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好像除了執刀為筆,沒有其他方式向世間說話

清晨的微風浮動時,陳平生的目光從震驚到最後恢複波瀾不驚,畢竟他的乾坤袋裏還曾經盛載了無數他新安縣的子民頭顱。

可笑的是,這些隻怕平民老百姓,絞盡腦汁,一輩子都不知——

也許他們一輩子要進的鎮魔司,也不過是更大的丹藥爐。

更別提,他接著就在《玲瓏樓賦》內,看到了某個破十境武夫上月被權貴直接丟進萬鬼窟試新煉的法器……

好好好,連他這種十境,哦不,八境的都逃不過,甚至看不上吧?!

陳平生怒從中來時,薑離起早,端著新沏的雲霧茶進來,見陳平生不爽,心情好了許多,“怎麽樣,看了一夜,有何感想?”

陳平生旁側放著的是兩卷文書,早就等著她的《大離宮廷長生籙》和大離地圖。

“有何感想?”陳平生重複著,喝完茶,才看一眼薑離。

坐在他身旁的笑臉讓他想了下說,“能說髒話嗎?”

薑離搖頭,陳平生也搖頭,“那我無話可說。”

隨後他摸過去那卷大離後宮的,“這你故意給我看的?”

卷宗上,赫然寫著「甲子年七月初九,嫻妃與黎安公主,以三十車靈石購得童男童女各三百,飼以三九之嬰求駐顏」,“這玩意,皇宮裏給用?”

“當然不給,這些都是密卷,你不是好奇嗎,我得到的訊息,就就都給你看。”薑離笑得很是——詭譎。

“你果然是故意的,那這張也是故意的了?”陳平生拿出半夜時就看過的泛黃地脈圖——

“大離與千年前斬斷所有龍脈,而可巧,斷裂處竟都成了大離的福地洞天,均攤給了五係——巧不巧,我看朝堂就在龍首斷裂處。這吃相,是不是有點難看?”

吃龍運唄,陳平生不願多想的人,都察覺出一二不對,何況他還是個擅長多想的。

“你還真是……認真看書。那你看完的結論是什麽?”

薑離很好奇這個答案。

陳平生其實也想過,可那太長遠。

眼下除了認真看書,積攢心境,其他的共情與煩憂,都還因實力不夠,而無法解決。

那就努力升境,提升修為,畢竟,在他的世界還需要賺錢,在這,他還比較幸運有一幅作弊圖,可將淬體也好,什麽都好的統統提升。

否則,他或者也需要陷入賺錢和權勢之中,苟延殘喘獲長生。

“嗯?怎麽不說話?”

薑離小心地戳了一下他,被他握住了手指,一驚,陳平生已經把一卷書放在她指尖手背掛著——

“結論就是,快給我功法,我急不可耐要破境,然後……再去要說法。”

薑離眼底一晃而過讚賞,“你果然是我挑的。早就寫好了!拿去……”

將淬體十境放下,薑離走了,陳平生也不浪費時間,他來到這裏,還有外掛,還不死磕學習在等什麽?等死了後悔銀行卡的錢沒用完嗎!?

所以他安心感悟淬體中,又接到了幾次李思等人的慰問,還有陵山每日的“祝君安好”,以及徐弋和王錦竟都讓他別衝動說這件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還有顏庭的消息等……他一概當做看不到。

……

半個月後,陳平生境界提升。之所以用半個月,是怕一天嚇著這些人,中間也繼續讀了讀閑書。

在閱書卷百本後,陳平生的心境終於逐漸穩健下來,也終於對這個破碎的世間有了自己的見解。

這麽個饕餮食世的大離荒年,好像除了執刀為筆,沒有其他方式可以向世間說話。

所以第十五日,他突破十境後,就要朝著真正的白玉境踏,但此事問薑離時,她說白玉境就又需要心境突破了,這個隻能自己等。

這也是為什麽,都說是十境的緣故。

陳平生說到這個還有些好笑。

這不是欺負他新手村嗎?當初她說十境,他還以為十境是滿號呢。

薑離一攤手表示,“誰能知道你是個天才,這才幾個月就快十境了?而且不用丹藥,這說明你的悟性極高……”說到這裏,薑離還有些驕傲,“我的眼光真好。你慢慢練習,這兩天可能有人來找茬,我可能得應付一下。”

陳平生敏銳的想到了那天攔路的馬車,畢竟她說不說的,自己也都知道了關於皇族糾纏她的事兒。

“還是皇族?”

“嗯,有些人因為你住在我這,急了。昨晚上就賴著沒走。”

薑離說的陳平生皺了眉,“昨晚住了沒走?以前也有這事?”

“以前倒沒有,隻是因為在我這別院住下,消息自然是要走漏的,我對外隻說是客卿,但仍舊有人傳出……”薑離說到這就表情有些無奈,“說你是個俊美無雙的少年郎……和我……嗯,你懂得。都是傳聞。”

陳平生確有一把姿色,隻是來到這裏他還沒認真收拾過,一直坐在那裏看書看書,感悟感悟,有的時候太過於認真薑離來了他都沒搭理,倒是薑離看著挺開心,這才叫做大事兒的人啊。

陳平生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著打扮,想了下道:“你先別自己去,我沐浴一下,就跟你一起去。”

薑離有些驚,“這不太好吧?”

陳平生挑眉:“怕我壞了你的名聲?”

薑離一下背過身去,“那倒也不是,你都住在我這半個月了,該有的風言風語早就有了……而且還有人說你就是當時的那位沉龍湖的少年,說我搶了公主的駙馬,這才讓他們有借口過來。不過,我一會兒打發也就算了。”

陳平生抿唇,想到顏庭發來的消息,說他藏得夠深什麽的,當時他確實……暗喜了下,但很快就接著用功了。

“不急。等著!聽到沒?”陳平生認真起來,薑離也是微頓,隨後點頭。

陳平生簡單收拾過後,從乾坤袋裏取出了一套……官服。

從鼠妖那拿的衣服也有,但是不合體,官服會自動調節成他的尺寸,等出門時,他想了下刀劍也都挎上了。

等他再開門,門口等著帶路的小姑娘都看得臉通紅,之前他坐在書堆裏也沒見這麽帥啊。

陳平生卻不太高興,“你們小姐呢?”他不高興是因為感覺那皇子沒憋著什麽好屁,身為男人,他了解男人在一個女人那裏過夜代表什麽意思。

那丫鬟低聲紅著臉道:“小姐說皇子在前麵大吵大鬧的,她先過去穩穩。讓我帶公……公子……過去……”

“勞煩快些。”陳平生說的有些沉悶了,丫鬟趕緊往前走。

……

而陳平生踏入薑離的臥室時,眼前的景象與他心中的預料不謀而合。

準確說,是這半個月來,他對大離國情的深入了解和對皇室錯綜複雜關係的無語,才讓他對所謂的皇子沒有絲毫的好感。

閨房之內,衣衫不整的皇子坐在床踏上,癡纏的看著站在一旁的薑離,口中呢喃著:“離兒,你我既有夫妻之實……我自會對你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