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處置丫鬟
“收起你哪些不該有的心思,你以後的仕途要靠宣平侯幫襯……”裴老夫人絲毫不留情麵的說道。
話未說完,卻見裴肅清猛然起身:“祖母,我曾經沒有靠宣平侯府,以後也不會,我自己的前程自己來掙。”
“孫兒還有要務未處理先行離開,晚宴不必叫我。”
這下給裴老太太也氣著了顫抖著手指著他,半晌未說話。”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不好了,出事了。”
金萍從門外進來對著裴老太太行了一禮:“世子夫人打殺丫鬟,如今正叫了全府的仆從去看。”
裴老夫人驚得站起身:“什麽?哪個丫鬟?”
金萍看了一眼李氏:“是大夫人房裏的紅兒。”
李氏強裝鎮定,卻還是露出一絲慌張:“紅兒犯了什麽錯。”
“李氏,你當真不知?”
“老夫人,我……”
一行人急忙往梅香居趕去,連謊稱有要務在身的裴肅清也跟著過去。
梅香居門口,一群仆從整整齊齊站著,無人敢說話,細看有幾人已瑟瑟發抖。一聲接一聲的板子落下,像在敲打著每一個人的內心。
紅兒嘴裏塞了布團子,被打得疼了也隻能發出嗚咽的哭聲。淺色的衣物滲出絲絲血跡,襯得門口的喜綢陰森恐怖。
坐在門口椅子上的藍煙玉不染一絲塵埃,她像下凡的仙子,與這格格不入。
“住手。”裴肅清暴喝。
婆子停了一瞬,見藍煙玉沒有像停的意思手上絲毫不敢怠慢,又一板一板的打下去。
煙玉起身,遙遙對著裴老夫人行了一禮後又繼續漠然的看著紅兒。
“二十八。”
“二十九。”
“三十。”
旁邊有丫鬟在報數,在最後一聲落下時婆子收起板子。
失了麵子的裴肅清很是氣憤,詰問道:“你在做什麽。”
“行刑啊,世子沒看出來嗎?”藍煙玉反問。
裴肅清不悅道:“我是說為什麽要打她!”
“教唆孩子誣陷主母。”
不鹹不淡的一句話讓裴肅清更加氣憤,也更加執著於揪出藍煙玉的錯處:“她是母親的丫鬟,犯了什麽錯也該由母親處置,輪不到你來。”
紅兒是李氏的人,關上院門來訓斥三兩句就完了,要是讓其他丫鬟婆子看見犯了大錯卻不處置,從而紛紛效仿,這侯府不亂了套?
再說,煙玉入門不久後,李氏就將掌家權交給她,她怎麽就管不了?
煙玉麵色不顯,淡淡說道:
“世子離家太久怕是不知,我執掌侯府中饋,府中大小事由我處理,處置丫鬟亦是我份內之事。我隻是在做我該做的。”
“此等罪名本該直接打死,但念在是母親身邊的丫鬟已是從輕處置,母親,不知我做的可對?”
最後一句是對著李氏說的,的確這也是顧及著李氏的麵子,不讓早就亂棒打死丟出去了。
早在門口對峙之時,她就遣人來查清事情真相。
一個孩子,平日裏隨她吃住,上的也是藍氏族學,是從哪裏學來的那些話,她很是疑惑。老夫人素來對她照顧有加,不可能做這事。侯爺三五日不與孩子交談一二,也不大可能。隻剩李氏,後來看見李氏的種種異樣確定與她有關。
有了目標就好查多了,派去查證的人一早就在二門上等著,待她一入門就可知真相。
裴老夫人借口要熱菜讓她等一等,她知道裴府眾人要說些體己話,她無所謂,剛好她也要處理丫鬟。
他們來得真慢,杖責都完了才來。
雖看得不多,可還是嚇了李氏一跳,平日裏藍煙玉最是溫婉,來府中六年不曾打殺過丫鬟,今兒是第一次。
李氏知道今日之事是真的觸怒道煙玉,如此雷霆之勢讓她心生惶恐,此時才恍然想起藍煙玉是世家培養出來的小姐,與他們小門小戶的出生是不一樣的。
李氏賠笑道:“做的對,這丫鬟該打。”
李氏都發話了,裴肅清自然不能再說什麽。
煙玉疑惑道:“我記得這丫鬟是母親三年前添置的,世子如何得知,莫不是這丫頭與世子有些淵源?”
三年前,裴長源入府,一個月後紅兒也入府,李氏隻說是遠方表親,不忍看她家中遭難後無處安身於是帶回府來。
平日裏隻待在李氏房中,煙玉都快忘記這麽個人了,沒成想讓她鑽了空子出了今日這麽一檔子事。
想來,紅兒應該是江雲挽丫鬟,她與裴長源一道上京來,不過因種種原因最後未能留在裴長源身邊。
裴肅清在藍煙玉這裏屢次碰壁,他早已心生不滿,隻冷冷道:“沒有。”
李氏看自家兒子這樣半句解釋也沒有,又怕煙玉追問下去,她連忙出來打圓場:“紅兒服侍得好,我在寫去澤州的信中提過兩嘴,想必肅清是那會兒記住的。”
這話漏洞百出,李氏身邊得臉的丫鬟,煙玉是她的兒媳又豈會不知。
煙玉並未戳穿她臨時胡謅的借口,順著她的話道:“母親有空將一個丫鬟告訴世子,卻沒空告訴我裴長源是世子親子。我也是正經娶回來的正牌夫人,何至於如此欺瞞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氏額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白日裏的事牽扯出裴長源的身世,一直以來李氏瞞得很好,藍煙玉也從未懷疑過。當年之事敗露,她根本無法給出一個交代。
侯爺重視這門姻親,她無法糊弄過去。她隻恨白日裏沒能堵住裴長源的嘴。
李氏惡狠狠的眼神掃視著紅兒和江雲挽,若不是她倆狼狽為奸,她的乖乖孫兒又豈會說出那種話。
隨即又轉頭討好的對著煙玉笑道:“我早就想告訴你的,可年紀大了不記事,煙玉你體諒體諒母親。”
“母親,你犯不著如此。”裴肅清厭惡的看了藍煙玉一眼,“我的孩子自然要住在裴府,不用給誰交代。想不到嘉平侯的嫡長女竟然如此善妒,連一個孩子也容不下。”
煙玉氣樂了,這曲解事實的本事倒是一流,今日是與裴肅清第二次見麵,他的真本事沒見到,劣性倒是見了許多。
一想到要與這樣的人共度一生她就覺得心裏一陣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