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攔路,腰挺細的

“楚大人做了什麽虧心事趕著去投胎,不怕腿跑折,本相又不是豺狼虎豹!”

“下官年輕力壯,走這點路不算什麽。”楚卿看到顏臻的馬車不緊不慢地跟著,氣得臉色煞白。

顏臻不是豺狼,卻勝似豺狼。

外麵那些駭人的聽聞,她時時謹記,隻盼著早日把這奸賊拉下馬,替阿兄報了仇。

顏臻挑了簾子,擺出一副不罷休的姿態,“你啊……就是沒戴過籠頭的驢。”

是說她嘴硬呢。

楚卿懶得理,隻是回了句,“聖上命我配合查案,卻也說了除非顏相有證據,否則就算你將下官強擄去,也決不吐一個字。”

她一個六品小吏,沒有聖上庇佑,她在顏臻眼裏估計連個物件都不如。

真惹急了他,在半道把她官袍扒了也有可能,還是遠離為妙。

不過是幾裏地,還能真走壞了腿。

在冷宮為奴為婢那些年,她的腿和嘴可都沒閑著。

倩影在前,馬車晃晃悠悠跟在後麵。

楚卿揉著發酸的膝蓋,不時回頭瞟去。

天公不作美,風漸狂了。

腿伸出去沒走兩步,官道上突起狂風,刮得她東倒西歪。

楚卿沒走幾步,忍不住打起噴嚏,在寒風中被凍得瑟瑟發抖。

今日這風故意和她作對,卷起她青綠色的官袍,將胯褲吹得貼著雙腿,細腰和長腿若隱若現。

俏影映入車上那人眼簾。

挺細的,像個女人。

難怪聖上喜歡。

“楚大人這腿倒是不像男人,纖細修長,婉約自然……”顏臻眯起寒眸,盯著她的腰身看了一瞬,眼前立刻閃現一個**的半**子嬌軀。

紅樓香賬中。

她醉意朦朦,伸出柔夷般的纖指攀著他的肩頭,不堪一握的細腰被他的大掌裹脅,二人縱情帷帳之下。

那滋味讓人食髓知味。

“顏相長的,也比女子更精致奪目。”楚卿堂堂禦史,豈會在口舌上敗於下風。

顏臻遇到如此囂張之人,拳頭哪裏還能收得住。

是男是女,拉馬車上看看便知。

“路途遙遠,累壞楚大人恐有人心疼。不如和我同車,定安全把你送回楚府。”顏臻命人將馬車停在楚卿跟前,不給她退的機會。

朝堂上沒辦到的事,眼下有機會一探究竟,當然不會放過。

隻有將楚卿扒幹淨確認,他才信千香樓的女人不是她所裝扮。

“顏相太客氣了。”

“楚大人若不喜歡,下次我就不客氣點。”

“你……”楚卿咬著唇,漲紅臉。

她若拒了,還不知道顏臻會怎麽處置她,這廝睚眥必報,招數一個比一個狠。

今日早朝,對方刻意羞辱,差點掐斷她的手腕。

往後朝堂上再遇到,還不知他又尋什麽法子淩虐,讓她當眾出醜。

她恨,卻又不敢表露,全憋在心裏。

“怎麽,要我親自下去請人,女人怕我,你一個男的畏懼什麽。”帶有怒氣的聲音,隔著簾子傳出來。

楚卿避無可避,將官袍整理妥當,這才撩起官袍鑽進馬車內。

鞭子抽在馬背上,馬兒四蹄飛馳衝向疾風中。

楚卿身子未坐穩,冷不丁撞進顏臻懷裏,額頭重重磕在他瘦削的下巴上。

唉,又一樁罪。

“顏相息怒,是車太快下官才沒坐穩,才衝撞了您,要不然下官給您揉揉……”楚卿眸光微閃,想到顏臻嘴裏的無恥浪**之詞,後悔自己說了這句話。

“本相不好男風,留著勁去聖上跟前使,說不定還能再升個官。”顏臻嘴角一咧,盯著她膝蓋上那明黃色的手帕,揶揄地笑著。

她氣急縮腿,反被顏臻捉腳踝拉至胸前。

肌膚相觸,她喉頭一熱,從臉頰紅到耳根子。

顏臻長得甚美,鼻梁高挺,顏如舜華。身軀不似旁的武將粗獷雄壯,自帶一幅溫潤儒雅的書生氣。

這般好皮囊本該有貴女傾慕,可他偏是個狠辣的奸臣。

京都那些美人避之不及,唯恐一朝不慎,遭了他的毒手。

聽說,前兩個有心跟他議親的貴女,不是瘋了,就是失足摔死。

傳言不可言,但每次想到,都教人生厭。

“過來點,離那麽遠怎麽揉。”顏臻睨了她一眼,寒眸將她從上到下打量個遍。

“是。”她主動服軟,坐過去後還裝出頜首低眉的恭順樣。

顏臻還在等。

楚卿身子一抖,縮回腿,哆嗦著把手伸過去。

思及千香樓那事,楚卿悔不當初。

她就不該喝酒,人沒殺死,還白白賠了身子。

顏臻看向她膝蓋上的紅痕,打趣地問道:“磕成這樣不讓人送你回府,可見聖上也沒多寵你。”

楚卿抬眸,這次沒有反駁。

她在顏臻的眸裏看到許多複雜的意味,估計沒往好處想。

這廝和那些喜歡嚼舌根的長舌婦也不差,隻憑一個傷口就把她往汙水溝裏推。

楚卿肩膀輕顫,伸出蔥白的手去揉顏臻的下巴,“傳言不可信。”

剛碰上,就被推了開。

“滾開!”顏臻想到楚卿這隻手,可能還伺候過李暄,心生厭惡,直接拍上一巴掌。

“是顏相自己不要揉,可別怪下官。”她嗤笑著坐直身子。

原來顏臻如此嫌棄她,這樣也好。

“平時不是挺狂的,一封封奏章彈劾本相,今日聖上的反應你也看到了,以後識趣點,說不定還能多活兩日,否則即便你自薦枕席也無用。”顏臻把腿伸到小桌上,擋著楚卿下車的道。

新帝後宮無一女子,對楚卿倒是時常召喚,瞧她粉麵含春的樣,不免讓人懷疑。

不光是他,就是府裏的門客也會拿二人的事說笑。

誰讓楚卿長得太俊,一副女人樣。

“下官哪敢與顏大人為敵,但所奏之事皆屬實,顏相暫代大理寺卿,趕走了破案神手陸少卿,而您自己呢,半月不見您當值,案子一個沒破。”楚卿剛說完,掌心已被汗水浸濕。

她是怕顏臻的,但內心的恨給她麵對的勇氣。

“說完了嗎?”顏臻不悅問她。

“沒,留著以後說。”楚卿眸光上移,落在他布滿老繭的手上,自己的手腕不聽使喚地顫了起來。

聽說這雙手殺人無數,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兩人的腿離得很近,他稍一動就碰到楚卿的膝蓋,惹得她渾身戰栗,頭腦也混沌起來。

“楚卿,你怕是沒有以後了。”顏臻傾身往前,眸光裏似有火在燒。

楚卿縮著腦袋,不解其意。

他不會想殺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