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膽子真大
“我們去月華樓。”裴肅清吩咐馬夫。
“馬車過不去，世子還是走過去吧。”馬夫看了一眼前麵如實說道。
裴肅清環視四周，他皺了一下眉頭。適才還寬敞的路麵此刻已變窄，人能過去，馬車卻過不去。
“挽兒，得下馬車走一會兒了。”
“好。”
江雲挽拿出帷幕帶上，“我們走吧。”
月華樓傍水，是這河邊最大的酒樓，也是看賽龍舟的好去處，十分完美，就是價格偏高。
每年端午節這幾日房間茶水都會比平常貴一些，尋常人家吃不起，多的是朝中官員來此。
故周圍酒樓都坐滿了人，唯有月華樓還有空席，端的是一個在精不在多。
掌櫃見門口進來兩人並一個孩子，抬眼打量一眼。
女子帶這帷幕看不清人臉，穿得倒是上乘的衣裳料子，身姿娉婷。看著是大家小姐，不過多了一絲不屬於大家小姐的豐韻。
男子是個生麵孔，身形碩長，隻是身上這料子不如女子身上穿的，一雙冷眸淡淡的掃了過來。
身著華貴，但掌櫃是什麽人，富貴的見得多了，也沒把這兩人放在眼裏。
“小二帶客官去依河那桌坐著。”
“好嘞。”店小二應聲，“兩位客官裏麵請。”
裴肅清沉聲：“沒有雅座了嗎？”
掌櫃手撥算盤，頭也沒抬。
“雅座要先交二百兩銀子，客官要嗎?”
裴肅清麵色不愉，摸了摸口袋，隻有一張百兩銀票。
許久不在京城，他忘了京城中有多燒錢。無奈隻能說道：“記裴府賬上。”
掌櫃這才抬頭：“裴府?慶遠侯府?”
“正是。”
掌櫃這才用正眼看他，吩咐店小二帶他上去。
裴肅清他瞥了一眼掌櫃，也沒說什麽就隨著店小二上樓。
隻聽見背後傳來一句：“一個沒落侯府，要不是有嶽家扶持，早在這京中消聲滅跡了。嘖嘖。”
麵對掌櫃的敷衍與不屑，裴肅清心中的怒火在不斷增加。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說他靠嶽家上位。
江雲挽將手搭在裴肅清握緊的拳頭上，稍稍平息了他的怒火。
“妾身知道世子靠的是自己。”
裴肅清沒了之前的怒氣，嘴角帶著絲絲笑意，他回握住江雲挽的手。
“遇見你是我之幸。”
店小二麻溜的端來幾樣吃食，裴肅清抱著裴長湛喂著，江雲挽也時不時喂著裴肅清。
一家人在一塊，好不溫馨!
隻是未持續多久，就被敲門聲打破了。
裴肅清拉開門。
“慶遠侯夫人要您去接她。”
“母親怎麽來了?”
裴肅清詫異，“她現在在何處?”
“慶遠侯夫人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就在前麵不遠處，世子過去就能看見了。”店小二恭敬的答道。
裴肅清轉頭對著裏麵說道：“母親來了我去看看，人多眼雜，你不要出去再這等我便是。”
江雲挽溫婉的稱是。
店小二帶著裴肅清下樓後，又有一人來敲門，是丫鬟打扮。
門開了又嘭的一聲關上。
“小姐知道你在這裏。”
門外丫鬟壓低聲音對著門縫說道，“小姐說若你不去她便親自下來，若是叫小少爺看見什麽不該看見的……”
屋內江雲挽臉上白了又白，好像屋外有什麽洪水猛獸。
她閉著閉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又是那副溫柔的模樣。
“湛兒在這裏乖乖等我，不許出去，若是祖母和父親來了問起我，就說我去更衣了，我很快回來。”
“好。”裴長湛拿起一塊糕點塞在嘴裏含糊不清的答應。
江雲挽又交代：“慢點吃，多喝點水，別噎著了。”
“好。”
江雲挽背過身一步一步的往外走，臉上全沒了笑意。
門開了，丫鬟鬆了一口氣，她率先向外走。
“等等。”江雲挽站在原地，“你留在這裏吧，我不放心長湛一個人在這。”
丫鬟頓了頓：“小姐隻吩咐我帶你上去，其他的事我管不了。你若再耽擱，小姐就要發怒了。”
拉扯間，店小二上來送菜。江雲挽吩咐他安排個人來看著店孩子，店小二應允。江雲挽這才隨著丫鬟上去。
三樓與二樓不一樣，三樓的房間更少，房間裏麵更大。廊上有幾個花瓶，裏麵插著荷花，店家也是費了幾分心思的。
一道門外立著一個臉熟的丫鬟，丫鬟看見他們來向裏麵稟告一聲，不多時門開了。
裏麵傳來一聲嬌喝：“江雲挽，你好大的膽子。”
一名女子斜倚在榻上，烏黑亮麗的頭發如瀑布般披在腰上，一雙風眼流盼的美眸慵懶的掃過來。
背後門碰的關上了。
“九妹妹，不知喚我來何事?”
美人輕啟嘴唇：“晴霜。”
“奴婢在。”
晴霜領命，她走到江雲挽麵前，揚了揚手，就在要打在江雲挽臉上時手被抓住了。
“你敢。”
晴霜眼疾手快換了另一隻手猛的扇過去，如此熟練，隻怕是平日裏沒少做這樣的事。
“你怎可直呼小姐為九妹妹，犯了錯，該打。”
江雲挽捂著臉：“我是江府五小姐，還輪不到你一個奴婢來教訓我。”
晴霜眼睛看著榻上美人，見她沒什麽反應。
晴霜不屑：“給你臉了，你就是五小姐，不給你臉了，你不過與我一樣是個奴婢。我是九小姐身邊的大丫鬟，教訓一個犯了錯的奴婢有何不可?”
“嗬，九妹妹就是這樣教丫鬟的嗎？”江雲挽冷笑，也揚起了巴掌。
手卻被晴霜死死拿住。
死丫頭，勁真大。
“看來你還沒長記性。”
晴霜捏著江雲挽的手掌，重重向後掰，頓時，江雲挽的臉沒了血色。
“你應該叫小姐什麽？”
江雲挽痛的隻能從牙縫裏擠出字來：“婧妹妹。”
這個回答沒讓晴霜滿意，她手上力道不減：“什麽？”
“婧小姐。”
晴霜這才漏出滿意的神情，得到江雲婧的示意後她才放開了手。
“不過是江家的奴婢，也敢與小姐互稱姐妹。做奴婢要有做奴婢的樣子，見到主子萬不可沒大沒小。”
“一日為奴，終身為奴，你可得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