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假藥風波
九玄堂後院的曬藥架上,秦九霄捏起一片當歸對著日光細看,眉頭忽地蹙緊。藥香中混著一絲刺鼻的硫磺味,像毒蛇般鑽進鼻腔。
“周掌櫃,這批藥材從哪兒進的?”他指尖碾碎藥片,灰白色粉末簌簌落下。
老掌櫃擦著汗湊近一嗅,臉色驟變:“是城北李三的貨!他說是長白山老參,我驗過紋路才收的……”
“紋路能作假,硫磺熏過的參芯可騙不了人。”秦九霄甩手將殘渣拋入炭盆,“滋啦”一聲竄起青煙。
白小鹿正蹲在牆角逗藥猴,見狀蹦起來嚷嚷:“這煙有毒!快閉氣!”話音未落,藥猴已翻著白眼栽進她懷裏。
城北藥材鋪前圍得水泄不通。李三翹著二郎腿坐在太師椅上,唾沫橫飛地吹噓:“我這參是給宮裏進貢的!泡酒能壯陽,燉湯能續命……”
“續命?”
清冷嗓音破開喧囂。秦九霄拎著麻袋擠進人群,袋口一抖,幾十根“老參”嘩啦啦堆成小山。
李三眼皮狂跳,強笑道:“秦大夫也來捧場?給您打八折!”
“不必。”秦九霄拾起一根參,指甲劃開表皮,露出焦黃的硫磺芯,“用硫磺熏製三年以上的陳參,泡酒能爛腸子,燉湯能燒心肺——李老板是要給閻王衝業績?”
人群嘩然。買菜大娘捂著胸口後退:“天殺的!我昨兒剛買了兩根!”
李三抄起算盤砸向秦九霄:“砸老子招牌?找死!”
算盤珠“劈啪”亂飛。秦九霄旋身避過,袖中銀針已紮入參堆。針尖瞬間泛黑,他將毒針舉到李三眼前:“硫磺混砒霜,李老板好手段。”
“放屁!”李三額頭沁汗,猛地掀翻櫃台,“這是栽贓!大家別信這喪家犬!”
秦九霄冷笑,突然揪住李三衣領往參堆一按。硫磺粉撲了滿臉,李三嗆得涕淚橫流,喉嚨火辣辣地疼:“救、救命……”
“解藥就在你懷裏。”秦九霄摸出個青瓷瓶晃了晃,“砒霜配甘草,李老板倒是懂以毒攻毒。”
圍觀人群炸了鍋。賣肉攤主掄起砍刀怒吼:“退錢!不然老子剁了你喂狗!”
趁**進庫房的白小鹿,正踮腳往麻袋裏塞真正的野山參。藥鋤勾住貨架,“嘩啦”碰倒一摞藥罐。
“誰?!”夥計舉燈衝進來。
白小鹿抓起牆角的蜘蛛網糊臉,捏著嗓子哀嚎:“俺是隔壁王婆,找茅房迷路嘞——”
“鬼啊!”夥計嚇得摔了個屁墩兒。
庫房外忽然傳來腳步聲。白小鹿急中生智,掀開裝蜈蚣幹的竹簍鑽進去,屏息聽著秦九霄的聲音由遠及近:“這些當歸也熏過硫磺,全燒了。”
竹簍縫隙裏,她瞧見秦九霄拎著火把走近,火星子都快濺到蜈蚣幹了!
“等等!”她頂開簍蓋蹦出來,滿頭沾著幹蜈蚣,“不能燒!這些都是證、證據!”
秦九霄挑眉:“證據需要藏在蜈蚣堆裏?”
九玄堂門前濃煙滾滾。硫磺參在火堆中劈啪爆響,李三被反綁著跪在灰燼旁,臉上黑一道白一道像花臉貓。
“秦九霄強奸未遂!”
尖利女聲撕裂長街。濃妝豔抹的妓女翠紅撲到火堆前哭嚎,“他昨夜闖進我房裏,要不是李老板相救,我、我就……”
白小鹿正啃著茯苓糕看熱鬧,聞言嗆得直捶胸口:“他?強奸你?哈哈哈……”
秦九霄卻盯著翠紅脖頸處的紅痕——那分明是金絲纏頸的勒痕,哪像施暴所致?
“楚總到!”
人群自動分開。楚紅袖踩著細高跟款款而來,身後跟著整隊黑西裝律師。她指尖輕點翠紅鎖骨:“法醫驗傷需要脫衣,翠紅姑娘可方便?”
翠紅瞬間白了臉。
“根據《大明律》第三百二十條,誣告強奸者——”楚紅袖的鑽石指甲刮過翠紅顫抖的嘴唇,“杖八十,流放三千裏。”
翠紅腿一軟癱坐在地:“是李三給我五十兩銀子!他說隻要潑髒水……”
李三暴起要咬人,被秦九霄一根銀針定住啞穴。楚紅袖轉身麵向人群,冷眸掃過幾個舉手機的路人:“今日起,楚氏集團懸賞十萬兩,征集林家藥鋪製假證據。”
白小鹿蹭到秦九霄身邊咬耳朵:“她好凶……但好帥!”
秦九霄揉著太陽穴歎氣:“你往我袖子裏塞野山參的事,以為我沒發現?”
夜半,九玄堂後院。秦九霄對著月光擦拭銀針,忽聽牆頭“哢嗒”輕響。
白小鹿騎在牆頭晃著腿,懷裏抱著一堆偷塞進藥櫃的野山參:“喂!我可是把李三庫房搬空了,你連句謝謝都沒有?”
“藥王穀教弟子做賊?”秦九霄彈指射落她發間草屑。
“這叫劫富濟貧!”白小鹿翻身落地,神秘兮兮地摸出半卷殘破羊皮,“看!從李三密格偷的,寫著‘血參現世’……”
秦九霄瞳孔驟縮。羊皮卷上的朱砂小楷,與他手中龍紋玉玨的刻痕如出一轍!
簷角忽然掠過黑影。墨清影的匕首釘入石桌,刀柄纏著染血布條——是李三的衣料!
“嗖!”
第二把匕首貼著白小鹿耳際飛過,削斷她幾根發絲。秦九霄攬住她腰肢急退,原先站立處已插滿毒蒺藜。
墨清影如鬼魅般立在屋頂,麵具下的朱砂痣殷紅似血:“你的命,我要親手取。”
秦九霄將白小鹿護到身後,龍紋自掌心蔓延至指尖:“姑娘的寒毒入骨,再動殺氣,活不過冬至。”
墨清影身形微滯,轉瞬消失在夜色中。
白小鹿揪著秦九霄衣角探頭:“她真會死?”
“嚇她的。”秦九霄拂去肩上落葉,“不過寒毒不假,倒是能用來談條件。”
楚紅袖的冷笑忽然從月門後傳來:“秦大夫真是走到哪兒,紅顏惹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