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爸媽都要火化了
李若楠呆立當場，神情恍惚。
她無法想象，從小對自己關懷備至、看著自己長大的院長伯父，竟會以那般冰冷的口吻斥責她。
委屈如洶湧的潮水，瞬間將她淹沒，淚水奪眶而出。
“秦叔，怎麽連您也被薑凡給蒙騙了？他究竟在您麵前編了多少我的壞話？”
她緊咬著牙關，恨意從齒縫間溢出，“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簡直……”
“什麽？薑凡忽悠我？”
“對啊，秦叔，我爸媽都去北海道遊玩了，怎麽可能有事？”
李若楠急忙解釋，言辭間滿是焦急，“薑凡的父母，平日裏對我不聞不問，我又憑什麽要去悼念他們？”
“你，你到現在還搞不清楚狀況？”
秦滄海望著靈堂上那二老的遺像，捂著胸口，嘴角不住地抽搐，怒聲罵道，“你這個不知好歹的畜生，就等著被醫院開除吧！”
“秦叔，秦叔……”
李若楠還欲再做解釋，可電話那頭已傳來忙音。
她整個人如遭雷擊，目瞪口呆，大腦一片空白。
“好你個薑凡，竟然四處詆毀我，不過是沒去參加你父母的追悼會罷了，至於做得這麽絕嗎？”
她氣得渾身發抖，“你根本就不配做個男人！”
此時，醫院門口已圍聚了不少同事，他們交頭接耳，對李若楠指指點點。
李若楠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弄得心力交瘁，而更糟糕的噩耗卻接踵而至。
“叮咚！”
手機提示音響起，李若楠收到一則解雇通知。
“解聘通知：李若楠女士，經院方調查，其人品惡劣，道德敗壞，毫無廉恥之心，私生活混亂不堪，已嚴重影響我院聲譽。經院方一致研究決定，自即日起，解除與李女士的一切勞務合同……”
李若楠死死盯著手機屏幕，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腳步虛浮，險些摔倒在地。
“楠楠。”周浩然眼疾手快，趕忙扶住了她，輕聲安慰道，“出什麽事了？”
“嗬，我？我居然被醫院開除了！”
她將手機短信遞給周浩然，對方看後，瞳孔猛地一縮，滿臉的震驚。
“這肯定是造謠！絕對是薑凡那小子在背後搗鬼！楠楠，你可是全市數一數二的外科大夫，哪個糊塗蛋會開除你？”
“沒錯！”
經周浩然這麽一鼓勵，李若楠頓時清醒了幾分，“走，咱們這就去殯儀館，我倒要看看，薑凡那廢物給院長他們灌了什麽迷魂藥？”
“好，我陪你去。”周浩然堅定地站在她身旁，一臉的誠摯。
“還是你對我最好，薑凡那個沒良心的，就知道氣我。”
“好楠楠，隻要你有需要，我隨時願意為你赴湯蹈火。”
殯儀館內。
老院長秦滄海氣得渾身發抖，老淚縱橫，為老友的遭遇感到痛心疾首，富養女兒二十多年，得到了什麽？
“這眼瞅著還有十分鍾追悼會就要開始了，若楠到底來不來啊？”
“是啊，自己爹媽最後的告別儀式都不來，馬上就要火化了。”
“死者為大，可千萬別錯過時辰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焦急地議論著。
台上，司儀正聲情並茂地傳誦著二老波瀾壯闊的一生，那聲音回**在殯儀館內，聞者無不動容，傷心落淚。
在場的親朋好友，無一不為之扼腕痛惜，淚眼模糊。
“時辰到。”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薑凡，等待他做出最後的決定。
“凡子，還等若楠嗎？”老舅侯桂強緊緊攥著拳頭，氣得咬牙切齒，“這個不孝女，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薑凡燒完最後一張紙錢，緩緩起身，看了眼手表，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
“不等了，火化吧。”
“請諸位親朋好友上前，瞻仰亡人最後一麵。”司儀高聲宣唱。
殯儀館內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幾位李國昌和侯桂芬的親族，再也無法承受這份悲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
隨後，二老的遺體被緩緩推入了火化爐。
“來了，若楠來了，不過，她還帶著另一個男人！”就在這時，有人匆匆趕來匯報。
“這個不孝女，還有臉回來？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她！”
老舅侯桂強的忍耐早已達到極限，尤其是聽聞她還帶著個男人，頓時火冒三丈，腦瓜子都快被氣炸了。
“舅舅，你別衝動。”
侯桂強向來嫉惡如仇，注重家風，家裏出了這般醜事，作為唯一的親族長輩，他覺得自己必須站出來主持公道。
薑凡緊跟在侯桂強身後，內心一片死寂，仿佛過往所有的情感都已在這一刻耗盡。
殯儀館門口。
“薑凡，院長呢？你到底跟他說了什麽？害我被醫院開除！”李若楠一見到薑凡，便氣勢洶洶地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你還算個男人嗎？整天跟個長舌婦似的，在背後搬弄是非？”
“是啊，薑凡，你要是看我不順眼，盡管衝我來。”
周浩然又擺出那副令人作嘔的綠茶模樣，“哪怕你捅我兩刀，為了楠楠，我眉頭都不皺一下。”
“可你為什麽要對楠楠下此狠手，毀了她大好的前程？”
“啪！”
還沒等薑凡開口，侯桂強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李若楠臉上。
“你爸媽都要火化了，你居然還說出這種混賬話？你還是個人嗎？”
“呀！”
李若楠被這一巴掌打得頭暈目眩，從小到大，舅舅對她向來寵愛有加，何曾對她動過如此重手！
“舅舅，你居然為了薑凡這個廢物打我？”她眼中滿是委屈和不甘的淚水。
“打你怎麽了？我還想踹你呢！”
侯桂強怒不可遏，情緒徹底爆發，一腳朝著李若楠的肚子踹去。
豈料，周浩然反應迅速，一個箭步上前，替她擋下了這一腳。
“啊！”
周浩然當即慘叫一聲，摔倒在地，嘴裏吐出一口鮮血。
“舅舅，你瘋了？”李若楠惡狠狠地瞪了薑凡和侯桂強一眼，趕忙俯身去扶周浩然。
“浩然，你怎麽樣？疼不疼啊？快讓我看看。”
“咳咳。”周浩然掙紮著起身，一臉的虔誠，“你們衝我來吧，我都受著！但不準傷害楠楠。”
“薑凡，你這個卑鄙小人！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李若楠歇斯底裏地朝著薑凡嘶吼，“行！你們給我等著，等我爸媽回來，我一定要跟你離婚，把你掃地出門！”
“你吃軟飯的日子，到頭了！”
“李若楠！”薑凡強忍著內心的憤怒，盡量平和地說道，“今天是爸媽火化的日子，我不想跟你爭吵。”
“人就在裏麵，你現在進去，還來得及見他們最後一麵。”
“嗬嗬！”李若楠滿臉的鄙夷，“搞了半天，原來是為了你們鄉下人那些迂腐的禮節。”
“公婆火化，就想讓我這個兒媳婦去送最後一程，是吧？”
“呸！”李若楠狠狠地啐了一口，“薑凡，你別做夢了！你那土裏土氣的鄉下父母，也配？”
“這裏麵將要火化的，是你父母！”薑凡氣得渾身顫抖，大聲吼道，“你進去看看啊！”
“好啊！”
李若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除非，你跪下給浩然道歉，他被打了兩次，總得有個說法吧？”
“啊……”
侯桂強氣得滿臉通紅，脖子上青筋暴起，擼起袖子又要衝上去扇李若楠。
“李若楠！你跟凡子結婚五年，卻對他一無所知，你不但不配為人子女，更不配為人妻子！”
“我今天要是不狠狠教訓你，我就不是你舅舅！”
“侯桂強！”李若楠聲嘶力竭地吼道，“你再敢動手，我就沒你這個舅舅！”
“你不相信我，卻相信薑凡這個窩囊廢？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你叫我什麽？”
侯桂強如遭雷擊，心神一顫，嘴角止不住地抽搐。
他仰天大笑，笑聲中滿是悲涼與無奈，再也沒有了剛才的義憤填膺，仿佛一隻鬥敗的公雞。
“哈哈……姐姐，姐夫，你們在天之靈，睜眼看看你們養的好女兒啊！”
“別想用道德來綁架我，我才不會去送那個廢物的鄉下父母！”
她挽著周浩然的胳膊，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走。
“走，咱們去醫院給你檢查一下，可別落下病根。”
“賤人！”
侯桂強再也顧不得長輩身份，破口大罵，“薑凡是個孤兒，哪來的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