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陳郎真是好薄情寡義,怎知我不是為郎解憂?

徐弋莫名惱火,分明前些日子還是扶著腰從下屬家後院翻牆出來的邪氣**賊。

為什麽一轉眼就能斬殺百妖,成為了……他佩服,甚至有些仰慕的人了!?

那句“我自一刀斬之”……

他竟是信服的,信他有那個實力,而且,他也真會那樣做。

若不是他們有仇,徐弋喉結微滾,他知道自己想要…結交甚至追隨,慢慢成為這樣的人。

“我說,你這是什麽眼神?該不會……還想不自量力的跟我決一死戰吧?”

陳平生因抵抗朱焱的壓製,現在還有些乏累,但也不敢鬆懈。

“你好自為之。”徐弋很痛苦,最開始要殺他正道的是他,現在想讓他低頭,去跟妖說和的也是他。

“好自為之的是你,該走走,你也殺了不少妖,妖不是善茬,不會因為你在這看戲,就留你一命。”陳平生翹起二郎腿來,“別跟我比,我是撿來的命。”

徐弋以為他說的是上任前那場大洪水裏,他撿來的命。

不過,他轉身時忽然又頓悟了——

做人何須仰慕他人?

他陳平生能做別人不敢或做不成的事。

徐弋亦不是孬種——

“我不會走,城裏還有走不了的人家,我去保護他們。”

無論想要輕裝上路還是托家帶口的走,都少不了盤纏,也不是人人都走得了的。

徐弋轉身往裏走,一刹那感覺到自己心境的某種突破,詫異中,明顯感覺到一股天地力量在丹田旋轉,他這是……升境了?

壓下某種激動,他語氣仍舊平靜道:“你也盡量把尋仇的帶去城外。”

陳平生叼著狗尾巴草的動作隨著徐弋身上氣息的撥動微頓,旋即抬了抬眼皮看著城門樓子——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在這裏?”

徐弋沉下一口氣,壓下破鏡的愉悅,終於轉身,“陳畜生,你還欠著我徐家的命,你要是敢死了……你做鬼,我也不放過你,要你魂飛魄散!你應該知道,我是道士出身。”

說完,轉身的少年蛇步而行,二境之姿儼然不再隱藏。

陳平生坐直了,眼看他二境快消失的身影,喊道:“空了給我帶點酒和肉啊!”

這小子這麽快就升境了,看來是個好苗子,就是這麽快……有點過分了,那他的外掛算什麽?不能細想了,因為徐弋本身還是個道士!

還是回歸本身,萬籟俱寂,陳平生開始觀看天樞,想要卷起來。

他靜靜打坐,頤養氣機。

接下來足兩日。

除了一隻黑貓從城樓一躍而下外,陳平生沒看到任何動物。

而徐弋時不時真來給他帶吃的,每每看到他還是能想到他在百妖屍上一身潔白的樣子,和現在挎刀大口吃肉塞的滿滿的樣子,好像並無區別。

倒是縣衙那邊,縣令聽聞陳平生出城迎戰,再度棄城回山。

聲稱什麽時候陳平生死了,立個衣冠塚即可。

甚至,他斷定陳平生都沒有屍首。

新安鎮中,跑了不少官差,富民,可就像徐弋說的,還是留下不少,隨著三天平靜,漸漸地也有恢複生機的狀態。

第五日。

陳平生跟城門值守的兩個大爺徹底混熟了。

大爺吃他的酒,肉不說,晚上睡的比他都香。

陳平生被倆老爺子呼嚕聲吵得睡不著,拎著刀在城門樓下練刀,有圖在手,也總不能次次都是開掛,自己還是得熟悉熟悉的。

而且,徐弋也來練劍,這小子的努力刺激到他了。

練到夜深,徐弋去衙門值班,他在洗了澡後,難得放鬆下來,忽而感覺到一陣毛茸茸的冷意從腳下襲來。

那股子熟悉又陌生的妖氣,讓陳平生快速持刀,一刀揮去,暗夜中一聲女子的嬌呼,“陳郎,是我!”

陳平生持刀,並未降低警惕,燈籠下,暗夜中,竟是扭扭捏捏的凝出一道靚麗的貓耳娘來……

“陳郎好狠的心呐。差點……奴家就……死在刀下了。”

幽幽怨怨的貓娘頂著兩隻黑貓耳,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就要朝著陳平生身上靠。

陳平生一刀橫在兩人中間,貓耳娘立即往後退了一步,“陳郎,你不認得奴家了?”

那嗓音和樣貌,陳平生當然記得,隻是那記憶讓他腹部微微發緊。

前身的記憶中,這貓耳娘是從一個高官家裏逃出來的,當時的貓耳娘正是半化形,恰到好處的貓耳和貓尾,是許多達官貴人都要花重金才能買到的妖娘。

前身本是臨時被叫去湊數的,結果布陣的時候,剛好貓耳娘到了他所在的那個位置,後麵的當然不用多說,前身那個色欲上頭的玩意,恩愛一番後,就把她給放了。

“我不認為,你是來再續前緣的。”陳平生的刀隱隱發紅,注入流轉的焊妖刀氣機。

貓耳娘化形歸化形,但境界最多三境。

陳平生的刀氣又將貓娘逼退了三步,“陳郎真是好薄情寡義,怎知我不是為郎解憂而來?”

她三兩步跳到城門口的石獅子上,擺出極妖嬈的姿勢,尾巴在暗夜中彎出撩人的弧度。

“郎君最近因殺了羊,狗,鼠,那幾個小畜生而焦慮不安,夜不能寐……奴家看見了,自然要給陳郎分憂。但是……陳郎,打算怎麽獎勵……啊!”

貓娘聲音軟的像貓叫春。陳平生心中有些慌亂,不確定這是不是妖術,虧了是這幾日不斷修習天樞,一刀落地,直接把貓娘從獅子上震落。

“好好說話!”

陳平生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

隨後把注滿氣機的刀再次立起來——

“不然,一刀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