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給掌櫃賞銀
次日，煙玉帶著迎春坐在馬車之中。
約摸一柱香後，才見裴肅清的身影。
他的身旁是江雲挽和裴長湛。
“妾身來得遲了，還望姐姐恕罪。”
江雲挽福了福身子。
煙玉淡淡答道：“無妨。”
兩輛馬車前後整整齊齊的停著，江雲挽往後看了看，善解人意的道：“世子與姐姐坐一起，我與長湛坐後麵那輛吧。”
裴肅清點點頭：“嗯，我扶你坐上去。”
說罷，牽著江雲挽的手往後麵那輛馬車走。
不料，前麵那匹馬嘶鳴一聲，踏著輕鬆的步伐的走了，留裴肅清呆愣在原地。
“本世子還沒上馬車呢。”
裴肅清回過神來說了一句。
馬夫忙接過話茬：“世子莫擔憂，夫人安排您坐這一輛。”
裴肅清臉上帶著慍色：“我還奇怪怎麽有兩輛馬車呢。”
“世子。”江雲挽捏了捏他的手。“我們走吧，去遲了就沒好位置了。我還從來沒有在京中看過賽龍舟呢。”
“好。”
片刻後，車輪緩緩滾動。
馬車中，裴肅清一臉憐惜的看著江雲挽：“挽兒，以前你過盡了苦日子，以後我會帶你看你沒看過的景，吃你沒吃過的東西。”
“夫君。”江雲挽一臉感動：“雲挽不要那些，雲挽隻要和夫君長相廝守便以滿足。”
“挽兒……”
這邊濃情蜜意，那邊煙玉的馬車已到了醉香樓門口。
掌櫃忙出來迎接：“東家。”
煙玉吩咐道：“稍後慶遠侯世子過來，別帶他去找我，也別說這醉香樓是我的。”
掌櫃詢問道：“是，那可要留一間房?”
“不必。”
“是。”
說話間兩人到了三樓雅間門口。
“你先下去吧。”
“是，東家若有事隻管來吩咐。”
掌櫃退下了，迎春推開門。
“你怎麽才來。”
房間裏傳來一聲嬌嗔。
說話的人梳著一個婦人發髻，麵色紅潤，嘴角漏出絲絲笑意，她身著的是當今京城最時興的衣裳，端的是一個雍容華貴。
她懷裏的孩子甜甜的喊道：“姨母。”
“我一想到姐姐恨不得插翅飛過來，可惜上天不肯給我一雙翅膀。”煙玉笑著說道。
“你呀，就會貧嘴。你可不能跟你姨母學。”
最後一句是對著她懷裏的孩子說的。
這婦人正是煙玉的二姐姐——藍瓊玉。
“佑兒如今是越發圓潤了，這糕點不能再吃了，迎春快端下去。”煙玉摸了摸陳尚佑圓滾滾的肚子。
迎春佯裝要端下去。
陳尚佑嗲聲嗲氣道：“不，不要端下去。母親說佑兒正在長身體，要多吃些才好。”
藍瓊玉佯裝不記得：啊？我有說過這句話嗎？”
陳尚佑急了，他嘟著小嘴：“有，母親說過了。”
這可愛的樣子惹得兩人捧腹大笑。
藍煙玉輕輕的捏了捏他的小臉：“好，不端下去，佑兒還小呢，需得多吃些，迎春再點幾盤來。”
“謝謝姨母。”陳尚佑乖乖巧巧的說道。
“錦繡你也去。”
兩個奴婢答是。
藍瓊玉細細的看著煙玉，一臉心疼：“瞧，你憔悴了許多，這些日子沒有好好吃飯吧。”
她一向心疼這個妹妹，知道那日之事時恨不得立刻趕過去。隻是嫁人了比不得從前，多少眼睛在盯著她，想要尋她的錯處，她夫家的錯處。
“他哪能影響到我。”
那日之事對煙玉而言不痛不癢，她不想讓姐姐擔心她，轉而說道：“多虧了姐姐的法子，我才能全身而退。”
不錯，那日拿出的記錄裴長源衣食用具的賬本是藍瓊玉的主意。
她知道煙玉要將裴長源養在膝下後，就讓煙玉將裴長源的賬本分了出來。養子非親子，他有自己的生父生母，怕被有心人拿出來做文章，還是要多個心眼。
這不派上用場了。
藍瓊玉歎了口氣：“你今後有何打算?”
“湊合著過吧。”
窗外傳來陣陣呼聲襯得窗內寂靜，明明是五月的天卻生出一份惆悵。
“嘉平侯府可以讓你和離。”
藍瓊玉的話並不是空穴來風，她的母親隱約和她透露過。
藍氏一族也算大族，隻有稍稍施壓裴府沒有不應之理，不僅能和離，也不會壞了族中姐妹名聲。
更何況，夏國民風開放，不似他國那般不允許婦人和離。
“然後呢?”
煙玉平靜的說道：“又再擇一個夫婿，去賭一個素未謀麵之人的真心。”
藍瓊玉啞然。
煙玉又說：“姐姐你知道的，侯府不會允許我不嫁。”
藍瓊玉沉默良久，說道：“他們也是為你好。”
煙玉深吸一口氣：“我知道，可我不想折騰了，現在的日子沒什麽不好。裴府再怎麽鬧，我隻要做好世子夫人，他們也翻不天去。”
藍煙玉打定了主意，再怎麽勸也無用。隻恐嘉平侯夫婦還不知煙玉的心思，一心隻在另做籌謀。
她太懂事了，懂事到壓下自己的喜惡，隻為大局著想。
“姨母，誰欺負你?我和哥哥給你報仇。”陳尚佑捏著小拳頭揮舞了幾下。
他可愛的樣子打破了屋內的氣氛。
煙玉笑著道：“好，姨母要是有什麽委屈就和佑兒說，讓佑兒幫姨母報仇。”
陳尚佑連連點頭：“你一定要和我說，我們拉鉤。”
煙玉勾著陳尚佑的手指，輕輕甩了兩下。
迎春和錦繡兩個丫鬟回來，將糕點小食從盒子裏取出來擺了一桌。
煙玉喂陳尚佑吃一塊糕點，藍瓊玉接了過去：“我來。”
問言，煙玉捏著筷子吃了起來。
早間想的是過來和藍瓊玉一起吃，故在裴府時什麽也沒吃。沒承想路上耽擱了，此刻餓的前胸貼後背。
“小姐，適才世子到了，不過醉香樓沒了空房，世子又去了別處。”
迎春如實稟告。
“掌櫃做得不錯，賞。”
煙玉似乎心情不錯，抬眸說道：“誰讓他來得遲，正好給我省錢了。”
省的錢剛好給掌櫃賞銀。
藍瓊玉笑了：“這才是你。”
被人打了一巴掌，還要上趕著送錢，沒有這樣的道理。
煙玉也不是這個性子。
那兩個人，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