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禁錮

林曠一瘸一拐地被伊明慧從地上扶起來，明明身上好多地方都痛得不行，眼神卻好像黏在了她身上一般。

那眼神太過直接、熱烈，讓伊明慧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林警官，其實，其實你騎得挺好的，今天可能是騎得太快了。”

“這麽說，明慧的意思是不願意繼續教我了？”林曠挑眉看她。

伊明慧下意識搖頭：“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願意，願意繼續教你的。”

一句話說完，伊明慧的臉也紅了大半。

林曠目的達成，抿了抿唇角，笑得心神**漾。

林曠受傷了，馬自然是不能再賽了。

伊明慧把他送回了派出所，臨走時他還不忘叮囑一句：“那明天見哦明慧。”

伊明慧聞言，上馬的時候踉蹌了一下，一張小臉比棗紅色的伊犁馬還要紅豔。

林曠出神地望著她的背影，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肩膀被人大咧咧地攬住，身旁傳來戲謔聲：“我說這上哪兒偷師去了，原來是有高人指點啊！”

林曠轉過頭，忙收斂了方才臉上的**漾神情：“王所，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王所長露出一副什麽都懂的笑容：“不用不好意思，哥也是過來人，不會嘲笑你的。”

“噢？王所這是有故事啊！”林曠抓住了重點。

“那當然了，不然你以為我怎麽會心甘情願地在新疆呆這麽多年？那還不是因為我老婆嘛！”

林曠頓時明了，王所的老婆他見過一次，是個地道的新疆維吾爾族姑娘，眉眼之中能看得出年輕時候的清麗。

王所吃飯的時候提到過，她老婆為了照顧孩子讀書，一直住在伊寧市裏，派出所偏遠，兩人一直是長期異地分居。

但即便是這樣，兩人之間的感情還是很好，每次孩子放月假的時候，嫂子都會大老遠的坐幾個小時車來給王所送吃的。

一說起自家老婆，王所布滿溝壑的臉上，便會出現一抹與氣質不太相符的笑容。

但林曠的笑意卻慢慢淡了下來。

他剛剛意識到自己對伊明慧有好感，兩個人也才處在初步接觸的階段。

能否走到一起，會否結婚，未來要在哪裏定居，這些問題，似乎都太過遙遠。

但對於林曠而言，這些卻是不能忽略的問題。

又是輾轉反側的一夜。

少年勃發的情意，在現實的壓力下顯得渺小而無力。

清晨，林曠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去了往常見麵的草原。

他並沒能像往日那般，看到嫣然含笑的伊明慧。

距離約定的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林曠徹底按捺不住了。

是不是路上出什麽事了？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自己昨天的行為太唐突了？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襲來，林曠感受到久違的慌張。

他還記得上次送伊明慧回家的地址，按照記憶中的路線騎馬找了過去。

低矮的平房，大門被虛掩著。

林曠敲了幾聲，無人應答。他猶豫片刻，推門而入。

剛走到院子裏，便聽到了屋裏鍋碗瓢盆落地的聲音。

他拔腿就想衝進去，卻聽到伊明慧帶著哭腔的聲音。

“我不要，我不要嫁給阿瓦甫，我說過我不喜歡他！”

“阿瓦甫家裏有成群的牛馬，放在整個伊車嘎善也算是條件好的人家，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怎麽就不喜歡？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霍城縣裏偷偷養了馬，我告訴你，你想跑去昭蘇，那是不可能的！

從明天開始，你不許再出門，乖乖地待在家裏，等夏天過了，給你和阿瓦甫訂婚。”

一個略帶嘶啞的女聲，毫不留情地發出這一係列的指令，緊接著便是伊明慧嚎啕大哭的聲音。

林曠的心像是被揪緊了，腦海裏浮現起昨日伊明慧在他麵前天天笑著的模樣，感覺五味雜陳。

猶豫片刻之後，林曠上前敲響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