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種下毒刺
蘭盈盈解釋道：“東西好吃一定有它的道理，這家燒鵝店有一百多年的曆史。反觀我們國內的一些做餐飲的，在看到蠅頭小利後就開始搞一些歪門邪道，自己操起石頭，砸自己的招牌。”
又接著感慨道：“很多商家非常信奉無奸不商，其實這句話害了多少商家，做餐飲的最重要的就是誠信和品質。如果有好品質的東西，並且一直能把好的品質堅持下去，就一定能賺到錢，而很多做餐飲的卻做不到這一點。”
“那你以後開飯館吧，我就可以天天去你的飯館吃飯。”
“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果我要開一家飯館，就堅持一個宗旨，把顧客吃得放心、吃得滿意放在第一位，就一定能把飯館做得很好。”
蘭盈盈接著問道：“你就說他家的燒鵝好吃不好吃？”
“真的好吃！肉質細膩，一點都不柴，鵝肉本身就自帶著香氣，你看那些顧客的吃相就知道，他們應該是這裏的老主顧了。”
“對，像這樣的百年老店，無論過了多久再關顧，它的味道一直都保持不變，這就是一家經典老店的魅力所在。”蘭盈盈接著又說：“這個暑假我不打算回內地，對我來說是明智的，如果我回去，我爸的小老婆肯定還會擺各種龍門陣。跟她過招太累。不如就留在這裏，賺錢，我喜歡賺錢，能賺錢我就開心。”
蘭盈盈吃著肥美的鵝肉，嘴裏說著賺錢，讓她特別開心。
秦奮說出自己的心裏話：“其實我更喜歡搞研究，對賺錢並不那麽十分渴望，賺的錢能滿足我的生活，就可以了，我從來不把贈錢作為我人生的目的。”
蘭盈盈不同意秦奮的觀點，“錢可以解決生活中99%的問題，如果剩下的用錢都解決不了，別的方法也解決不了，通過賺錢可以體現一個人的價值。”
“搞科研也可以實現個人的價值。”
蘭盈盈說：“但是，如果當初沒有林教授為你申請研究經費，你的研究就不會這麽順利進行，你不覺得嗎？做很多事情，資金是最基礎的，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我說不過你，但你說的也非常有道理。”
“你喜歡以始為終，更看重過程，我喜歡以終為始，目標明確後，反過來再製定我的計劃，做好規劃，所以賺錢一定要在我的目標裏。”蘭盈盈分析道。
“雖然我們兩人做事情的風格不同，都是有追求的人。”
秦奮和蘭盈盈從外麵回來，發現前方圍了不少的學生，秦奮和蘭盈盈本想繞開走，卻聽到賽西文怒罵的聲音，二人趕緊扒開人群擠進去。
賽西文雙手把一個男學生按在地上，他騎在男同學的身上揮舞著拳頭，怒罵道：“你還敢不敢騷擾夏琳了？說！”
那位男同學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滾了起來，反將賽西文壓在身下，賽西文奮力掙紮，卻由於力氣相差懸殊，沒有掙脫，一直被壓在身下，動彈不得。
蘭盈盈和秦奮趕緊上前，嗬斥道：“為什麽打人？不準打人，快把人放開！”
那位男學生厲聲地說：“是他先打的我，我才還手，他要保證不打人，我就鬆手！”
秦奮立刻說：“我向你保證，他不會再動手打你，趕緊放手！”
那名男學生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於是鬆開賽西文，站起身，怕賽西文不理智，再動手打他，閃到了秦奮的身後。
賽西文從地上爬起來怒氣未消，還要往上衝，被秦奮一把拉住，“賽西文，你理智一點，有什麽問題不能好好解決，偏要武力解決！”
賽西文氣憤地說道：“他侮辱夏琳，說她像叫春的母狗，夏琳躺在宿舍裏一天都沒出來，他就是個渾蛋！”
蘭盈盈聽到也特別氣憤，橫眉立目，朝著那個男同學舉起拳頭，怒斥道：“那你真是該揍，打得輕了，你再敢侮辱夏琳，我們一起揍你！”
秦奮也是義憤填膺：“你真不像個男人，為什麽要侮辱女同學，那天夏琳隻是因為緊張才出現的失誤，你還上綱上線了，真是欠揍！”
圍觀的同學們知曉事情的原委，也開始聲討那位男學生，因為夏琳是港大校園裏很多學生崇拜的偶像，聲討聲不斷：“過分！過分！過分！”
那位男同學眼見自己成了眾矢之的，人人誅之，趕緊逃之夭夭。
蘭盈盈從包裏掏出紙巾遞到賽西文的手裏，說道：“快擦擦吧，你眼角破了，都流血了，快擦一擦。”
賽西文接過紙巾，把眼角的血跡擦淨，可傷口還在流血，蘭盈盈又拿出幾張遞到賽西文的手裏，囑咐道：“用手按住，按一會兒就能止住。”
賽西文照做，然後說：“你們剛才不應該拉我，我就想把那個王八蛋揍趴下！”
秦奮說：“賽西文，你因為打架已經出了一次校令，不能再打架了，如果不能順利畢業，你四年大學可就白讀了！”
賽西文很不服氣地說：“白讀就白讀，侮辱夏琳，我就不能坐視不管，下次再看到他，我還會揍他！”
蘭盈盈看到賽西文，她知道賽西文一直暗戀夏琳，之前總是針對秦奮，就是因為賽西文看到秦奮與夏琳在一起，特別是有一次一起去郊遊，心生嫉妒才導致的。
賽西文也跟蘭盈盈提起過，她的父親與夏琳的父親是多年的好友，兩人有意撮合一雙兒女。可夏琳卻對賽西文沒有好感，而賽西文對夏琳卻是一往情深。在蘭盈盈看來，賽西文天生就是個情種，就是一個戀愛腦。
蘭盈盈想了想，要想說服像賽西文這種人，就要直擊要害，打蛇打七寸，於是大聲地說：“你難道不想想你的母親嗎？你可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如果你大學畢不了業，你母親喝西北風啊！如果你被開除，你還怎麽保護夏琳？”
賽西文不再說什麽，母親現在是他最大的軟肋，父親已經入獄，他不能再讓母親傷心。
蘭盈盈的話讓賽西文瞬間清醒，醍醐灌頂，衝著蘭盈盈訕訕一笑，說：“謝謝你點醒我，我以後不再打架了，這是我最後一次打架，我以後要活得像一個真正的男人！”
說完賽西文就走了。
秦奮還要跟過去，被蘭盈盈拉住，“讓他一個人靜一靜，一個人隻有獨處時才能認清自己，隻有認清自己才能改變，隻有他自己想要改變，他的人生才會發生本質的變化。”
“那好吧。”秦奮就停住了腳步。
在第二天，秦奮買了些水果送到夏琳的寢室，並且還給她發了幾條信息。讓她保持堅強，不要在乎別人的閑言碎語，別人的評價，做好自己，走自己的路，把別人的閑言碎語踩在腳下，變成前行的基石。
夏琳也給秦奮回了信息，對他的關心表示感謝，還附上一張笑臉的表情。
他去了那間小辦公室，燈是開著的，陸文濤在電腦上忙碌，這台電腦是學校特批給無人機社團的。
港大往屆優秀畢業生捐贈給學校一批電腦，共有兩百多台，無人機社團是學校唯一得到電腦的學生社團。
有了電腦，讓計算和編程變得容易，電腦裏安裝了自動製圖軟件，直接畫出無人機的各個部件的圖紙，還配了打印機，可以將圖紙打印出來。
陸文濤自從進了無人機社團後，再也不打遊戲，有時間基本就在這間小辦公室，他說他要做出點名堂來，讓家族裏的長輩們看看。
陸文濤說過，他家幾輩鹵乳鴿，可鹵乳鴿並不能改變他家的境況，雖然能賺點小錢，但是在當地，親戚們並不看好他們一家人。覺得他們一家人沒有什麽大出息，隻知道鹵乳鴿，自從那次聽了林教授的分析之後，他就一心撲在研究無人機上，他想讓他的親戚看到他揚眉吐氣的那一天。
蔣斌同樣上心，他家裏的條件不好，自從秦奮幫他申請助學金後，每個月都有六百塊的補助，他就不用去碼頭扛貨，也能安下心來搞研究。他相信隻要跟著秦奮，在不久的未來必定會成就一番事業。
在秦奮的指導下，蔣斌和陸文濤進步很快，基本上掌握了無人機的基本原理、內部結構，動力係統、飛控係統還有遙控係統。
秦奮走到陸文濤的身後，看著電腦屏幕，他正在利用CAD製圖軟件畫圖。之前陸文濤喜歡打遊戲，對計算機編程很有天賦，他也非常感興趣，他說搞無人機要比打遊戲更有挑戰性。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秦奮問道。
“再堅持一下，現在硬件的初始化和傳感器的初始化基本上可以，我現在把重心放在飛行時姿態的控製上，通過接收傳感器、陀螺儀和加速度計的數據，來保證無人機能順利完成俯仰、橫滾，偏航角度等動作，”
“在高度控製的程序編得怎麽樣了？”秦奮問道。
“我現在通過設定目標高度，然後通過程序驅動，來調整電機的推力，從而控製無人機的上升和下降，就可以實現高度穩定。”陸文濤解釋道。
秦奮給予肯定道：“你的這個想法可行，絕對可行，太棒了！”
秦奮來到桌子前，開始整理厚厚的演算紙，上麵的每一組數據都很重要，都很關鍵，有一組數據出現錯誤，都會讓無人機無法完成既定的目標。
當他整理演算紙時，發現少了幾張，之前在宿舍的時候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以為是陸文濤拿了當廁紙用，因為陸文濤有時喝點小酒，大腦並不十分清醒。此時演算紙又少了幾張，這就讓他覺得事有蹊蹺。
“陸文濤，桌子上的演算紙少了幾張，你看見了嗎？”秦奮問道。
陸文濤趕緊走過來，看了一眼桌子下麵，還有地上，檢查一遍都沒有，皺了下眉頭：“奇了怪了，誰會拿這些演算紙？就是上廁所也剌屁股啊，是不是讓誰偷走了？”
這時蔣斌進來，陸文濤問蔣斌：“蔣斌，咱們之前算出的一些數據不見了，你看到沒有？”
蔣斌立刻否認道：“沒有啊，我從外麵剛回來，我媽腰病犯了，讓我買些膏藥寄回去，今天我是第一次進來。”
秦奮也感覺很納悶，說道：“你們記不記得，在宿舍，有一次我出去後回來，發現演算紙的順序跟我離開時不一樣，當時我就覺得奇怪。事情過去之後也沒放在心上，現在又出了同樣的狀況，真是奇怪了！”
他到走廊看了一眼，發現隻有這段走廊沒有裝監控，因為這邊基本沒有人來，所以就沒有必要裝監控。
他說：“為了安全起見，我明天就在門外裝上監控，一個是安全，另一個是想偷的人看到有監控就不敢下手，做到防患於未然。”
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他也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可事情並沒有因為他沒有放在心上而不存在，反而是因為他們沒有放在心上，才種下惡果。這件事情像一根毒刺，種進了他的身體，有一天，差點要了秦奮的半條命。
第二天，秦奮就在小辦公室門外裝上監控。同時也叮囑蔣斌和陸文濤，中途要是離開，一定要鎖好門鎖，並且把電腦設上開機密碼，再者這些寫有數據的演草紙也全部裝進櫃子裏鎖好。
暑假，蔣斌還有陸文濤都沒有回家，提交了假期留校的申請，得到校方批準。期間蔣斌回了一趟屯門，他的母親身體不好，他給母親買了藥送回去，又順便住上一天，然後就返回來。
期間，林教授也過來幾次，查看他們研究的進度，針對一些棘手的問題大家坐在一起研討解決。
一天林教授邀請秦奮、蔣斌、陸文濤還有蘭盈盈去他家吃飯。林教授的愛人親自下廚，為他們做了一桌子的菜，還拿出家裏的上等紅酒，讓他們一人少喝一點。
師母為人非常和善，她說林教授雖然與學生一直相處得非常融洽，但他們還是第一批到林教授家裏做客的學生，讓他們幾個覺得非常榮幸。
蘭盈盈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看到林教授的外孫和外孫女的照片，林教授說他的女兒也是搞研究的，研究芯片，她的女兒也是受他的影響，喜歡上了搞科研。
吃過飯，林教授與四名學生討論起中外無人機的現狀。秦奮說，他們的研究一定要加速進行，因為有些機會，它不會永遠等在那裏，一旦抓不住，就會錯過，所有的努力就會付諸東流。
林教授非常讚同秦奮的觀點，現在世界瞬息萬變，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變化，未來無法預測。但可以肯定，如果中國的無人機沒有實現突破，那外國的無人機就將趁虛而入，占領中國的市場。
師生之間的討論讓原本的家庭聚餐又變成了一場學術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