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趙靈靈
九枚。
九枚丹藥碧綠圓潤，毫無瑕疵。
林默將其小心翼翼地取出，如臨大敵，直到將其中八枚都放進了玉瓶才如釋重負。
凝望掌心留下的一枚，兩指輕輕將其夾起，喚出一團尋常火焰，丹藥透過火光翠綠如翡，靈光流轉不息。
“完美丹藥？！”龍爺大叫一聲。
“什麽是完美丹藥？”林默疑惑發問。
“煉丹師煉丹，藥效大多會揮發一部分，那一部分最終會回歸天地，
若將藥力分毫不差地凝做丹藥就可稱完美丹藥。”龍爺不再悠哉悠哉地躺著，而是趴在林默頭頂緊盯林默手中的翠綠丹藥。
“我這麽強？”林默有些吃驚，這四腳蛇從未如此失態。
沉默半晌，龍爺才緩緩開口：
“以君焰之猛烈提煉丹藥，能想到這點不足為奇，更不足以成就完美丹藥，整個煉製過程中不能有分毫偏頗，甚至涉及天時地利。”
“否則也休想煉製出完美丹藥，就算在禦魔關之外，能煉出完美丹藥的，無一不是在此道浸**無數歲月的老妖怪。”
“連我都不知你是如何做到的…”四腳蛇鮮見的沒有以“你龍爺”代稱。
“就是突然那麽做了…難不成…？隻是巧合？”林默問道。
“絕無可能！”龍爺神色鄭重，眼睛裏覆蓋一層陰霾，碎碎念“蹊蹺…太蹊蹺了…”
林默聳聳肩，回到玉床盤膝而坐，手中丹藥吞服入口，無比精純洶湧的靈氣被染成金色向著經脈壁壘發起衝鋒。
林默如領大軍，攻城略地。
“金色士卒”齊心協力，要將“城池”推動，最前方的被城牆消磨，後來者迅速填補空缺，在靈氣丹的兵源補充下，城池震動，雖然不快，但實打實在後移。
遠處有屏障佇立，將“城池”推過去，破開屏障，就是下一境。
這樣的屏障還有六個。（練氣十層之後自有安排，不是作者忘了）
林默體內靈氣枯竭了又滿，足足八次。如今，“城池”距離屏障還有不到五分之四的距離。
一枚普通三品靈氣丹，約莫等於五枚一品靈氣丹，林默煉製而出的完美靈氣丹則抵得上八枚。
抓住自己頭上陰鬱的四腳蛇，將其放到石桌上，林默輕聲問到“這完美丹藥，若是賣給宗門，會不會引來麻煩？”
“完美丹藥暗合天道，故而藥效能提高五成左右，不怕吃虧你就賣，這彈丸之地，不會有人知道完美丹藥到底代表什麽。”隻是如今這天…，最後幾字，四腳蛇並未說出口。
林默微微頷首，認不出就好，至於吃虧，自己會吃虧？
林默將所有丹藥一一分類，重新裝入玉瓶，一品靈氣丹三十枚，二品十枚，普通三品四枚，完美三品靈氣丹八枚。
將清點完畢的四瓶丹藥收入儲物袋，林默走出洞府，第三次走入雜物堂，櫃台前依然是那個女子。
“我要交付丹藥。”林默輕聲開口。
“你這麽快就學會煉丹了？”女子瞠目結舌，失聲開口。
林默不語，隻是靜靜看著女子。
“抱歉…我需要查驗品質。”知道自己犯了大諱，女子眸帶歉意。道出他人底細，脾氣爆的當場就會翻臉。
林默微笑點頭，人敬我一尺，我還之一丈。
女子手持玉瓶清點，“這一瓶有三十枚一品靈氣丹，一共二百四十點宗門貢獻。”
女子看出其餘三瓶並非一品，隻認為是林默手中的存貨“剩下的三瓶也要兌換貢獻麽？二品十枚…三品四枚，一共四百點宗門貢獻。”
“這一瓶…”林默指著已經被女子拿在手中的最後一瓶輕聲道“功效是普通一品靈氣丹的八倍，也就是說藥效高了五成不止，不能以尋常三品靈氣丹折價給我。”
“我不喜歡玩笑，公子自重…這一瓶共有八枚，一共…”女子抬頭望向林默，見眼前青年神色坦然，意識到這並非以往遇到的搭訕。
“你…你如何證明？”女子愣愣開口。
“你也是練氣期，真假與否一試便知，當我送你一枚…如何？”林默輕聲詢問。
“這不合規矩…稍等片刻可好？我需要聯係煉丹堂的內門弟子前來處置，若你所言非虛，價格會讓你滿意。”
女子略微猶豫，還是用傳訊玉簡發出一道訊息，雖然林默的言語荒唐了些，搞不好會牽連自己，但這也是職責所在。
林默沒有異議，在一旁靜候，他不怕事情搞大，天賦越出眾的弟子，得到的資源和特權就越多，任何宗門都是如此。
一刻鍾後，未見人，聲音先至“齊清！你最好不是拿我解悶兒。”
大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向來源處望去，一道嬌小的身影腳踩飛劍，直接衝進大廳。
“是誰要交藥效高出五成的靈氣丹？丹藥又在何處？”飛劍自行入鞘，那嬌小身影開口，聲音清脆，是一女子。
“是我。丹藥嘛…諾。”林默處之泰然，伸出手指，指了指已被放在櫃台上的玉瓶。
那女子看也不看林默，將玉瓶內丹藥倒出一枚，直接一仰頭吞入口中，與甜美可人的樣貌並不相襯。
林默眉頭一挑，待會得讓她付錢。
女子眸光一亮，將剩下的七枚丹藥收入儲物袋，隨後掃向林默，散發出餓狼般的綠光。
林默一頭霧水，隨後覺得自己好像飛起來了…
看著離地的雙腳，感受著脖頸處傳來的微微壓迫，林默確定，自己就是飛起來了。
林默古井不波的臉上出現錯愕，看著眼前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雜物堂，自己…這是被綁架了？剛欲反抗，卻發現如同麵對趙峰一樣，修為被禁錮，連向趙峰求援都做不到。
嬌小女子單手拎著林默後領，如今已禦劍飛出雜物堂，隨後一個旱地拔蔥，向更高處而去。
林默生無可戀的被拎著後領，隨著女子彪悍的飛行軌跡，或前後，或左右的擺動，幅度極大。
這對組合無比引人注目，看著一個個宗門弟子奇怪的目光，林默以手覆麵。
片刻後，感受到飛劍速度趨於平緩，林默透過指尖縫隙望去，腳下是一片宮殿群，聽著女子的衣袖獵獵，林默瞥了一眼，趕緊合攏五指，與極矮的個子並不相符，勁風吹拂下衣衫緊貼女子身軀，胸前傲然完全展現。
單從某一點來說，女子堪稱人間絕色。
飛劍直直飛過許多仙家建築，最終闖入一棟閣樓，感覺站在了地麵上，林默放下手掌，見其穩住身形，女子鬆手，跳下飛劍。
“丹藥！哪兒來的？！”隨著一聲嬌喝，女子向上斜指林默。
在林默視角看來，一根玉指戳到自己鼻尖，其主人是一個約莫剛到自己胸膛的嬌小女人…少女？
林默退後幾步，“我煉出來的…”
“別糊弄老娘！”少女大大的眼睛裏流露出惱怒。
“你愛信不信！”林默沒好氣兒道，感受著修為禁錮撤去，偷偷將一絲靈氣輸入傳訊玉簡。
“那你現在煉給我看！”少女猛的一指房屋中央足有一人多高的紫色丹爐。
隨著少女不拘小節的大幅度動作，胸前波濤洶湧。林默的小動作沒逃過她的眼睛，不過她並不在意就是。
“憑啥？咳…再說我現在也不能確保還能煉出藥效高出五成的靈氣丹。”本想反駁的林默，目光不受控製的被某處吸引，隨後快速移開，輕咳一聲，有些心虛。
林默頗有些看人下菜碟兒的意思，這少女蠻橫了些，但遠談不上壞。
少女眼睛一瞪，剛要開口說些什麽，腰間玉簡微微發燙，一道信息投射而出。
林默也感受到趙峰回訊，傳訊玉簡亦有信息投射而出。
二人各自閱讀眼前的字幕，閣樓內的寂靜僅維持一會兒就被打破，兩道詫異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認識我哥？”
“你是趙峰的妹妹？”
二人傳訊來自一人，皆是趙峰，林默也知曉眼前女子名叫趙靈靈。
“他讓我給你道歉！想也別想！”趙靈靈咬牙切齒的從皓齒間擠出幾個字。同時，從儲物袋中向林默扔出一個物件兒。
林默下意識的接住，凝神看向手裏的東西，隻一眼，林默呆愣在原地，雙手微微發顫。
“夠補償你了吧！”少女雙手抱胸，轉過身去背對林默，不情願道。
林默看著手裏的中品靈石，又看了看少女嬌小的背影，咕咚咽下一口口水，擠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開口道“夠！怎麽不夠？這太夠了！”語氣諂媚。
一塊中品靈石，能兌換一千塊林默之前使用的下品靈石。
趙靈靈發覺林默語氣不對，轉身就看見一張無比燦爛還帶著幾分諂媚的笑臉。
眨了眨眼，少女又取出一枚中品靈石，在手中拋了拋，林默眼珠也隨著趙靈靈手中的靈石上下運動。
誒？隨即手中動作一停，趙靈靈眉眼彎彎，似乎找到林默軟肋，胸有成竹地開口“隻要煉出一枚三品靈氣丹，它就是你的了。”
“什麽時候開始？”林默迅速作答，神色肅穆，眼神誠摯。
這反倒讓趙靈靈一愣，木訥地說出了準備好的話“要是煉不出，我就把你栽到我的後花園裏…”
林默已經坐到丹爐前，胸脯拍得震天響，“煉不出我親自挖坑，把自己栽到你的後花園裏！”
“嗬嗬嗬嗬哈哈哈，你這人…真有意思。”趙靈靈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如同銀鈴，花枝亂顫。邊笑邊取出靈氣丹的靈藥，放到林默手邊。
嘩，爐火升騰，隻是溫爐，林默就用上了君焰，手中動作極快，神色無比堅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認真，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火…”趙靈靈身為煉丹師，對火焰無比敏感，自是看出了君相火的不凡。看著火焰偶爾化作純粹的紅色，往往隻是一瞬就恢複紅黃交加的狀態，趙靈靈對林默能煉出藥效高出五成的丹藥不免相信幾分。
半個時辰後，爐火熄滅，還需半刻溫養。
長出一口氣，林默這才有心思打量起閣樓，其內陳列大概就像山下小說中大家閨秀的閨閣，其中設施一應俱全，多為女子所用，一張玉床約是林默洞府內的兩倍大小，且設有帷幔。
隻是屋子中間多了林默麵前的大丹爐。
很快，半刻鍾過去，林默起身開爐，卻被迫不及待的趙靈靈搶先一步。
衣袖一揮，沉重的丹頂落地，其內九枚翠綠的丹藥，被趙靈靈以靈氣裹脅著挨個兒飛出。
伸手抓住一枚，扔進嘴裏，少女呢喃道“真的是你煉出來的…”說著眼光愈發明亮，緊緊盯著林默，如看世界上最美味的珍饈美饌。
林默被這目光盯得有些發毛，撓了撓頭諂媚開口“趙姑娘…那個…你看？”說著，伸出一隻手拇指和食指快速搓動。
趙靈靈掏出一把靈石，都是中品！抓起林默臂膀，塞進他手心，也不鬆手，反而握得更緊，貼上前來，整個身體近乎半掛在林默胳膊上，眼神希冀，朱唇微啟“教我！教我練丹，這些都是你的！”
說著，少女倒提儲物袋一抖，嘩啦啦灑落一片，顧不上手臂上傳來的柔軟觸感，林默看著一地靈石，粗重喘氣，目光如炬。
“你要什麽？除了我，我什麽都可以給你…”說到一半，少女眼簾微垂，眼中似在掙紮猶豫，幾番閃爍後，咬牙道“豁出去了，你要我，我也認了。”
言罷，少女鬆開緊握林默的雙手，轉身快速向前挪了幾步，兩抹紅霞攀上精致的小臉兒，低著頭緊盯地麵，兩隻小手攥著衣角，嬌軀扭捏地擺動，細若蚊吟的開口“不過…那種事…要到結成道侶之後才可以…而且你必須明媒正娶才行…”
…………
並無回應。
趙靈靈小臉通紅的轉身，隨後化作驚愕，人呢？一低頭，林默正趴伏在地，雙臂劃拉著滿地靈石。
“你！”腳跟一跺，指著林默，少女兩頰鼓鼓，隨後快速癟了下去，麵露委屈，看向林默。
“啊？”林默趴在地上直接轉頭，麵帶迷茫，“額…趙姑娘，你誤會了…我沒有那個意思。”
林默依依不舍的最後看了一眼攏在懷中的靈石，坐起來，向著趙靈靈的方向，兩眼緊閉，偏過頭去，雙手將靈石一推“抱歉…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煉出藥效高出五成的丹藥的，自然也沒法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