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遭到拒絕
從林教授家裏回來，秦奮、蔣斌還有陸文濤幾乎是三點一線，寢室、小辦公室、食堂，有時蘭盈盈會為他們煮些麵條、混沌，或者點外賣，這樣更加節省時間。
小辦公室的燈有時徹夜燈火通明，秦奮有時就住在那間小辦公室，為了畢業設計，他十分拚命。
蘭盈盈在商場和學校還有快遞公司之間穿梭，她把目光盯在化妝品上，通過網絡，與內地的代理商合作，把一些大品牌的化妝品寄到國內銷售，賺取差價。
賽西文一直跟在蘭盈盈身後，不僅努力幹活還向蘭盈盈學習，他覺得自己之前的那麽多年真是白活，揮霍了大把的時間，他現在要全補回來。
秦奮還接到孫明澤的電話。在電話裏，孫明澤說，他現在飯店生意特別火，每天的營業額能到五千多，利潤在20%。每天接待來自四麵八方的旅遊團，他與導遊暗地裏達成協議，每帶到店裏一個旅遊團，就會拿到4%的提成。他給的提成比同行都要高些，那些導遊都非常願意跟孫明澤合作。
孫明澤的辛勤和努力經營讓他賺得盆滿缽滿，他表示還要開一家分店，正在籌劃當中。
秦奮非常為孫明澤高興，他也告訴孫明澤自己在香港大學的近況，孫明澤告訴他，別看他現在賺了點錢，可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上大學，有時做夢都在大學校園裏。
孫明澤說，他非常羨慕秦奮和蘭盈盈能在大學裏學習，孫明澤提醒秦奮，不要忘記他們當初的約定。
從六月到八月，在秦奮、蔣斌還有陸文濤不懈努力下，他們的研究有了很大的突破。
大四的最後一個學期，大家都開始準備自己的畢業設計。畢業的實踐操作秦奮選的是無人機，而蔣斌和陸文濤不敢那麽冒險，因為林教授提醒過他們三人，一旦試飛失敗，將直接影響他們的畢業成績。如果畢業成績不達標，就無法繼續讀研究生。
秦奮則堅持自己的想法，不改自己來香港大學的初衷，即使林教授已經給他權衡了利弊，如果他選擇穩妥的專業設計，可以順利讀研，不影響他繼續搞無人機，可秦奮還是堅持他的選擇。
他說：“我就是要直麵風雨，直麵挑戰。隻有背水一戰，才能激發我的潛能，沒有退路才會努力尋找出路。”
林教授十分欽佩他的勇氣，並且協助他，要力求他的實踐操作能夠順利通過考核。
導員把所有的實踐操作題目公布出來，當看到王高強的題目時，秦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實踐操作課題也是無人機。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一個在所有人眼裏的怪人，狠人，不合群的人，他卻在搞無人機。
“這怎麽可能？咱們三個人，加上林教授一起有四個人，我們還搞了這麽久，他王高強就一個人，怎麽可能搞出無人機，我不信！”陸文濤十分不屑地說道。
“就是，那絕對不可能，王高強就是異想天開，肯定是精神出現了問題，幻想症之類的，幻想自己研製出了無人機。”蔣斌猜測道。
可秦奮並不這樣認為，他把之前發生的那些蹊蹺事聯係在一起，分析道：“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王高強寢室經常會飄出很奇怪的味道，就是焊接產生的氣味。”
“你不是說他喜歡無線電嗎？焊半導體！”陸文濤反問道。
“對，他之前是這樣跟我解釋的，但現在看來並不那麽簡單，看來咱們有競爭對手了，以後要提防著他。”秦奮說。
此刻秦奮隱約覺得之前發生的幾件蹊蹺的事，很可能與王高強有關。但不能笑死賊人，屈死旁人，在沒有充足的證據的情況下，不能妄自下結論。
學校組織學生參加勞動，去後山把一塊荒地清理出來，準備明年春天種上花花草草，美化校園。秦奮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無名指上紮了根刺，等到發現時無名指已經發黑，一隻手腫得像饅頭，他不得不去醫院治療。
醫生告訴他，他手上紮的是根毒刺，幸好來得早，不然整個無名指都不一定能保住。
他非常納悶，自己手上是什麽時候紮的刺，根本沒有在意。
事實上，秦奮發現的隻是表麵的毒刺，最要命的是紮在他身體裏的毒刺。
導員還拎了一包水果特意到宿舍來看望秦奮，並且說學校會報銷他所有的治療費用，雖然沒有多少錢。
導員親自看望，讓秦奮覺得導員也不像以前那麽不近人情，發現其實他人也挺好的，他屬於刀子嘴豆腐心的那種人，心還是挺熱的。
他的手受傷，多少有點影響他搞研究，不過還好的是，有蔣斌和陸文濤，他們對無人機越來越感興趣，並且業務能力提升也很快。
“秦奮，有動手的活，不用你親自上手，等你手好了再說。”陸文濤叮囑道。
秦奮笑了笑答道：“沒事，小傷。”
陸文濤很不滿意秦奮對自己不負責任的態度，嗔怒著說：“還小事，你的手指都差點被鋸掉了，以後連婚戒都戴不成，還叫沒事？快別動手，放下，快放下！”
說著就搶走秦奮手裏的部件。
“秦奮，我一直有個疑問，你之前的那些演算紙被翻得亂七八糟，咱們還丟了一些數據，你說會不會是王高強偷的？”
秦奮之前也不是沒往這方麵想過，但懷疑也要有證據，不能隨便地懷疑，要是被王高強知道了，會認為是對他的誹謗或者汙蔑。
他說：“雖然有些事情想起來的確很蹊蹺，可我們沒有證據證明是王高強做的。”
蔣斌也附和道：“對，不能因為他這個人很奇怪就懷疑人家，凡事都要講究個證據。”
“那好吧，就算我想多了。”蔣斌說道。
在回宿舍的樓梯上，秦奮與王高強碰個正著，他主動上前問道：“王高強，我看到你的實踐操作選的是無人機，我也在搞無人機，我想向你多學習，我挺佩服你的，一個人能搞無人機。”
“怎麽？一個人就不能搞科研嗎？有明文規定嗎？”王高強質問道。
王高強的話讓秦奮一時啞然，他的口氣總是咄咄逼人。
秦奮還是滿臉堆笑，說道：“這倒是沒有，如果你也對研究無人機感興趣，我們可以一起，人多力量大，眾人劃槳才能開大船！”
王高強並不領情，冷冷地拒絕道：“你搞你的，我搞我的，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說完王高強就離開了，秦奮站在原地，看著王高強冰冷的背影隻能訕訕一笑。
這一幕正好被回來的陸文濤看個正著，調侃道：“熱臉貼冷屁股了吧，他的口氣比腳氣還大，他就是個怪人，不會跟任何人合作。”
秦奮心裏一直放不下這件事，心中總是有疑惑，他一個人怎麽可能搞無人機。再者說了，這是畢業的實踐操作，如果出現了問題，很可能會影響讀研究生，王高強到底是什麽情況，他也想搞清楚。
吃午飯時他跟蘭盈盈說了這件事，蘭盈盈說，像王高強這種人一定要提防著他，防人之心不可無，比如他研究用的一些資料、數據之類的，蘭盈盈也提醒，他數理統計能考全年級第一，就證明他的智商非常高。
秦奮又問了蘭盈盈最近生意做得怎麽樣，蘭盈盈說一切都很順利，並且說這個月末他還可以拿到分紅。
自從他在蘭盈盈那裏投了一千塊錢，每個月都有一千塊錢分紅，他基本不用家裏打錢，如果父母給錢，他也會存起來，留作以備不時之需。
下午賽西文找到秦奮，滿臉愧疚地說：“秦奮，我對不起蘭盈盈，我把她的錢全虧光了！”
秦奮十分不解地問道：“不可能啊！我中午還和蘭盈盈一起吃的飯，她什麽都沒跟我說呀！”
賽西文更加的愧疚，如果地上有縫他都能鑽進去，慚愧讓他無地自容，想想蘭盈盈，一個女人能有多大的涵養，多大的包容，自己把她的錢都虧光了，她居然像個沒事人似的。
賽西文低下了頭，覺得自己都沒臉見人，自從父親進了監獄，不僅沒了經濟來源，家裏的錢也都被沒收，母親打零工，是蘭盈盈讓自己擺脫困境。他不但沒有幫到她，又害她賠光了錢，自己真的罪該萬死。
“我說的都是真的。”賽西文又打住了，他沒有勇氣說下去。
“你把事情的經過跟我說一下，沒事的，你說吧，蘭盈盈她什麽都沒跟我說。”
賽西文說道：“那天蘭盈盈要跟我一起去進貨，我跟她說，不用她去，讓她安心去上課，我自己去就可以。蘭盈盈見我堅持要自己去，就同意了。可我去了之後，有個人向我推薦一批價格很低的包，他說他的店鋪經營不下去，想把那些包低價處理，我以為撿到了大便宜，就同意了。”
“然後呢？”
“等我交完錢把貨帶回來，蘭盈盈看到我進的那些包時，她告訴那些包全是假貨，我被騙了。”賽西文此時已經羞愧得滿臉通紅。
“那你沒去找商家索賠嗎？”
“我和蘭盈盈立刻就打車去了商場，那家店鋪已經人去樓空。他們給的貨是假的，但他們跑路是真的。當時有許多被騙的商家，後來商場的負責人也出麵了，他們說由於這店鋪也是被騙了，所以經營不下去，他們又想挽回些損失，就又騙了下家。”
秦奮氣憤地說道：“這個商家也是夠缺德的，自己上當受騙，還騙他的客戶！”
“我現在不知道怎麽辦？我想把錢賠給蘭盈盈，可我現在沒有錢賠給她。”賽西文此時已經六神無主，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才來找秦奮。
“等我問問蘭盈盈再說。”秦奮也有些焦急地說道。
他掏出手機立刻打電話給蘭盈盈，接通後問道：“蘭盈盈，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沒跟我說？”
手機那端傳來蘭盈盈清爽的笑聲，說道：“賽西文都跟你說了？你告訴他沒事的，做生意就是有風險，這件事情不能全怪他，我也有責任。你告訴他，責任全算我的，不用他賠錢，也不影響我和他合作。”
“蘭盈盈，我真是佩服你，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報警了嗎？”
“沒有，騙我的商家也是受害者，他也是被人騙的，吃一塹長一智，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教就會。以後也就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你轉告賽西文，讓他不要有負擔。”蘭盈盈在電話那頭說。
“那你現在還好嗎？”
蘭盈盈答道：“你看我像有事嗎？我沒事，放心，沒有金剛鑽就不能攬瓷器活，沒有強大的內心怎麽能做生意。世界上沒有穩賺不賠的生意，我正在上課，就不跟你說了，我先掛了。”
蘭盈盈之前跟秦奮說過，蘭盈盈正在校外一家中心上課，這裏經常會有一些商業大佬來這裏講課，蘭盈盈每周會去聽一次。
秦奮放下手機，對賽西文說：“她沒有怪你，你也不要自責，賠了錢可以再賺，以後擦亮眼睛，同樣的錯不能再犯第二次。”
賽西文點點頭，此時他恨不能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可抽了又怎樣，也於事無補，他問秦奮：“你說蘭盈盈以後會不會不用我了？”
“以我對她的了解，她不會那麽做，但你要記住了，巨大的利益背後肯定是陷阱，如果當時你讓商家出示包包的進貨單，就不會上當。”
賽西文低了頭，然後說：“是我對不住蘭盈盈，是被巨大的利益蒙蔽了雙眼，關鍵我現在沒有錢賠給蘭盈盈。”
“她不會用你賠的。”秦奮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說道：“這卡裏有四千塊錢，蘭盈盈賺的錢都賠光了，這些錢你拿著，作為本錢。”
賽西文自然不好意思拿秦奮的錢，一個大學生能有多少錢，能攢下這些錢當然不容易，於是拒絕道：“這些錢我不能拿，你的錢也不多。”
秦奮堅持把錢塞到他的手裏，“這些錢也是蘭盈盈給我的分紅，就算我投資入股，你們賺了錢後再還給我。”
賽西文接過銀行卡說道：“那就算我借你的，等我賺了錢就還給你。”
賽西文接過錢後，上前擁抱了秦奮，感激不盡地說道：“你這個朋友我這輩子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