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笨徒弟

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林曠第二天早上起來，敏銳地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跑去洗手間衝了個澡，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急急忙忙地騎著馬趕去了草原上。

伊明慧早早地就在等著他了，一看到他，她立即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朝陽之下，那笑容太過耀眼，林曠的身子晃了晃，韁繩從手上滑落下去。

他想起昨晚的夢，臉紅了大半，等到了伊明慧麵前時，他尷尬地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伊明慧沒察覺到異常，反而是打趣他：“林警官，你的皮膚太白了，太陽一曬，就紅得特別明顯。”

林曠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該作何回答。

“對了，你前兩天巡邊巡得怎麽樣？追風還聽話嗎？”

追風是伊明慧給林曠這匹馬取的名字，她自己那匹伊犁馬，叫攬月。

林曠拍了拍臉，穩住自己的心神，答道：“很順利，追風也很爭氣，那麽遠的路，硬是走下來了，不管遇到樹林還是溪流，統統都是暢通無阻。”

伊明慧讚許地看著他，心中雖然有些糾結，卻還是說出了遲到許久的話。

“林警官，你學得很好，你可以出師了。”

兩人之間出現少見的沉默，林曠看著伊明慧，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每天都見麵，伊明慧講自己的夢想，也問他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子。

他跟著伊明慧學騎馬，學本地的語言，本地的習俗，也向他講述著自己過去二十五年來的所見所聞。

他們來自兩個全然不同的世界，卻因為身下的這兩匹馬，成為了無話不談的朋友。

此刻，林曠已經學會了騎馬，他似乎，也沒什麽理由，能夠再勞煩伊明慧每天一大早跑到這裏來和他見麵了。

憂傷的情緒一點點蔓延開來，最終還是伊明慧開口打破了沉默。

“林警官，我們來比賽一次吧，看看你的學習成果，怎麽樣？”

林曠知道自己肯定是比不過伊明慧的，但他也想用盡全力，和她並肩賽跑一次。

沒有明確的起跑線，伊明慧一聲令下，兩人兩馬便齊齊衝了出去。

剛開始的時候，林曠還能勉強追上伊明慧的速度，連著越過兩條溪流之後，他和追風明顯地都落了下風。

伊明慧騎著攬月，始終保持在他右前方五米左右的位置。

他看著女孩飛舞的頭發，努力揮動著馬鞭，盡可能地追趕著她的腳步。

他發出的號令越來越快，越來越響亮，但身下的追風明顯體力不支。

林曠的注意力一直在伊明慧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身下的異常。

在他再一次起身騰勢的時候，追風的速度下降，他的腳被慣性帶著，脫蹬了。

他的身體瞬間右傾，順著追風的右側身體滑了下去。

追風的蹄子高高揚起，下一秒仿佛就要踩在他的臉上。

一聲尖銳的哨聲響徹峽穀，追風硬生生地將自己的馬蹄往左挪了兩公分，踩到了草坪上。

林曠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伊明慧已經從攬月身上跳了下來，她慌張地撲到林曠身邊，眼淚直直地落了下來。

“林警官，你沒事吧？傷到哪裏了？”

林曠看著她臉上晶瑩的淚珠，猶豫片刻，緩緩伸出手，輕撫上她的臉頰，替她拭去了眼淚。

下一秒，他咧開嘴笑了。

“我可能是學藝不精，明慧，看來還得麻煩你，再教教我這個笨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