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追夢之人
王長輝風塵仆仆地趕到喀什上海前指，徑直來到了地委孫副書記的門口。
門開著，裏麵空無一人。
“王局長，找孫書記？”這時，孫書記的秘書小石從旁邊隔間探出頭，一看是王長輝，笑著問道。
“是的，石秘書。孫書記什麽時候回來？”
“這就不清楚了。剛才有三個維吾爾族青年來找孫書記，說是要談一個什麽項目合作。那三個年輕人來得突兀，也沒預約，我明明已經幫書記擋了駕，誰知孫書記好像聽到了我們的談話，走了出來，笑著邀請三個年輕人去會議室裏坐下慢慢談。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結束。”
石秘書看了看表，歎了口氣：“這都四十多分鍾了，完全打亂了孫書記後麵的安排，我得去調整一下，給相關領導挨個打電話通知一下。王局長，失陪了。”
王長輝連忙說道：“石秘書，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去會議室門口等孫書記就行了。”
王長輝緩緩朝會議室走去，斟酌著等會兒應該怎樣向孫書記開口。
其實，找衣服這件事，對莎句書店來說都算不上什麽大事，在孫書記眼裏就更是小事了，貿然向孫書記提起，有點小題大做之嫌。
王長輝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是病急亂投醫，冷靜下來後，才甚覺不妥。
“來都來了。”王長輝的心理建設帶著一股旅遊風。
王長輝來到會議室，見會議室大門緊閉，隻能依稀聽見裏麵傳出的模糊人聲。
他就斜倚在門口，一邊等，一邊掏出手機，百無聊賴地看看新聞。
“服裝設計……模仿敦煌莫高窟第61窟、98窟……唐回鶻夫人……我已複刻古代服飾多年……”
幾個斷斷續續的詞語忽然穿門而過，輕柔地飄進了王長輝的耳朵裏，卻重重地對著他的心髒一通雷霆爆擊。
王長輝像枕戈待旦的戰士忽然聽到了一聲尖厲的衝鋒號，頃刻間神情為之一振，熱血上湧，再也難耐心中翻江倒海般的激動和衝動。
他立刻回身，雙掌猛然一推，“砰”的一聲，會議室厚重的大門洞開。
巨大的聲響讓會議室裏背對他而坐的三個年輕人吃驚不小，猛然回頭，均是一臉驚訝。
王長輝看清了他們年輕的臉龐。
三個維吾爾族青年，兩女一男。
“王局長……你這是？”孫副書記也是一臉的詫異，不過宦海浮沉多年，早就養成了遇事不亂、鎮定自若的心性，待看清是莎句的王長輝後，平靜地問道。
“剛才誰說唐回鶻夫人了？誰說複刻古代服飾了？都是誰！”王長輝難以控製內心“踏破鐵鞋無覓處”的極度驚喜，對孫副書記的話置若罔聞，通紅的臉更是由於激動顯得有些猙獰。
“不能放過他！不能放走他！”王長輝現在隻能聽見自己心裏唯一的這聲呐喊。
“我……”三人中唯一的那位維吾爾族男青年猶豫著顫顫巍巍地緩緩舉起手來，眼中似有恐懼。
王長輝快步衝了過去……
孫書記連忙起身，喊道：“王長輝，你要幹什麽！冷靜……”
可是為時已晚。
王長輝已經緊緊握住了那位男青年的手……
“同誌，你可讓我找得好苦！”王長河聲音顫抖。
三個維吾爾青年被這突如其來的風雲變幻搞得措手不及，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愣在當場。
饒是孫書記經驗豐富，也被王長輝頃刻間瞬息萬變的“佯攻”態勢，搞得茫然失措。
“王長輝，你這是什麽意思？”還是孫書記首先回過神來，質問道。
“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剛才在門外聽到唐回鶻夫人裝，這正是我找尋已久的新疆古服飾……”王長輝終於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紅著臉解釋道。
“怎麽，你也知道這個？”孫書記輕出一口氣，笑著緩緩坐下，指了指他身旁的座位，示意王長輝坐下說話。
王長輝這才放開了那個青年的手，走到孫書記身旁，坐了下來。
“我之前並未聽過，也從未見過，是我女兒托我在新疆尋找這種古代服飾的，據說是複刻莫高窟第61窟唐回鶻公主畫像而成。巧的是，莎句絲路之光書店，設計師也想用新疆古服飾作為本地的文化特色，和代表江南文化的上海鬆江土布遙相呼應。而我這段時間，也正為找尋這獨特的服飾而大傷腦筋、無從下手。”王長輝言語間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
“王局長，你可真是未卜先知呐。你怎麽知道哈迪爾今天會來我這兒？”孫書記笑著指了指麵前的三位年輕人，補充道，“他們也是臨時造訪，並不在我的安排之內。”
“哈迪爾？”王長輝滿臉的疑惑。
“就是你剛才抓住人家手不放的這位小夥子。你今天不是來找他的？”
“書記，其實我是來找你的！想讓你替我想想辦法。”王長輝笑了，“誰料機緣巧合，他們竟然主動送上了門。哈哈哈。”
“王局長，看來你是有大機緣的人。那我就給你介紹一下吧。這位美麗的新疆姑娘，叫吾斯曼，上海紅盾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另一位同樣年輕漂亮的維吾爾姑娘，叫卡斯木，地地道道的新上海人。而這位年輕的小夥子哈迪爾，是喀什本地的服裝設計師。兩位美麗的姑娘從上海遠道而來，和她們的朋友哈迪爾一起，是為了圓一個夢，一個多年以前就紮根在心中的夙願。”孫書記鄭重其事地說道。
王長輝這才認真打量了一下麵前的三位年輕人，見他們眼中充滿了感激之色。
“我們完全沒想到，孫書記聽說我們的事情後，會抽出寶貴的時間熱情地接待我們這三個‘不速之客’，耐心地聽完了我們稚嫩、尚未成形的夢想。不管我們以後是否能夠夢想成真，上海前指和書記的關懷和鼓勵必將激勵著我們勇敢追夢。”那位叫卡斯木的新疆女孩動情地說道。
“我們前指的夙願，就是讓新疆人民的夢想成真。所以，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你們的項目，說實話，我是外行，下一步，我會讓前指負責文化工作的幹部和你們進一步對接。不過從你們的言談舉止中，我能深深感受到你們對它的熱愛和傾注的感情，這就夠了！你們有夢想、有創意、有技術，我們有政策、有資源、有資金，這個項目我隱隱感到，大有可為！”孫書記沉穩地說道。
“什麽項目？讓孫書記評價如此之高？！”
王長輝見三位年輕人的眼中閃爍著喜不自勝的淚光，甚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