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藥王遺禍

九玄堂後院飄著濃濃的藥香，白小鹿蹲在竹篩前挑揀茯苓，嘴裏叼著根甘草哼小調：“茯苓茯苓，專治腎虛～”話音未落，竹篩突然“哢嚓”裂成兩半，灰白色的藥粉如煙霧般炸開！

“閉氣！”

秦九霄閃身掠過，袍袖卷起罡風將毒粉反推向牆頭。黑影悶哼一聲栽落，兜帽下露出張布滿毒瘡的臉，嘴角淌著黑血：“藥王穀的叛徒……都得死！”

白小鹿的甘草掉在地上，瞳孔劇烈收縮：“七、七師叔？”

毒瘡男人癲狂大笑，五指成爪抓向白小鹿：“小賤種！把《神農殘卷》交出來！”

秦九霄旋身擋在前，龍紋自掌心蔓延至指尖，一掌拍碎襲來的毒霧。毒粉觸及他皮膚卻瞬間汽化，化作青煙嫋嫋升空。

“龍脈玄氣？！”男人驚恐後退，“你怎會藥王穀禁術！”

白小鹿突然抓起搗藥杵砸過去：“你也配提藥王穀！三年前你毒殺師父時，怎麽不用禁術！”

藥杵砸中男人肩頭，膿血四濺。他踉蹌著扯開衣襟，心口處赫然插著半截斷劍：“老東西臨死前用神農鼎碎片傷我……哈哈！你們誰都別想拿到完整的殘卷！”

毒粉隨風飄入廂房，秦九霄拎起白小鹿後領急退：“找掩體！”

兩人撞開衣櫃滾入其中，狹小空間瞬間充滿沉水香。白小鹿的鼻尖抵在秦九霄鎖骨處，耳根紅得滴血：“你、你衣服蹭到我臉了！”

“別動。”秦九霄單手扣住她後腦，龍紋金針穿透櫃門縫隙。外麵傳來重物倒地聲，接著是毒瘡男人的慘叫：“我的眼睛！啊啊啊！”

濕熱呼吸交纏在黑暗中。白小鹿的指尖無意間劃過秦九霄腰腹，觸到那道猙獰的鞭痕：“你這裏……怎麽也有……”

櫃門突然被踹開，楚紅袖舉著銀簪冷笑：“治個病需要鑽衣櫃？”

月光下，毒瘡男人蜷縮如蝦，眼眶插著兩根金針。白小鹿顫抖著扯開他衣襟，露出胸口的青銅碎片——正是《神農殘卷》的一角！

“師父臨終前……把殘卷吞入腹中……”她跪坐在地，淚水砸在青石板上，“七師叔剖開他的肚子……血把丹爐都染紅了……”

秦九霄蹲下身，用銀針挑出碎片。青銅片上刻著古怪圖騰，與他手中龍紋玉玨的紋路隱隱呼應：“你師父用命護住的，不隻是殘卷。”

白小鹿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掐進皮肉：“幫我殺了他！你要什麽我都給！”

“我要你活著。”秦九霄掰開她手指，將碎片塞入她掌心，“死人報不了仇。”

男人突然暴起，口中噴出腥臭毒液：“一起死吧！”

秦九霄旋身將白小鹿護在懷中，龍紋金芒凝成屏障。毒液觸及光幕竟倒卷回去，腐蝕得男人麵目全非。他嘶吼著撞向藥櫃，暗格裏滾出個陶罐——

“不要！”白小鹿飛撲過去，陶罐已在碎裂聲中化作齏粉。灰燼裏躺著半枚焦黑的藥丸，依稀能辨出“還魂”二字。

男人在狂笑中咽氣：“小師妹……你永遠煉不成……九轉還魂丹……”

暴雨傾盆而下，衝刷著院中血汙。白小鹿抱膝坐在廊下，濕發貼著臉頰：“那枚廢丹……是師父給我的及笄禮。”

秦九霄往炭盆裏添了把艾草，火光映出她腕間陳年燙疤——藥王穀弟子試藥留下的印記。他忽然扯開衣領，露出心口處相似的疤痕：“我十歲時，娘親用燒紅的藥匙烙的。”

“為什麽？”

“她說……烙了印，閻王爺就不收我了。”

白小鹿的眼淚混著雨水滑落，忽然抓起他的手按在胸口：“你摸摸看！”

秦九霄指尖一顫，觸到她懷中硬物——是那枚染血的殘卷碎片，正貼著她怦怦跳動的心髒。

楚紅袖撐著傘立在月門，傘沿雨水連成珠簾：“秦大夫的療傷方式，倒是別致。”

白小鹿慌忙跳開，殘卷碎片“當啷”落地。楚紅袖用鞋尖挑起碎片，紅唇微勾：“林家懸賞十萬兩找這個，不如賣給我？”

“還給我！”白小鹿齜牙如護食的貓。

秦九霄彈指擊飛碎片，穩穩接住：“楚總想要，拿冰蠶蠱的解藥來換。”

雷聲轟鳴中，墨清影的飛刀釘在廊柱上，刀尖穿著張血字箋：【子時，取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