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把我半夜約出來，就為了這？
暗夜之下，血紅殺意肆意流轉寶刀，貼在貓娘纖細的脖側，貓娘媚態全無，瞳孔都嚇成了豎線。
“別！陳，陳郎！我……我好好說！”
“是……是姥姥讓我來找你談判……”
接下來，貓娘再說話就沒了那種纏繞人心的感覺，老老實實的匯報著。
“姥姥說，陳郎一向是和我們妖族很好的，雖不知最近性情大變因何緣由，可貓兒與陳郎…是有過……肌膚之親的，陳朗又對我有恩，所以，姥姥特意讓貓兒來討陳郎一個口信——
“倘若陳郎是有什麽難言之隱，或被逼迫，姥姥都可以幫陳郎擺平，目前……死的不過是一些小東西，什麽鼠，狗，狐，羊的……也就是狼王難纏，具體你知道的，羊是狗家的，狗是狼屬下，狼王那邊，姥姥也可以擺平！隻是，不妨礙還有其他妖族將陳郎的信息散布在江湖殺手榜……
“所以，姥姥的意思是，陳郎如願意，簽下傀儡契約，將你的三魂之一交給姥姥，作為契約，那麽從此陳郎，升官發財，便是……用陳家的血脈，再次坐鎮守使的位置，也都是可以從長計議的……姥姥還是想培養陳郎的。”
陳平生越聽越氣血翻湧，果真是跟他猜的一樣，妖魔當道，人間混亂。
“還有嗎。”
陳平生的刀始終在貓娘的脖頸沒有離開。
貓娘仔細想了下，又繼續說：“有，這幾日許多妖都搜索了陳郎的線索，江湖消息很多，說你不僅見了鎮守使，還私下會談了，而且，修為長進的很離譜，如今一看……陳郎確實……讓奴家情不自抑……陳郎~”
她聲音又開始發嗲的時候，陳平生的刀就又淩厲三分，“坐好。”
貓娘隻能又坐下，撓了撓耳朵說：“好，奴家坐下，嗯，陳郎你實在是隱藏的太好了……這種種跡象都讓妖族也有些不敢輕舉妄動，這派來我當先鋒。就看陳郎……要不要……留下貓兒？貓兒什麽都會的…願意隨著陳郎升官發財……”
她的手第三次試圖把刀挪走，但被陳平生又第三次逼回去，“沒了？”
陳平生的眼神語氣都很平靜。
貓娘隻能放下來手，歎氣：“應該沒了，哦，江湖勢力中你知道的，我們妖族也占比很大，有一個白錦鼠的大妖要找你算賬……她可借姥姥的天雷一用，姥姥勸不住，除非你投誠！都說完了，那陳郎能否回答我？從前的情深，莫不都是裝的？”
陳平生當然也不是柳下惠，看著麵前的少女，沒有不亂的道理，但是命隻有一條。
而他如今也沒有多餘善緣可用。
隻覺奇怪，感悟圖，這都不出選擇了嗎？
那他可自己選了啊，這個“貓糧”看起來……道行也有不少！
“當然不是裝的。”
從前，前身跟她恩愛的時候，沒少給她帶“人糧”。
“確認沒有什麽說的了？”
陳平生說不是裝的時，刀再度隱隱蓄力，“那就起來吧！”
貓娘眼一亮，趕緊站起來，搖腦晃腦的說：“那陳郎是考慮好要我……啊！”
就在她搖頭的瞬間，她發現自己一邊說話，頭一邊能三百六十度大旋轉的搖擺……升空。
貓娘不可思議的豎瞳從高處往下看，就看陳平生衝她抬手說：“不用考慮，我現在就可以回答，我陳平生，這輩子不會與妖為伍。”
說完，陳平生麵前的妙齡女子已然變成一隻肥胖無比的黑貓，陳平生也再度施展的斬妖霸刀，切成無數個稀巴爛的肉塊。
他的境界提升，斬妖的速度也很快。
斬完，那邊貓娘的頭才滾滾落下，她的眼淚落下來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哭了起來——
“怎麽……可能……你……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然後，她的頭顱前出現一雙靴子。
接著，腦袋也被陳平生一計金剛搗錐，搗碎個稀爛。
隻是很可惜，陳平生這次沒再丹田中找到類似老鼠腹部的紅丸，但他收獲也不算少——
「天機變：事主不為情**所動，立斬貓妖，獲妖惡二百三十七，妖壽三百七十九百。善緣：二。人命元：一。」
不給選擇，直接給結果，也不錯。
陳平生現在殺得多，見得廣。
大概知道，妖殺了多少人或同類，可能就有多少的妖惡，但是這貓妖也太能活了吧？果然，貓有九條命不是虛的。
隻額外的命元和善緣是怎麽回事？
來不及想，他得趕緊處理妖屍。
現在城中沒人可以多餘來處理屍體，陳平生從生火到掩埋，忙到快清晨把貓妖埋好以後，去喊老頭吃飯，才發現兩個守門老頭都在睡夢中沒了，而他們的枕邊都有……一簇黑毛。
儼然，昨夜那黑貓來的時候，就已經對兩個老人家下手過了，才來找得他…
善緣和命元都是這二老的。
埋屍工作又加了兩位。
等他埋完以後，徐弋剛巧過來，告訴他城中陸陸續續又回來了許多人，包括之前的鷹犬等。
“估計，有三大鎮在周圍，妖族不敢胡亂來，畢竟鬧大了對誰都不好，另外……”徐弋看向陳平生，忽然伸出手：“如果風平浪靜，你也不用守城，就把這幾日酒肉錢結一下。”
陳平生盯著兩座墳堆，目色嚴肅，“你下去找他們要，他們吃得比我多。”
“不是！你怎麽往死人頭上……等等，這不是妖塚？”陳平生看了一眼守門的門樓房，心情煩悶，眼皮子底下都出事，眼皮子外的……他不敢想。
徐弋也不好再要，但看陳平生眼忽然又亮起來，一把推開他望城門口去，是少女阿離的一家回來了。
陳平生是看著人走，又看著人回來的，雖然他很高興大家回來，但也很不安，畢竟剛把對方的來使斬殺，也不知下麵會來個什麽。
不過，少女回來，陳平生覺得自己有很多問題可以趕緊問了。
所以，當夜，打發完要債的小舅子，陳平生就找機會，快速來到少女家牆外，沒想，他剛翻上牆，少女在院內就噓了一聲，指著門，就出來了……
她似就在院子裏等他。
“別吵到家裏人。”
她輕聲說，陳平生就默契跟她輕輕的往外走。
涼涼的月光灑在泥土小路。
陳平生有滿腔的話想要對人說，這個世界，他沒有任何一個認識的人，熟悉的人，可以交談的人，但少女是他救下來一次又一次的，雖然她看起來並不需要被救的樣子。
但她的確是他最熟悉的了。
可滿腔要說的話，到麵前了他反而有些束手束腳，或者說，有太多問題想要問了，不知從何開口。
還是少女開的口：“你那日在街上給我的信，我收到了。”
陳平生趕緊說，“沒給你造成麻煩吧？”
“造成了，但你信上告訴我，你求速死，所以，我就當你確實死了。”少女很平靜的說完，抬手不經意的屏退左右，“說吧，你把我叫出來，想問什麽？”
陳平生皺眉，本想要問境界區分，修行大道等等許多事。
可仔細想還是緊著最麻煩的先來——
“殺妖是我一人為之，不想給小鎮帶來麻煩。我該怎麽解決？你一定有辦法。”
陳平生自己其實也有解決之道。
但他想聽聽不同的意見，少女韜光養晦在此地，能小小年紀就把前身一棒子敲死，絕非普通女子。
月光下，少女的腳步卻停了，仰頭看他像是看什麽稀罕物：“你把我約出來，就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