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今天你要嫁給我

離開永江村後,霍玉蘭又來到了紹興,拜祭了母親霍榮霞、恩人吳桂英大隊長,重遊了她浴火重生的監獄,以及扭動了她命運齒輪的“花朵公廁”。緊接著,霍玉蘭開啟了祖國名川大山不限日遊,最後折返廣東,來到了佛山九天汽水廠舊址,那個她事業和夢想開始的地方。

九天汽水廠更名九天集團並遷址廣州後,原九天汽水廠舊址被改造一番,成為了九天集團博物館。由於九天集團成立時間還不到十年,博物館裏自然也沒什麽珍貴展覽品可供展示。硬要保留這塊地皮,建個博物館,純純因為九天家大業大,不差這點錢。有事沒事的裝個叉,貌似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凱西收購了九天集團這個廣東省的名片企業,即便打算著日後雪藏它,但也得一步步慢慢來,否則相關部門是肯定會找凱西這個外來戶談心的。所以,連集團內部的裁員活動也進行得小心翼翼的凱西,自是不會對遠在佛山的博物館下手。

就這樣,即便廣州的九天大廈已然刀光劍影,可佛山九天博物館卻依舊歲月靜好。

來到九天博物館正門口,大門緊閉。霍玉蘭有點無語,是,這博物館一年到頭,不,是三年到頭也沒什麽人來。但是,麵子工程咱就不需要做一做嗎?集團的賬上可是每個月都給博物館這邊的打更大爺發著薪水的。這大門一關,他該幹嘛幹嘛去了,是不是稍微有點對不起他的工資?

可轉念一想,霍玉蘭突然就釋懷了,她已經不是九天集團的掌舵人了,打更大爺幹不幹活,關她什麽事?大爺,幹得好!吃的就是那幫資本主義王八蛋的空餉。繼續這麽幹,我舉雙手雙腳支持你!

抱著萬一打更大爺是貓在值班房裏睡覺,並沒有出去浪的僥幸,霍玉蘭拍響了九天博物館的大鐵門。

小兩分鍾過去了,霍玉蘭的手已經由白轉紅。她放棄了,老頭八成是出去浪了。帶著沒能故地重遊的小小遺憾,霍玉蘭轉身欲走。可沒成想,就在她剛剛走出沒幾步時,身後的大鐵門突然發出一陣吱吱嘎嘎的響聲。

霍玉蘭再次回轉過身,望向逐漸打開的大門。

然而,下一秒,她愣怔當場。站在門口的“打更大爺”,竟然是雖老但依舊帥氣未脫的曾曉雯。

小曾笑眯眯地走到霍玉蘭的近前,伸出修長的五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又晃,“怎麽了?見到我太激動,變傻了?”

被曾曉雯這麽一晃,霍玉蘭凝滯的眼珠終於重新恢複了靈活,她不可置信地問道:“你不是在紐約嗎?你不是去奈巢工作了嗎?你怎麽會在這打更?”

“知道凱西竟然把咱們的家給偷了之後,我本想著第一時間回國找你來著。可後來一想,以你一貫護崽子的調性,哪怕給小霞、老鄭、Morgan、Michael、Alex他們幾個留了錢,也一定對他們放心不下。於是,我就想,得把他們幾個安頓好了,我再回國。恰好,奈巢向我發出了邀請,我就提出把他們幾個也帶過去的條件。你帶過的兵,你應該清楚他們的實力。去了奈巢沒多久,小霞、Morgan、Michael和Alex就把奈巢高層給征服了。這個時候,我再提出辭職,對他們幾個也沒什麽影響了。老鄭想回國發展,我就幫他把紐約的房子給賣了。原本還想在廣州給他找份工作,可他說,你對他另有安排。可不論我怎麽問,他就是不跟我說你對他的安排是什麽。唉……”曾曉雯長歎一聲,“他變了!想當年,他可是九天汽水廠出了名的鄭大喇叭,什麽事到他耳朵裏,就變成可以說的秘密了。可現在,老鄭就是個鋸了嘴的葫蘆,錦衣衛想從他嘴裏摳出點什麽,都十分有難度。還有小霞,以前是個哭包,碰上點事就哭。可前兩天,她在街上,一個黑人要搶她,她硬生生給人老黑打得被擔架抬走了。Morgan和Michael的成長也是肉眼可見,誰能想到兩個混混,最後能發展成管理上的兩把好手?但改變最大的,還是Alex。這次,在去奈巢之前,我又試探了他一下。我說,你想重新創業,問他願不願意跟著你從頭開始,他想也沒想就同意了。”曾曉雯點了點頭,滿眼都是對Alex的讚許,“沒辜負你這麽多年對他的培養。”

“你說錯了,改變最大的不是Alex,是你。”

“我?”

“是啊。誰能想到當初那個隻掃自己屋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高冷男神,如今會像個老媽子似的,還幫我一一善後。”

“是吧?我做得是不是很到位?你該怎麽感謝我這個老媽子?”

霍玉蘭手撫下巴,認真地思考了起來,“我把九天集團25%的股份送給你?”

曾曉雯沒好氣地冷哼一聲,“這話,你要是一年前說,我會覺得你瘋了!現在,你跟我說,你要把九天集團25%的股份給我,我特想問一句,你當我傻嗎?”

“那你想要什麽?”

曾曉雯沉吟片刻,“要什麽都行?”

霍玉蘭頷首,“要什麽都行!”

“那要是我想跟你結婚呢?”

霍玉蘭瞠目結舌。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曾曉雯趕忙打著哈哈緩解氣氛,“我開玩笑的!你退步了啊,我記得你年輕的時候很有幽默感,很喜歡開玩笑的!”

“也不是不可以!”

這次輪到曾曉雯目瞪口呆了。

霍玉蘭走到曾曉雯的近前,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又晃,“怎麽了?太激動了,變傻了?”

曾曉雯一把捉住霍玉蘭作亂的素手,神情嚴肅地問道:“你剛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你先放開我!別玩韓劇那套,咱倆這歲數放這呢,老年版愛情劇很膈應人的!”

霍玉蘭想要掙脫開曾曉雯的手,然而,小民哥附身的曾曉雯卻將霍玉蘭的手攥得更緊了。

無奈,霍玉蘭隻好妥協。

“我說,要我跟你結婚,也不是不可以!”

這一刻,曾曉雯的心情複雜到了極點,興奮、喜悅、疑惑、還有一點點心酸。他啞著嗓子問道:“你不怕死嗎?”

霍玉蘭被他突如其來的這句弄懵了,“什麽意思?和你結婚會死?怎麽?你命裏克妻嗎?”

曾曉雯被霍玉蘭整笑了,“什麽命裏克妻!當年,你不是發過一個毒誓嗎?你說,你要是嫁給我,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曾曉雯同誌,虧你還是個大學生,你這麽迷信,真的好嗎?”

“你不信發誓會應驗這件事?”

“要是發誓有用的話,還要法律做什麽?有了犯了法的嫌疑人,先發個誓,發完之後,警察就可以放你回家了,這麽操作不更節省納稅人的錢嗎?況且,就算這個世界真的存在唯心主義,那老天爺也有很多事忙的,哪有精力天天看著全世界好幾十億的人口,哪個違沒違背曾經發過的誓言?當年,我肯發那個毒誓,也隻是安你媽媽的心而已,不想她被我氣出個三長兩短的!”

“那你現在為什麽又改變主意了?”

“我說出來原因,你很有可能會生氣。你確定還要聽嗎?”

曾曉雯頷首,眼神無比堅定。

“以前,我有事業。九天就是我的愛人,每天圍著它轉,我感覺很充實。可現在,九天被別人霸占了。獨自旅行的這段時間裏,我感到很孤獨,想起了以前很多事,有後悔,也有遺憾。後悔的是,我以前太善良了。商場如戰場,我竟然在打敗敵人之後,還選擇事後留一線。對王波的網開一麵,讓李永佳他們有機會利用粵煌汽水廠去坑九天的錢。對馮高明、郭汜昌、傅有德的網開一麵,相當於我親手將背刺我的刀送進了三人的手中。遺憾的是,你在我身邊那麽多年,我都沒有把握住機會。要不然,也不會臨老了,連旅遊都隻有孤零零的一個人,唉……”霍玉蘭一聲歎息,“其實在感情方麵,我真的不是一個好人。我自私的很,隻有落魄之後,才想起你……”

霍玉蘭還想繼續懺悔,卻被曾曉雯一把拽進了懷裏,“我不生氣!我也不介意你自私!我願意做你的退而求其次!”

“曉雯,但凡你這話不是對我說的,我高低得給你幾句。你這愛的也太卑微了!”

浪漫的氣氛被瞬間打破,曾曉雯又一次被霍玉蘭逗笑,“我特想給你起個外號,浪漫終結者!”

“這名好,我感覺它很符合我的氣質!曾曉雯,咱倆在這你儂我儂,海誓山盟的沒用,你媽那邊怎麽辦啊?老太太今年快七十了吧?有什麽慢性病嗎?會不會被氣出了好歹?再不,咱倆搞地下戀情得了?都這麽大歲數了,扯不扯證也不是很有所謂,一個形式而已。”

“我要是說,我媽其實早就同意我們的事了呢?”

“啥?”霍玉蘭震驚地從曾曉雯的懷裏跳了出來。

“你是認真的嗎?沒開玩笑?”

“真的!這些年,我每年隻過年的時候才回家待上幾天,平時的時候都在美國,她很孤獨,脾氣也沒有之前那麽強了。去年她就跟我說,她後悔了,早知道就讓我們在一起了。總好過這一輩子沒有兒媳、沒有孫子、連兒子也隻剩下了半個。”

“老太太這話,說得人心裏酸酸的,怪讓人心疼的。”

“你先別心疼我媽了,先心疼心疼我吧。且不說我之前守了你十幾年,隻義務幫大爺打更,在這等你,我就整整幹了三個多月。”

“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來這裏?”

“猜的!你那麽喜歡憶苦思甜,永江村、紹興、九天博物館,你的全國巡遊行程,不去哪,也不可能不去這三個地方。前兩個,我不熟,怕跟你錯過了,所以隻好來這裏提前守株待兔了。”

“那要是我在你回國之前就已經來過這了呢?”

“我到了這裏之後,問過打更大爺了,他說,都有一年多沒人來這了。”

“那萬一,我是在他翹班的時候來的呢?”

“這個……”曾曉雯無語。過了好半天,憋出一句,“我的命一向很好,我堅信在我的身上絕不會發生那種萬裏挑一的事情。”

霍玉蘭想想,這話還真不是吹牛。從小到大錦衣玉食,大學畢業就進體製,體製內待夠了跟著她一起下海,然後就在千萬富翁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了。比起她那山路十八彎,被膽汁反複浸泡過的人生,曾曉雯可以算得上是生在羅馬、長在羅馬、半生都沒出過羅馬了。

為了避免曾曉雯假傳懿旨,當天下午,霍玉蘭就去曾家拜訪了曾曉雯的媽媽賴美娟。

看著皮膚緊實、風韻猶存的霍玉蘭,賴美娟生出了與杜大山同樣的想法。區別是,杜大山隻在心裏嘀咕了一陣,而賴美娟則將心中所想宣之於口了,“我記得,你比曉雯大7歲,那就是51了。可你怎麽都不老啊?你是吃了唐僧肉了,還是偷了人參果了?”

“媽……”曾曉雯輕輕推了推賴美娟,心中很是憋悶。他媽這輩子是改不了了嗎?怎麽再好聽的話,從她嘴裏蹦出來,也會多了那麽一份陰陽怪氣。

然而,霍玉蘭卻不以為意,“謝謝啊,得到您的誇獎,我很開心!”

賴美娟接收到了兒子的不滿,心中暗歎,養兒子沒用啊,有了老婆忘了娘。可再說話時,也不得不事先過過腦子,人老了,就折騰不起來了,還得指望人家養老不是。

“那個……曉雯告訴你了吧?你們倆的事,我同意了!你當初發的那個毒誓,我收回了,你放心嫁給我兒子吧?”

霍玉蘭心中暗覺好笑,幾年沒見,這老太太有出息了啊,旁人發的誓,她說收回來就收回來,這是夢裏麵拜哪位遠古大神為師了?

想歸想,這麽破壞團結的話,她是絕不能說出口的。不能還沒進門就挑起婆媳矛盾,把曾曉雯夾在中間當夾心餅幹。

可不說破壞團結的話,能說點什麽呢?

憋了半天,霍玉蘭也隻憋出來一句,“謝謝啊!”

“唉……”賴美娟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唏噓不已,“早知道曉雯非你不可,我就早同意你倆在一起了。這一晃,竟耽誤了這麽多年。你也是……”賴美娟睨向兒子,沒好氣地埋怨道:“那麽想跟她在一起,早說兩年啊!”

曾曉雯心裏也覺得委屈,他哪知道老媽那邊其實早就鬆動了。又哪能知道,霍玉蘭壓根就沒把那個毒誓當回事呢。

聽了老太太的話,霍玉蘭的心裏一陣感動。搜腸刮肚一番,很想能掏出點暖心之語。

“早兩年的話,我還有可能抱上孫子。”

賴美娟又接了一句。這句之後,霍玉蘭的暖心之語是半點也不想說了。

老太太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霍玉蘭,猶豫半天,還是問出了那句非常失禮的話,“你是不是已經過了更年期了?”

“媽!”曾曉雯都驚呆了,他老媽真的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霍玉蘭也是一陣無語。她扯起嘴角,佯裝出一抹假笑,“可能讓您失望了,我好像還沒進入更年期呢!”

“啊?”賴美娟大驚,之後又是大喜。她雙手合十,對著空氣拜了又拜,“這可真是老天保佑啊!這回,我曾家斷不了根啦!”言罷,她又一臉欣喜地看向霍玉蘭,“不失望,不失望!這是大好事呢!”

“雖然現在更年期還沒到,但我感覺應該快了,畢竟歲數在這呢!”

霍玉蘭說話大喘氣,賴美娟綻放的笑容立時凝結在了臉上。

半晌,她重新回過神來,一溜煙地跑進臥室,從床頭櫃裏取出戶口本,然後又一溜小跑地回到客廳,一把將戶口本塞進曾曉雯的手裏,“趕緊去登記,最好今天就去!”

“媽,你不要這麽極端,好不好?要麽死活不同意,要麽讓我們今天就去登記。真不用那麽著急!”

“你懂什麽?趕緊登記,趕緊造小人啊!沒聽玉蘭說嘛,她更年期快到了!兒子,你得努力啊,你現在是在跟玉蘭的更年期賽跑。跑贏了,媽就有孫子抱了!不對……”一瞬間,賴美娟好像想起了什麽,“兒子,你也四十多了,你還行嗎?用媽給你找點偏方,好好補補嗎?”

一旁,霍玉蘭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出了聲。

曾曉雯臊得俊臉通紅,拖鞋裏的一雙腳趾尬得蜷縮在了一起。他咬著牙,用牙縫間發出的聲音一字一句道:“我很好,龍精虎猛,不用再補了!”

一周後,霍玉蘭和曾曉雯去民政局領了證。曾曉雯想要大辦特辦,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把霍玉蘭娶回家了。可自嘲半老徐娘的霍玉蘭卻不想那麽高調,她認為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接不接受其他人的祝福,跟他們倆幸不幸福,沒有本質上的聯係。比起辦一場豪華而又轟動的婚禮,霍玉蘭更想要旅行結婚。國內的名山大川看過了,她想跟曾曉雯一起去看看國外不同的風光。

然而,環球旅行攻略剛剛製定完,一件突發的喜事便暫時擱置了兩人的環球旅行計劃。

1999年春,厲一鳴與趙若雨喜結連理,體育界、商界等一眾翹楚齊聚一堂。在證婚人霍玉蘭的見證下,厲一鳴和趙若雨互贈誓言,交換戒指。

隨即,霍玉蘭當場給兩位新人送上一份超級大禮——厲一鳴體育用品公司51%的股權轉讓書。

“蘭姐,我不能收!”霍玉蘭本想給厲一鳴一份驚喜,可沒成想,大禮一拋出去,隻有驚沒有喜。厲一鳴臉都白了,推拒的話語說得那叫一個篤定。

“是啊,蘭姐,這太貴重了,我們不能要!”新娘子趙若雨也在一旁附和著。

霍玉蘭佯裝不悅地將股份轉讓書塞進厲一鳴的懷裏,“為什麽不要?你看不起我啊?你要是不想要,我明天就把公司賣給Neki。到時候,我可不敢保證Neki是會繼續用你當CEO,還是立馬把你開除。你確定,你想要把‘厲一鳴’這個品牌交到一個外國資本的手裏?”

霍玉蘭一套威脅組合拳,直接給厲一鳴幹停電了。

“不要總想著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也不要覺得你蘭姐是個有聚寶盆的大善人,見了誰都想給人塞點東西。給你股份,是想你安安心心地在厲一鳴體育用品幹!”

“可51%,那也太多了吧?”

“多什麽?董事長、總裁、永久代言人,這三個身份加一起,我才給你51%,我還感覺是我占便宜了呢。蘭姐這是給你的腦袋上麵套了一個緊箍咒,讓你乖乖地,還得心甘情願地給厲一鳴體育用品打工,你沒看出來嗎?”

厲一鳴無奈苦笑,“蘭姐,你一聲吆喝,信不信自願戴上這種緊箍咒的人能從廣州排到深圳?”

霍玉蘭看向趙若雨,打趣道:“還是你厲害!這麽一個悶葫蘆,被你**地都會開玩笑了。”

聞言,趙若雨羞紅了臉。

見狀,伴娘朝著厲一鳴豎起了大拇指,“厲一鳴,你也不差!這麽一個母老虎,被你**得都會害羞了!”

眾人說說笑笑,剛剛因霍玉蘭的“大禮”而驟起的緊張氣氛也在無形中消散了不少。

“姑娘……”霍玉蘭向站在趙若雨身後的伴娘招了招手,“辛苦你去給咱們的新郎官找支筆唄?早簽了,我早安心!”

“哎!”伴娘答應地極為痛快。然而,一轉頭,就把這件事外包給了不遠處的伴郎。

“猛子,過來!”

伴郎一路小跑著來到伴娘身旁,“啥事兒啊,媳婦兒?”

“去!給一鳴找支筆,他要簽字!”

“哎!”伴郎噠噠噠,一溜煙地跑遠了,背影加大加粗地寫著“狗腿”二字。

這時,心情漸漸平複的厲一鳴腦子裏突然多出了很多問號。他湊到霍玉蘭的身邊,低聲問道:“蘭姐,厲一鳴體育用品什麽時候從九天集團剝離出來的?凱西那邊沒有什麽阻撓嗎?以後,我們還要在九天大樓裏麵辦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