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鬼吹蠟

謝老臨終前交代,用糖水畫上線香之後再點三次蠟燭,如果還是點不著的話,就讓他來秦塬找我。

事發突然,我有些詫異,我前腳剛去詢問我爺爺的事,謝老爺子便緊接著離世。

我想著謝綏之剛剛說過的話。

墳前蠟燭點不著,是因為旁邊有看不見的東西在吹你的火,用糖水給燈罩畫上線香是因為燈罩能夠將線香的影子照在牆上,能起到一個騙鬼的作用。

鬼是貪婪的東西。

畫上線香它一定會來聞,糖水剛好可以將鬼粘住。

其餘的鬼看見牆上有線香的影子,也會徘徊在線香旁邊,就顧不得去吹你的蠟燭了。

若是糖水畫線上之後蠟燭依舊點不著,這就說明在你身邊的並不是孤魂野鬼,而是帶著目的的鬼。

這些鬼,多半含冤而死,怨氣衝天。

謝綏之說,謝老爺子臨死前吩咐,讓我們倆在秦塬尋找一處土墓,那墓中有個木匣子,要我們一定要把匣子找到。

還特意叮囑,必須是我和謝綏之兩個人一起去。

我答應了他,勸他節哀。

之後,謝綏之跟我一同前往六伯家。

我們倆進去的時候,屋裏的孩子正哇哇大哭。

我向六伯介紹著謝綏之,說是我的朋友。

進門之後,六嬸躺在**,謝綏之不方便進去,我讓他和六伯等在門外。

六嬸很年輕,比六伯要小二十多歲,我離開的那一年他們剛剛結婚,我和她在婚禮上見過一麵。

六嬸指著腰間一圈,說每到這個時候,這一片就冰涼刺骨的疼,孩子也是這時候哭的最厲害。

六伯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說這孩子平時乖得很,白天根本聽不見個哭影兒,可就是這晚上,每到這時候哭的是撕心裂肺,怎麽哄都不見好。

我看著六嬸腰間一圈,沒什麽特別的地方,但是手指摸上去,一片滾燙,簡直不像是人的皮膚,就問六伯去醫院看過沒有。

六伯說這幾個月大大小小的醫院都跑遍了,都檢查不出來個結果。

就在這時,我聽見站在門外的謝綏之突然說話了。

“我幫你看看,興許有用。”

六伯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帶著謝綏之進來了。

他剛一看見六嬸,直接就問:“你懷孕的時候是不是踩死過一條蛇?”

“不大”

六嬸愣了愣,說真神了。

她之前確實是不小心踩死過一條蛇,就是在去地裏給六伯送飯的路上。

“那就對了。”謝綏之說。

他跟六伯說,叫他明天上午日頭最盛的時候端上一碗肘子去當時蛇被踩死的地方,給蛇說說好話,認個錯,六嬸保準沒事兒了。

“這...”六伯遲疑著:“能行嗎?”

“咋不行啊”六嬸說道:“人家這小夥一看了一眼就知道我懷孕時候的事兒,比那些大夫強多了,你就聽他的照辦吧。”

六伯隻好聽六嬸的,答應照做。

我跟謝綏之從六伯家裏出來,臨了,我回頭看了一眼,沒找到我想找的東西。

路上,謝綏之若有所思的問我:“據我的觀察,你六伯明明懂點門道,可是這點小事為什麽還專程要你來幫忙?”

我側頭看向他,不解道:“你的意思是說他懂些術法?”

謝綏之說是。

他說剛剛和六伯等在外麵的時候,恰好看到六伯中指與大拇指上凸起一塊老繭,這都是長年畫符的人手上才會有的特征。

“還有他家裏東西擺放的位置,在風水上也都有講究。”

我心裏起疑,剛剛我在他家的時候也確實沒看到香爐,垃圾桶裏也沒有香灰

六伯的父母建在,那麽他買線香到底是為了幹什麽呢?

在我的印象中,六伯一直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人。

風水上的事情我不太懂,對於謝綏之說的話,我感到有些意外。

心想著得找個時間,試試六伯。

回到我家之後,謝綏之手裏拿著一個羅盤正在撥弄,他說謝老爺子臨終前有話,那土墓在一處極陰之地。

一直等到天亮,我們倆拿著鐵鍬和手電在村裏的商店裏買了些幹糧,帶著上路,按照羅盤上指出的方向出發。

途中,我跟謝綏之聊了幾句。

了解到他跟我一樣,家傳手藝,精通風水堪輿之術,前段時間從外麵學成歸來,之後便一直待在謝北村裏照顧謝老爺子。

“實話說”

謝綏之想了想,說:“幾年前,我就覺得他有些怪異之處,總是一個人坐在院裏掐指算著什麽。”

“我有預感,會和我們這次去找的東西有關。”

從我得知謝老爺子讓謝綏之找我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在琢磨著這件事情。

依據謝老爺子當日的反應來看。

那些人在尋找的東西,會不會也是我爺爺和謝老爺子在尋找的東西呢。

他們到底是在找什麽?

我跟謝綏之邊走邊聊,途徑一處山窪,這裏以前是一片亂葬崗,城裏槍斃了的犯人屍體好多人扔在了這裏。

這會兒太陽正大山上依舊刮著冷風,我將外套裹了裹,頂著風往前走,快要走出山窪時,我聽見四麵八方傳來吵吵鬧鬧的說話聲。

“胡子,看見了嗎,有兩個人在那!”

“他們馬上就要走出去了!”

我心想咋就這麽倒黴,大白天也能遇見鬼。

我招呼了謝綏之一聲,他明顯也聽到了,兩個人拔腿就跑。

一連悶頭跑了幾百米,耳邊終於沒了說話聲。

走著走著,我們倆遇上了幾個拿著登山杖的人,他們像是剛從山頂上下來。

其中一個男的氣喘籲籲的對著我和謝綏之說:“老鄉,包裏有吃的嗎”

“給點唄。”

“在山上迷路了,餓的快不行了。”

為首的男人兩眼汪汪盯著我身後的背包看了又看。

我猶豫了一下,說等著,給你拿。

別為這點事兒餓死幾個人。

我將背包放在地上,準備給他們拿包餅幹再拿幾瓶水。

一彎腰卻看見身後那人的腳後跟壓根沒在地上挨!

我心想著這怎麽剛出虎穴又入狼窩。

恰好地上又有根柳樹條,我趁著他們不備,撿起那跟柳樹條就朝著那人身上狠狠的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