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家人的禮物
兩個人的比賽很快就開始了。
幾乎沒有任何懸念的，伊麗達娜贏下了比賽。
但輸了的穆提也沒有很難過，反而放下狠話說等明年她長大了就能贏了。
伊利達娜在家裏隻待了兩天又出去找馬了。
這個時候，天氣越發的冷了，北風刮在臉上生疼。
在伊麗達娜離開後的第四天，開始下起了小雪。
周圍的牧民早就已經轉到冬牧場去了，穆提一家卻因為要找丟失的馬在這裏等到了下雪。
莫麗德爾外婆走回房子，拍掉身上的雪花。
“等伊麗達娜回來，我們也該轉場了。”
“你到時候會和我們一起去冬牧場嗎？”
向一山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舅舅這兩天還一直在發消息催他回北京。
莫麗德爾外婆沒有繼續說，而是走到角落拿出了一個黑色的收音機。
那是他們以前在冬天，待在房子裏時，用來解悶的工具。
可是它壞掉了，莫麗德爾祖母拿出螺絲刀想要修一修。
她重新擰好螺絲後，又拍了兩下，可收音機沒有任何反應。
庫拜靠在她身邊好奇地看著。
“看來是徹底壞了。”莫麗德爾語氣中有些惋惜，畢竟以往他們都是靠這個來度過枯燥又無聊的冬天的。
“我看看行嗎？”向一山自告奮勇想試試。
可他畢竟不是專業的，接過來倒騰好一會兒還是修不好。
“真是抱歉，和你們相處這麽久了，這點忙都幫不上。”沒能修好，他心裏難掩失落，畢竟莫麗德爾外婆一直對他這麽好。
莫麗德爾外婆連連擺手：“怎麽會呢，有你在就很開心了，你還幫忙拍了照片啊。”
“要不然我給孩子們換上新衣服，你再給他們拍點照片？”
向一山答應下來，莫麗德爾外婆立即給兩個孩子換上了幹淨又保暖的新衣服。
站在門邊，向一山剛準備拍呢，看見畫麵裏的兩人有些無奈。
“來，看我這邊。”
第一次正式給兩個孩子拍照，卻沒有一個人看鏡頭的。
庫拜是因為年紀太小不懂，穆提則是因為第一次這麽正式她有些害羞。
拍完照後又立即進了屋子，莫麗德爾外婆立即拿出酸奶疙瘩給補充能量。
這麽多天，向一山吃得也不算少，他也基本習慣這種味道了。
穆提小口小口咬著，庫拜卻直接伸手抓了好大一塊往嘴裏塞，結果直接卡牙上了。
莫麗德爾外婆一開始還沒有發現，是穆提看見之後，露出了兩顆小虎牙，直接咯咯笑起來。
“啊呀，你吃不了這麽大塊地。”莫麗德爾外婆反應過來，立即從他嘴裏拿出來，哭笑不得。
庫拜不知道理解成什麽意思了，把拿出來的奶塊望莫麗德爾外婆臉上懟。
“哎呦，我也吃不了這麽大的……”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向一山的情緒也受到感染，這麽多年他第一次開懷大笑，覺得被幸福包裹住了。
這一刻，沒人知道他有多希望，時間可以停止在這一刻。
隔天草原上已經起了層積雪，到穆提家時，莫麗德爾外婆出門去了，雪有點多，她很擔心自己的女兒。
穆提看見向一山過來，想讓他一起幫忙把羊放出去。
可就在這時，天空下起鵝毛大雪，隻能把牛羊都趕到一起。
天氣很冷，牛羊也顯得有些不安。
茫茫大地上，長著白毛的羊幾乎都要和落下來的雪融為一體了。
穆提穩定好羊群後立即跳下了馬，跑到旁邊木頭圍成的圈旁。
她扒在木板上，而裏麵居然是兩頭小牛崽，它們還小，皮毛很薄，被凍得瑟瑟發抖。
“大人都不在家，這可怎麽辦啊……”
“可以幫忙把他們蓋住嗎？”穆提期盼地看著向一山。
向一山當然很樂意，抬起木板蓋了上去，這樣一來，小牛至少不用淋雪了。
就當他們以為這雪會下一天的時候，還沒到傍晚就停了。
不僅如此，沒過多久，就遠遠地看見外出的莫麗德爾和伊麗達娜騎著馬踏雪而歸。
伊麗達娜手上還牽著一匹白色矮馬，看樣子應該是剛找回來的。
穆提率先衝了上去，然後抱住白馬的脖子。
向一山猜測，白馬應該就是穆提被偷走的，那匹最心愛的馬。
伊利達娜下馬和穆提說了幾句話，向一山剛走到旁邊，伊利達娜就把馬牽到向一山麵前。
“這匹馬我們送給你。”
向一山腳步一頓，眉毛向上抬起，滿臉茫然。
伊利達娜再次開口補充：“你是我們家的朋友，你一定要收下。”
他緩緩回過神來，心中淌過一絲暖流，明明自己都已經丟了那麽多馬了，這個馬他不能要，也不該要。
“不不不，你們自己留著吧。”
“你一定要收下，我相信你會喜歡騎馬的。”
“這匹馬很乖的。”
伊麗達娜和莫麗德爾祖母極力勸說，最後向一山拗不過兩人直接被駕到馬上。
盛情難卻，向一山打算先騎兩圈再說。
他一手抓住韁繩，然後抽了馬屁股一鞭，白馬長嘶一聲躍了出去。
風在耳邊呼嘯，他感受著馬背上的起伏，身體也逐漸和馬兒的節奏融合。
兩圈下來，向一山騎得確實很舒服，也清楚地知道這的確是一匹很強健的白馬。
向一山下馬，伊利達娜難掩笑意：“感覺怎麽樣？”
“太棒了。”向一山沒有掩飾，除了那冷風打在臉上有點疼，一些都很完美。
莫麗德爾外婆毫不吝嗇地誇獎：“穆提教他幾次之後，他就很會騎了。”
伊利達娜再次開口補充：“這是送給你的禮物，就收下吧。”
“你們家已經丟了很多馬了，而且我帶不走的。”
“沒事的，我們還會有很多馬的。”
緊接著，雙方開始拉扯。
沒過幾分鍾，向一山敗下陣來，他沒法阻擋這些熱情，隻好接受。
隻不過現在的他沒有辦法帶著馬兒走，於是讓伊麗達娜幫忙養著。
她同意了。
“可以的，等明年春天你就能來騎了，會給你好好養著的。”
向一山目光落在她質樸的臉上，盯得入神。
她雖然有些執拗，但卻讓他感受到了溫暖。
那種溫暖，上一次還是在他媽媽身上感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