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直播救嬰

九玄堂前架起三腳架，手機屏幕上跳動著【神醫在線義診】的標題。白小鹿頭頂鴨舌帽，假胡子歪斜地貼在唇邊，舉著自拍杆上躥下跳：“老鐵們點點關注！待會兒有秦大夫徒手劈磚……啊不是，徒手診脈！”

秦九霄揉著眉心坐在診台後，藥箱裏十三根金針被擦得鋥亮。昨夜墨清影那把淬毒匕首還插在房梁上，刀柄纏著的染血布條寫著“三日內取你命”。

“讓開！庸醫害人啦！”

嘶吼聲撕裂直播間的彈幕。滿臉橫肉的壯漢撞開排隊人群，懷中抱著個麵色青紫的男童：“我兒喝了你們的藥，三天沒睜眼了！”

白小鹿的假胡子被氣浪掀飛，她手忙腳亂撿起時，壯漢已將藥包砸向秦九霄麵門：“什麽狗屁神醫！賠我兒子命來！”

藥渣散落滿地，秦九霄拈起一片茯苓嗅了嗅，眼底寒芒乍現：“這藥裏多了味馬錢子，九玄堂從不用這等虎狼之藥。”

“放屁！”壯漢一腳踹翻診台，直播手機在空中劃出弧線，“街坊們都看看！這就是謀財害命的黑店！”

彈幕瞬間刷爆：【報警！】【果然網紅都是騙子！】

秦九霄卻俯身探向男童脖頸，指尖觸到微弱的脈跳。他並指如風，三根金針瞬間沒入神庭、百會、湧泉三穴。男童突然抽搐，口吐白沫。

“殺人啦！”壯漢掄起條凳要砸。

“閉氣！”秦九霄低喝，掌心龍紋金芒暴漲。第三針落下時，男童“哇”地吐出一團黑血，睫毛顫動如破繭的蝶。

直播間突然寂靜，接著彈幕井噴：【臥槽起死回生！】【剛才噴人的出來道歉！】

人群外的槐樹上，墨清影麵具下的朱砂痣微微發燙。她看著秦九霄被百姓團團圍住，指尖摩挲匕首紋路——方才那三針走勢，分明是暗影閣追殺令上的“鬼門十三針”。

“果然是他……”

寒光閃過，匕首釘入九玄堂門柱，刀鋒下壓著張血字戰書：【子時取命】。

正蹲在牆角數禮物的白小鹿突然跳腳：“誰家暗器亂扔！差點紮到我新買的繡花鞋！”她扯下戰書念出聲，“子時取命？哈！這殺手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秦九霄掃過戰書上熟悉的朱砂印，嘴角微勾：“告訴她，我亥時熄燈。

夜幕降臨時，直播間打賞榜單突然炸開煙花特效。匿名用戶連刷百艘“星際戰艦”，留言框血紅大字：【贖罪】。

白小鹿啃著蘋果含糊嘟囔：“這土豪有病吧？贖罪去廟裏啊！”

秦九霄卻盯著IP地址——定位在城南亂葬崗。他想起白日裏那柄匕首的角度，刺客分明是故意射偏。

楚紅袖的短信突然彈出：【林家雇的水軍正在編造你猥褻女童的黑料，律師團已就位。】

他回了個狐狸表情包，轉頭就見白小鹿穿著護士裝晃進來，超短裙堪堪遮住大腿：“記者說這樣播能漲粉！”

“換掉。”

“為啥？”

“你秋褲露出來了。”

更漏滴到亥時三刻，九玄堂燭火驟滅。

墨清影如黑貓般躍上房梁，匕首還未出鞘，忽聽腳下傳來“哢嚓”脆響——滿地鋪著曬幹的豌豆！

“姑娘夜半造訪，喝杯茶再走？”

秦九霄的聲音從藥櫃後傳來。墨清影旋身擲出毒蒺藜，卻被他用搗藥杵淩空擊碎。

龍紋金針擦著她耳際飛過，挑落半截麵具。月光照亮她蒼白的臉，額角有道陳年燙疤，形似展翅的凰。

“寒毒發作的滋味不好受吧？”秦九霄晃著藥瓶，“雪蓮丹換你雇主名字，如何？”

墨清影忽然扯開衣領，心口處黑色刺青猙獰可怖：“死人不需要知道答案！”

楚紅袖的高跟鞋聲打破對峙。她抱臂倚著月門，睡袍腰帶鬆垮係著：“秦大夫好興致，半夜與美人切磋武藝？”

墨清影趁機甩出煙霧彈，卻在騰空時被銀針刺中環跳穴。楚紅袖抬手接住她墜落的發簪，冷笑道：“暗影閣的鳳凰刺青？林家這次倒是舍得下本錢。”

白小鹿頂著雞窩頭從廂房探頭：“你們演武俠片呢？帶我一個啊！”

秦九霄將雪蓮丹塞入墨清影掌心：“告訴林家，派個耐打的來。”

東方既白，林月漓捏碎茶盞。電腦屏幕上循環播放著直播錄屏，秦九霄施針的手勢與記憶中某個畫麵重疊——十年前母親被拖走時，那個縮在牆角的孩子，也是這樣攥著銀針發抖。

“原來是你……”她撫過鎖骨處的龍紋灼痕，“備車！我要親自會會這位神醫。”

九玄堂後院，白小鹿正往墨清影的匕首上係蝴蝶結：“刺殺要有儀式感！你看，這樣多可愛！”

墨清影盯著掌心雪蓮丹，突然甩出匕首削斷蝴蝶結：“再碰我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