊張地靠近自己,伸手攬腰抱他坐在自己腿上,用近乎溫柔的語氣說:“不是告訴過你要叫我boss的嘛。”
“對不起,我忘記了……boss……”克拉克低下頭,這樣的姿勢讓他心頭湧起過去的不堪,想要掙紮,卻不得不妥協,因為抱著他的人是拜布爾。
“不用說對不起……”拜布爾湊近克拉克,輕咬著他變得通紅的耳垂:“今天晚上陪我吧。”沒有給克拉克拒絕的機會,拜布爾一把抱起克拉克走上二樓的臥室,他需要一個人來證明一下,證明毒藥在自己心中不過是一個玩物。
隱沒在陰影中的阿列赫諾看著消失在樓梯盡頭的背影,神色淡然,在他看來,毒藥尚且成為不了雅科夫的替代品,雖然拜布爾一向不碰自己手下的人,但是既然他能找上克拉克,說明毒藥不過是一時興起用來消遣的玩物,也許是自己太緊張了。走回廚房的阿列赫諾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不能讓雅科夫事件重演,也不能讓誰再成為拜布爾的弱點。因為自己既舍不得拜布爾身陷危險之中,也舍不得拜布爾再為誰流淚……
克拉克還一副懵懵的狀態,卻在下一刻被壓倒在主臥室的大床上,似乎淚水是與生俱來的夥伴,盈盈綴於睫毛之上。但是他不敢掙紮,在自己被boss撿到的那一刻,就意味著自己已經是他的人了,本來就已經做好準備成為拜布爾的人,不過是那一天來臨的時間問題而已。
拜布爾的吻從臉側滑過,吻過眼角滑落的淚水:“你很喜歡哭……”
克拉克仰著頭努力讓眼淚流回去,怯懦地呢喃著:“對不起。”
“你也很喜歡說對不起。”拜布爾拉開和克拉克的距離,扣住那張清秀的俊臉,拜布爾其實不喜歡柔弱的類型,在他看來強勢而驕傲的男人才能挑起他的征服欲,而克拉克顯然是那種被人寵著疼著的少年。在他二十年的風流史裏麵,雅科夫成功地留住了他的心,隻有雅科夫,拜布爾努力地說服自己。
克拉克看到拜布爾突然停了下來,以為是自己讓拜布爾生氣了,便伸手攬過拜布爾的脖子。拜布爾半眯眼睛看著那種青澀中夾雜的嫵媚,確實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難怪貝丁那種喜新厭舊的人會一直留克拉克在身邊。
可是拜布爾也無奈地發現地自己居然會在床上一而再再而三地分心,想著雅科夫和毒藥也就算了,連貝丁都想起來了,有些惱怒地扯開克拉克的衣襟,隻看見他從脖子到胸口印著青青紫紫的痕跡,拜布爾皺著眉凝視著這些吻痕,站起身來理了理淩亂的頭發:“我不喜歡有陌生人來我家,你以後最好在外麵解決。”
克拉克隨即坐起身,有些委屈地揪緊手下的床單,但是卻沒有辯駁,拜布爾也許想不到他的侄子莫西迪斯其實是個小惡魔!
拜布爾徑自去浴室衝了一個澡,沒有理會坐在床邊上茫然無措的克拉克,熱水順著肌膚滑下,讓拜布爾焦躁的心情多少平複了一些。剛才斥責克拉克的話不過是掩飾自己的內心,看來自己還真的和毒藥卯上了!拜布爾邪邪地笑了起來,到底會怎麽樣,他無暇去顧及,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瞻前顧後的人,怎麽這次就這樣猶豫不決了,拜布爾自嘲道。
洗好澡出來的時候,看見克拉克一腿跪在床上,貓著腰神情專注地看著床上的什麽東西,拜布爾隻是好奇地問了一聲:“你在幹什麽?”
可是這一聲足以讓克拉克心下一驚,從床上翻了下來,臀部和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雖然房間裏麵鋪了昂貴的地毯,但是繁複的花紋沒有緩解到克拉克的疼痛。克拉克委屈地抬起頭:“您有電話,我在想……還是不要接罷。”
拜布爾一手撈起地上的克拉克,一手拿過手機看了看是弗朗西斯科的電話,便把手機扔到一邊:“你還好吧?”
“沒事的,boss你先休息吧,我回房睡覺了。”克拉克眼淚滾在眼眶中,今晚他確實受了驚嚇以及傷痛。
阿列赫諾走上樓的時候正好看到克拉克摸著屁股有些一瘸一拐地走出來,盈盈的淚水還掛在睫毛上,這樣的景象卻讓阿列赫諾拋卻了憐憫,克拉克臉紅著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而阿列赫諾卻不自覺地露出一抹微笑,但他不知道自己的釋然和放心隻是一個假象。
拜布爾一個人躺在大床上麵,想了想還是回了弗朗西斯科一條短信:“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