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葉雨湉反擊
工作人員搬來幾張舒服的椅子，程碩和葉楚啨並肩坐著。
程碩翹著腿，眼睛眯了眯，肆意欣賞不遠處忙碌的女孩。
今夜，葉雨湉妝容淡雅，穿一身寶石藍色修身針織衫，低領設計，露出精致的鎖骨，皮膚白皙如細瓷，有一種不沾染世俗的純淨感。
美得像冬夜的寒星，清冷卻耀眼。
程碩心情有點複雜。
當初他曾經激烈反對這門婚事，還在家裏掀過桌子。
他一個家世顯赫的少爺，風流倜儻，多少美女投懷送抱，讓他娶個盲人老婆，這是瞧不起誰？
“我程碩就是出家當和尚，也絕不同意娶一個瞎子！”
結果他老媽潑了他一臉茶，結結實實痛罵一通。
“你懂個屁！葉雨湉表麵看是被葉家邊緣化，為什麽那麽多豪門子弟把門檻都踏破了，求娶的不是葉楚晴，而是那個瞎子？”
程碩一瞪眼：“腦子被驢踢了唄。”
“你腦子才被驢踢了呢！”程母氣得戳兒子一腦門，“給你資料你不看。”
你以為鋼琴公主的名頭是隨便拿的？葉雨湉十六歲就和國際頂級樂團合作，首席鋼琴家啊，還有她拿下的那些金獎，是全球鋼琴界最具含金量的榮譽，這麽多年國內才出幾個？盲人調音師更是屈指可數。
媒體把她吹得像神一樣，程家這輩子都沒人能走到那個層次！”
“有什麽用？我們家又不賣鋼琴。”程碩還是不以為然，“而且她瞎了。”
程母冷笑，“瞎了也不是壞事。”
程碩看怪胎一樣盯著他媽。
程母耐下心，抓住兒子的手。
“傻小子，關淑雅是什麽人啊？史上最強小三兒！
她這個連毛孔都透著精明的女人，當年費盡心機把葉雨湉母女趕到國外，現在葉雨湉瞎了，卻反而接她回家，你以為善心大發嗎？你從小在這圈子裏長大，難道看不懂？”
程碩驀然被點醒。
盲人身份對葉雨湉是個悲劇，但是她過去的光環，加上盲人調音師的身份，正好給葉家營造一個崇高的形象。
果不其然，他和葉雨湉聯姻的消息才放出去一點點，預約采訪的媒體就排到了一百號開外。
輿論一麵倒地讚揚程家，不僅不歧視未來兒媳的殘缺，還盡心照顧她生活。
程家又不是養不起一個盲人，聲譽和品牌價值才是無價的資本。
末了，程母還安慰地拍拍兒子。
“你不過是舍不得外邊的鶯鶯燕燕，放心！商業聯姻大多結婚後夫妻各玩各的，老婆眼盲隻能老實地呆在家裏，更礙不著你。”
程碩立定決心後，行動十分到位，送花送車送鑽石，該有的套路全都有。
他覺得哄一個女孩上鉤實在是吃菜這麽簡單，沒想到葉雨湉不一樣，追她簡直耗盡了他所有心力。
越追征服欲越旺盛。
越追越對她上癮。
他不得不承認，葉雨湉是最理想的老婆，那張臉蛋不知迷倒多少人，鋼琴公主氣質優雅，學識涵養俱佳，帶到哪兒都十足的有麵子。
尤其是她身上那股幹幹淨淨的純欲氣息，讓男人恨不得立時據為己有，絕不讓他人染指。
他花了兩年的時間，怎麽可能輕易放走她？
不聽話的女人，隻有折斷她翅膀，她才會乖乖留在身邊。
江燁磊算什麽東西，今天晚上，葉雨湉就得是他程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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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雨湉在M國念書時見過許多街頭藝人，有時興起還會加入他們一起合奏，與路人自然互動，沒有人覺得這些窮困潦倒的街頭藝人與常人不同。
她非常知道，演奏者的魅力不止是技巧，還可以通過演出氛圍最大化烘托。
和孟夏交流幾句，葉雨湉快速搞清楚小舞台的環境和幾個演奏者的情況。
她讓宋一川把主辦方能找到的非洲鼓全都搬過來，抓來幾個藝校實習生現場學習幾段易上手的鼓點。
等到工作人員搬來一台小型電鋼琴時，小樂團所有人都興奮了，他們有了鍵盤手，音樂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了。
葉雨湉不斷鼓勵他們。
“你們要相信，音樂能夠感染人，不是因為完美，而是因為熱情。”
“如果你自己不享受，聽的人也不可能享受。”
“不要掩飾錯誤，不要害怕出錯，自然的狀態就是最好的。”
孟夏從精品店買了好幾條彩色絲巾，在每個人的脖子上係個俏皮的領結。
葉雨湉拿在手上，想了想，絲巾蒙上雙眼，在腦後打個結，柔軟的布料垂落在馬尾兩側。
不是嘲笑她眼睛看不見嗎？
她就偏要讓人知道她看不見。
音樂再次響起時，小舞台的氣場徹底變了！
遊客先聽到熟悉的流行歌曲《逆光》，越來越多人被吸引過來，葉雨湉忽然一串幹淨利落的滑音滾過鍵盤，無縫轉換《克羅地亞狂想曲》。
舞曲節奏強烈、**四溢，瞬間點燃了現場的氣氛。
每個圍觀的小孩子都能領到一個泡泡器，現場的年輕人可以一起加入非洲鼓行列，大家都能跟上簡單的鼓點，歡呼聲和掌聲不斷，甚至有人隨著音樂節奏跳了起來。
小舞台成了整個會場最沸騰的焦點。
宋一川拉著琴，無數次餘光瞟向葉雨湉，他一個首席小提琴，錯音錯出了職業生涯新紀錄。
女孩脫去外套，針織衫袖子挽起，下身一件緊身超短小皮裙，及膝的高筒長靴，大腿露出一截雪白的膚色。
那蒙眼的絲巾隨著熱烈的海風輕揚，又美又颯，畫麵太具衝擊力。
她竟然能把古典音樂和流行音樂結合得天衣無縫，果然是墜落人間的音樂精靈。
他又有深深的擔心，也隻能做到這樣了吧。
不管葉雨湉的彈奏多麽精彩，總歸是一場尋常的音樂表演罷了，即便蒙眼彈奏，恐怕也撐不起百萬的點讚。
忽然間，人群一片雀躍。
“快看天上！無人機表演！”
“怎麽會有無人機秀啊？是音樂節給市民的驚喜嗎？”
“哇圖案跟著音樂變了，太酷了！”
“快快快！趕緊拍下來拍下來！”
小舞台正上方，黑沉的天空閃現一串彩燈，至少上百架無人機編隊在空中排列出3D畫麵，隨著音樂節奏變換圖案。
就像賽博科幻連通現實世界，看在遊客眼中，這就是一場事先排練好的天上地下聯動演出。每個人都掏出手機拍照攝像，發到全網社交媒體平台上。
葉雨湉聽到歡呼，一顆心頓時怦怦跳得飛快。
他來了！
我的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