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孩子，跟她離婚吧！
手術室內，氣氛凝重得仿若實質。
薑凡麵色悲戚，正與氣息奄奄的二老進行著最後的訣別。
二老已至回光返照之際，生命的燭火搖曳欲熄。
李國昌艱難地扯出一絲苦笑，聲音微弱卻透著無盡的悲涼：“孩子，別自責，是我跟你媽，把楠楠給慣壞了。家裏保險箱裏有遺囑和公司轉讓協議，密碼是你的生日，往後，李家就托付給你了。”
薑凡淚如雨下，泣不成聲：“爸，您別這麽說，您和媽一定會好起來的！”
侯桂芬滿是淚水的臉上，寫滿了絕望與痛苦：“我究竟造了什麽孽，生出這麽個女兒啊！”
話畢，她眼珠一翻，溘然長逝，帶著滿心的遺憾與不甘。
“媽！媽！”薑凡撲到侯桂芬身前，緊緊拉住她的手。
然而，另一邊李國昌的心跳監測儀驟然爆鳴，心電圖緩緩化作一條無情的直線。
“孩子，保重……”李國昌最後的話語，如重錘般砸在薑凡心上。
“爸，爸！”薑凡悲慟欲絕，一日之間痛失嶽父母，心中的劇痛如刀絞般陣陣襲來。
“醫生，醫生快來啊！”
但一切都已回天乏術，二老已然魂歸幽冥。
匆匆趕來的醫生，無奈地歎著氣安慰道：“薑先生，還請節哀順變。”
薑凡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強忍著滿心的悲痛，鄭重地給二老磕了三個響頭，一字一頓道：“爸，媽，你們放心走吧！家裏的生意，我定會照看好。”
他雙拳緊握，額前青筋暴起，眼中除了悲痛，更有一抹決絕：“至於李若楠……想過衣食無憂的日子，就看她明天會不會來你們的追悼會，這是我給她最後的機會！”
料理完二老的後事，薑凡將噩耗告知親朋好友，並聯係了當地最好的殯儀館。
二老生前體麵，這最後一程，他定要讓他們風風光光。
將二老的遺體清洗幹淨，換上壽衣，送往殯儀館後，薑凡回到家中，準備取些二老的遺物。
他想著，二老含恨而去，在地下想必孤單，帶上生前喜愛之物陪葬，也算是一種慰藉。
可剛一開門，廚房傳來的嬉鬧聲，如利箭般刺痛他的心。
他頭皮發麻，瘋了似的衝過去。
隻見李若楠正忙著炒菜，周浩然從身後緊緊摟著她，兩人親昵地耳鬢廝磨。
李若楠嬌嗔道：“快好了，你今兒陪我跑一天，肯定累壞了，待會兒多吃點。”
薑凡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冷笑，結婚五年，李若楠何時為他下過廚？哪怕削個水果都未曾有過。
如今，卻為了眼前這個男人，瞬間化身賢妻良母，何其諷刺！
愛與不愛，可不就體現在這些細節之中。
“李若楠，你還是人嗎？”薑凡壓抑已久的憤怒如火山爆發，厲聲怒吼，“爸媽剛走，你竟把野男人帶回家？”
“嘴巴放幹淨點！”李若楠不耐煩地瞪他一眼，關掉爐灶，“這是我家，我想帶誰回來就帶誰回來，你算哪根蔥，也敢管我？”
“薑凡，你父母死了，你不去處理後事，跑這兒來幹嘛？”
周浩然挑釁地將李若楠抱得更緊，冷笑道，“你果然在跟蹤楠楠，父母死了還惦記著她，可真夠孝順的！”
“你有種再說一遍？”薑凡怒目圓睜，抄起桌上的花瓶，“滾出去，這是我家！”
“該滾的是你！”
李若楠像護犢般擋在周浩然身前，將頭伸過去，“來啊，有本事朝這兒打，不敢打你就是孫子！”
薑凡深知，李若楠心意已決，再糾纏下去不過是自取其辱。
他去嶽父母房間拿了幾件遺物，出來時，兩人依舊親昵得旁若無人。
“李若楠，明天是爸媽的追悼會，早上十點，三山街88號福祿殯儀館，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你要去陪你爸媽啊？還最後的機會？”周浩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孝子，那還不趕緊去死？反正，楠楠是不會去的。”
“薑凡，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你要是好好跟我說，我或許還會去，就你這德行，我偏不去！我跟你父母本就沒什麽感情。”李若楠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
“賤人，你早晚會後悔的！”薑凡紅著眼眶，奪門而出，那悲憤交加的模樣，讓李若楠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突然有些心慌意亂，趕忙撥打父母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號碼無人接聽……”
“快接啊，快接啊！”李若楠一連打了好幾通，回應她的隻有冰冷的提示音。
她嬌軀一顫，癱倒在沙發上，薑凡的話在腦海中不斷回響。
“爸，媽，難道你們真的已經……”
“楠楠，別被他騙了。”周浩然趕忙勸慰，將她抱在腿上，“薑凡剛死了爸媽，嘴巴惡毒，他就是想讓你背負道德壓力。叔叔阿姨這會兒肯定在北海道呢，國際電話打不通正常，他們奔波一天，肯定累了去休息了。”
“沒錯。”
李若楠長舒一口氣，恨意卻在心中瘋長，“真沒想到，薑凡這畜生，花花腸子這麽多，還想道德綁架我？”
“楠楠，知人知麵不知心，窮生奸計，他們這些底層人沒一個好東西。”
“哼！”李若楠攥緊粉拳，目光狠辣，“還敢跟我裝？他算什麽東西？回頭讓舅舅給他送兩個大白包，看他還有什麽可說的。”
“沒錯，楠楠真聰明！那種人見錢眼開，肯定又跑來求你，到時候你再好好拿捏他。”
周浩然在一旁出著餿主意，可他心裏也不禁犯起嘀咕，李家二老，是不是真的死了？
“走，吃完飯先去跟娜娜他們會合，今晚的活動可不能錯過。”
“嗯，都聽你的。”
翌日，早上九點半。
殯儀館的告別大廳內，李家和侯家的親朋好友已坐滿。
薑凡跪在靈前燒紙，胸前別著白花，現場莊嚴肅穆，眾人皆暗自垂淚，為李家二老的遭遇感到痛心。
“哎呀，這都幾點了？李若楠那個不孝女到底來不來？”侯桂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不行，我得親自給她打電話。”
“喂，舅舅，正好我有事找你呢。”
“李若楠，你還是人嗎？今天是你爸媽的追悼會，還有半個小時就開始了，你人在哪兒呢？”
李若楠剛起床就被劈頭蓋臉一頓罵，頓時火冒三丈：“舅舅，大清早你發什麽神經？我跟薑凡爸媽又不熟，你既然去了，給他包兩個大白包不就行了？回頭我補給你。”
“薑凡爸媽？你這個畜生，是……”
“我要去上班了，懶得跟你吵。”李若楠厭惡地掛斷電話，秀眉緊蹙，“肯定是薑凡，他還真有本事，居然能攛掇我舅舅！”
“楠楠，你得小心點。”周浩然從身後抱住她，一臉凝重“這小子死了爸媽，指不定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別讓他趁機圖謀你家財產。”
“他敢？！”李若楠美好的心情瞬間被破壞殆盡。
“先不說了，上班快遲到了。”
“我陪你去。”
兩人結伴來到醫院。
昨日機車圈的聚會堪稱完美，李若楠意猶未盡，當然，除了薑凡這個“掃把星”。
“楠楠，以後咱們得多聚聚。”
“行，你安排，我隨時有空。”
“站住，不準進！”
沒想到，剛到醫院門口，堂堂外科主任李若楠竟被保安攔住。
“王大頭，你眼瞎了？連我都敢攔？”
保安王大頭冷笑一聲，眼中滿是鄙夷，對著她豎起了大拇指。
“你還有臉來醫院？還帶著小三！李主任，你是個狠人呐！”
“王大頭，你什麽意思？”
王大頭翻了個白眼：“自己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心裏沒點數嗎？你可以進去，這個男小三，給我滾！”
“反了天了！你不想幹了是吧？”
李若楠何時受過這般委屈？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等著，我馬上給院長打電話，開除你！”
“看門狗，看你待會兒怎麽哭！”周浩然對著保安比了個中指，罵罵咧咧。
此時，殯儀館告別大廳的長凳上，戴著眼鏡的院長秦滄海，懷著沉痛的心情接起電話。
“喂，院長！我剛來上班，王大頭居然罵我，你趕緊把他開除了。”
“你……”
秦滄海氣得渾身發抖，“李若楠，你簡直畜生不如！我們都在參加你爸媽的追悼會，你居然還有心情跟保安吵架？”
“老李一生光明磊落，怎麽會生出你這麽個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