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鬼打鬼
1992年7月21日，九天集團北美總部成立的第7天，正在辦公的霍玉蘭突然接到了一通陌生來電。
“喂，您好！”
“霍，好久不見啊！”
雖然相隔多年，可霍玉蘭依舊在第一時間就辨別出了這把聲音的主人。
“Alex？”
Alex爽朗大笑，“這麽久沒聯係，你還能聽出來我的聲音，我好感動啊，怎麽辦？”
霍玉蘭忍不住在心中冷笑。怎麽辦？涼拌！
當初，凱西可樂一路狙擊九天，將霍玉蘭幾人逼到了死胡同。霍玉蘭去華盛頓向武學周求援時，老鄭被抓緊了警察局。千鈞一發之刻，Alex居然玩起了失蹤……
離開美國的那天，Michael和Morgan去機場給霍玉蘭幾人送行，而Alex卻借口有事，避而不見……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令霍玉蘭不禁慨歎，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如今，九天鹹魚翻身，強勢殺回美國，Alex居然又舔著臉回來找她，真的是很久都沒見到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了。
然而，成年人的世界裏沒有快意恩仇，更多的是口蜜腹劍，“感動的話，你就飛來紐約，請我吃頓飯吧。”
“你還別說，這頓飯，我還真能請上。我前年就調到紐約本部工作。”
“是嗎？那前兩天我們公司開業，你怎麽沒過來？”
呃……
Alex被霍玉蘭問住。
“我上周出差了，昨天剛回紐約。”Alex打著哈哈，聲音明顯拔高了兩度。
心理學研究表明，當一個人在陳述一件沒有情緒的事情但卻突然拔高聲調，這說明他在說謊。
霍玉蘭沒有拆穿Alex，但也不想繼續在這個虛偽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她放棄了寒暄，直奔主題，“你今天給我打電話，就隻是為了請我吃飯嗎？要是有別的事，你可以直接說。咱倆什麽關係，繞來繞去的，那可就遠了。”
電話另一端，Alex老臉一紅，“嘿嘿嘿”地幹笑了兩聲，“那……我就直說了啊。我聽說，Michael和Morgan現在都在九天工作呢？”
“是啊。”
“咱們九天還需要宣傳或者公關方麵的人才嗎？我想毛遂自薦一下。”
哦，原來在這等著呢。
霍玉蘭不屑淺笑，聲音譏誚，“你一個《先驅報》的大記者，怎麽想著跳槽來我們九天這座小廟了？”
“嗨！什麽大記者，悲催的打工人罷了！我紐約這主編，比洛杉磯那老登還操蛋。我是真的頂不下去了，這才開口求到你。”遮羞布被扯去，Alex的語氣變得愈發的卑微起來。
“這樣啊。我們還真的在招人，再不，我幫你內推一下？”
“霍，別開玩笑了，你一個董事長，我能不能進九天，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
“哎，這話你可說錯了。我們九天集團最講民主了，可從來沒有一言堂這麽一說。”
“我這次自薦，可不是空著手來的。”
“哦？”霍玉蘭突然提起了一點興趣，“說來聽聽！”
“三天後，全美各大主流報紙，都會把當年九天運動飲料致癌的冷飯翻出來重新炒一下。這個消息，夠不夠做我進九天的投名狀？”
霍玉蘭收起了臉上的不屑，神色變得鄭重起來，“你是怎麽知道的？消息準確嗎？”
“絕對準確！消息是我從凱西可樂現任公關部經理那裏打聽到的。”
“明天能來上班嗎？”
Alex大喜，“可以，沒問題！”
“明早九點，帝國大廈26層，董事長辦公室，找我報到。”
掛了霍玉蘭的電話，Alex雄赳赳氣昂昂，連門也沒敲，直接闖進了主編的辦公室。
主編是個滿頭白發的小老頭，梳著地區支援中央的發型，鷹隼一般的眼睛看上去既犀利又刻薄。
見Alex如此沒有禮貌地闖進了他的辦公室，老頭直接就竄了，“Alex，你這個蠢貨，難道不知道進別人房間之前要先敲門嗎？”
Alex連一個鄙夷的表情都欠奉，直接將半年前就寫好，但卻遲遲也沒交上去的辭職信甩在了主編的臉上，“老子不幹了！”
Alex的聲音很大，引得外麵的人紛紛伸長了脖子往主編辦公室裏麵瞧。
主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先是懵的一批，旋即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桌子，從辦公椅上彈了起來。
“你說什麽？”
“你聾了嗎？我說，我要辭職，我不幹了！”
主編氣得白眉倒豎，兩個碩大的鼻孔一張一合，不停地喘著粗氣，“你這個白癡，你完蛋了，我要封殺你！”
Alex撇撇嘴，不屑嗤笑，“你就吹牛B吧！”
“你可以試試！”
“隨你大便！”
Alex不再跟他廢話，轉身就走。
看著Alex囂張的背影，一向跋扈行天下的主編怒意飆至巔峰，他用幾近咆哮的聲音大喊道：“我要扣掉你這個月的薪水！你的辦公用品也不能隨便帶走，得由保安檢查，我複查！”
聽著身後的咆哮，Alex隻覺神清氣爽，腳下的步伐也愈發的瀟灑起來，“薪水不要了！東西也都送你了，你想怎麽查就怎麽查！”
辭職當晚，Alex的失眠竟不藥而愈。回家自飲自酌了一小杯後，他倒頭就睡，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起床後，Alex哼著小曲，將自己裏裏外外好好捯飭了一番，然後踩著八點五十的點兒，邁進了帝國大廈26層。
九點零五分，Alex與霍玉蘭相對而坐。
“說說吧，對於凱西可樂的狙擊，你的應對方案是什麽？”
昨晚睡前，押題來著，這道，Alex他會，“首先，選幾家權威的報社，給他們發律師函，告他們誹謗。其次，找食品安全專家給九天站台，從源頭上切斷九天致癌這個荒謬的論調。最後，在媒體上砸錢，將食品專家給九天的背書宣傳出去。”
霍玉蘭聽得頻頻頷首，心中不禁暗忖，這老小子果然有兩把刷子，沒辜負我不計前嫌把他弄到九天來。
“就按你說的辦，但隻有這些還遠遠不夠。我們不能一直被動挨打，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你要搞凱西？”Alex搖了搖頭，十分的不看好，“我聽說過，你曾在中國把凱西錘得差點退出市場。可這裏是美利堅，是凱西集團的大本營。即便今非昔比，九天財力雄厚，但客場作戰，很多優勢依舊不在我們這邊。”
“不搞凱西！回頭我還要蹭它的熱度呢，搞它幹嘛？我說的進攻，是指九天自身的宣傳方向。咱們不能隻是一味地澄清，得想辦法把九天拽出自證的泥潭，以一種更高的姿態進入美利堅人民的視野。”
Alex犯難了，這題昨晚睡覺前沒押中，他不會啊。
“這方麵……我暫時還沒有什麽好的主意，您容我想想，可以嗎？”
“可以。不過，我倒是有了一點方向。”
Alex並不驚訝，多年前他就知道，霍玉蘭是炒作宣傳方麵的天才。他一直覺得，若是沒有九天，霍玉蘭在美國開一家公關或者廣告公司，也同樣能混得風生水起。
“你的人脈，能跟助選大會主辦機構那邊搭上線嗎？”
“什麽助選大會主辦機構？”Alex聽得有些懵。
“總統大選助選會。”
聞言，Alex的眼睛瞪得像銅鈴。幾年不見，霍的層次已經這麽高了嗎？宣傳的觸角都已經伸到總統大選了？
暈暈乎乎地從董事長辦公室出來，董秘張小霞親自帶著Alex去人力資源部辦理入職手續。
這一路上，身穿一身香奈兒套裝的張小霞與Alex談笑風生。Alex不禁內心感慨，當年那個不會英文、土裏土氣的中國姑娘，算是一去不複返了。
辦好了入職手續，張小霞又遵從霍玉蘭的命令，親自將Alex送到宣傳部經理辦公室，以表重視。然後，才折返回去，向霍玉蘭複命。
一進董事長辦公室，張小霞就卸下了在人前落落大方的偽裝，變回了原來直來直去的模樣，“蘭姐，我不懂，Alex那麽個有奶就是娘的二五仔，你為什麽還要重用他？他連最起碼的忠誠都沒有！”
“小霞，你說錯了。Alex有忠誠，隻不過他隻忠於強者罷了。隻要九天蒸蒸日上，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背叛我們。”
“可他那麽個大反派還有了好結局，我心裏就不舒服！”
“當初，他的確是有些不地道，我心裏也不舒服。可仔細想想，他隻是在強權的威脅下，選擇了明哲保身罷了。最起碼，他沒有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落井下石。是Michael和Morgan太講義氣了，所以才襯托得Alex像個爛人。至於重用，根本談不上，隻是把他放在了一個合適的位置上罷了。一張衛生紙放在廁所，都能在關鍵時刻發揮出它的價值，更何況是擁有無數人脈的Alex？我付薪水，他工作，我跟他隻是一場交易而已。他跟你、曉雯、老鄭、Michael、Morgan不一樣。倘若有一天，九天需要往外推一個人當炮灰，他肯定是我的第一人選。”
在霍玉蘭的點播下，張小霞也逐漸轉過來彎了，“蘭姐，你說得對，是我狹隘了！”
“你看，我就喜歡你這點，腦筋活，一點也不軸。這要是換成老鄭，我估摸著得再給他解釋個十幾二十分鍾，才能徹底把他給掰過來。”
張小霞挺了挺胸，自傲一笑，“那是，我就是比他聰明，比他有靈氣！”
“小霞同誌，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有一個非你莫屬任務想要交給你去做。”
“什麽任務？”張小霞躍躍欲試。
“Alex當了宣傳部經理，老鄭知道這事，肯定會來找我磨嘰。咱們先發製人，你這就過去，把Alex入職的事跟他說一下，順便把他的死腦筋好好掰一掰，也省得我出手了，好不好？”
扁嘴，皺鼻，張小霞一臉的幽怨，“蘭姐，敢情你是挖了個坑，等著我自己往下麵跳呢！我可真是被你賣了，還得幫你數錢！”
霍玉蘭被張小霞逗得哈哈大笑，“快去快去！辦成了，晚上我請你、老鄭和曉雯吃大餐！”
Alex的消息準確無誤，三天後，九天致癌論的冷飯在美國各大主流紙媒再次翻紅。
Alex也像事先部署好的那般，發律師函，找專家，同樣砸錢在紙媒上玩起了輿論戰。
一時間，凱西和九天的角逐陷入了白熱化的焦灼狀態。凱西沒能如當年那般一舉將九天扳倒，而九天在反擊上的後勁也很不足，無法找到將流言一擊即潰的“殺手鐧”。
而就在這時，Alex通過校友牽線，聯係上了總統大選助選會負責人，並幫霍玉蘭與他約了一頓飯。
席間，兩人的交流親切且友好。霍玉蘭以一個令人無法拒絕的高價，買通了負責人。負責人答應她，稍後便會介紹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克拉克的夫人希爾達女士與她相識。
霍玉蘭舉杯，慶祝有錢的她再一次讓美國的洋鬼子幫她推了磨。
1992年10月1日下午4點30分，霍玉蘭、曾曉雯以及九天的幾名員工在紐約灣通過了有生以來最為嚴密的一次安保檢查，隨後，成功登上了即將舉行助選大會的一艘豪華遊艇。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熟悉了運鏡路線，並選定了最佳的拍攝角度。
6點30分，希爾達在大批保安人員的簇擁下登上遊艇，來到會客廳，與各界社會名流相見。
當風姿綽約的希爾達與一眾賓客相談盡歡時，扮作禮儀小姐的九天員工不失時機地用銀盤拖上四罐精心擺放、從任何角度都能清楚看到九天Logo的飲料。
“九天？這是一款新上市的飲料嗎？”希爾達隨手拿起一罐九天，向一旁的助理詢問道。
“也不算新上市，幾年前這個品牌就進入過美國市場，後來因為一些謠言，最終退市了。”
“什麽謠言？”
“有傳聞說，九天運動飲料會致癌。”
希爾達眉心緊蹙，露出一副十分擔憂的表情。
助理趕緊補充道：“不過您放心，這些都是以訛傳訛。九天在中國家喻戶曉，是他們的國民飲料。如果真的致癌，中國應該早就把它給禁了。並且，著名食品安全專家Hugo博士也在媒體上發表了聲明，他將九天運動飲料帶回實驗室仔細檢測，裏麵並沒有任何能夠誘發癌症的物質。所謂的致癌論，純屬子虛烏有。”
聞言，希爾達皺起的眉頭終於漸漸地舒展開來。
她笑盈盈地拿起飲料，舉杯暢飲，一旁靜待好久的攝影師適時按下快門。
不遠處，曾曉雯附在霍玉蘭耳邊輕聲問道：“給了多少錢，這麽賣力？”
霍玉蘭伸出一個手掌。
曾曉雯瞳孔地震，“這麽多！”
“身份在這擺著呢，給少了，人家也不幹呀。”
“也是。不過她旁邊那助理演技可不行，照她比還差點意思。”
“可能是因為台詞太多了。”
“也可能是人比人得死，這希爾達女士天生就是個演員的材料。入錯行了，她應該去捧小金人的。”
霍玉蘭看向曾曉雯，兩人相視一笑。
翌日，希爾達笑飲九天運動飲料的照片鋪天蓋地般出現在各類媒體上。而當日遊艇上的活動視頻，也在“無意”中被外泄。
希爾達與助理關於九天運動飲料的閑聊，伴隨著視頻的流出意外出圈。Alex順勢雇傭水軍引導輿論方向，九天運動飲料致癌的謬論被徹底打破。
緊接著，九天集團北美總部的電話頻頻被各方勢力打爆，祝賀、讚譽、訂單，蜂擁而至。
1992年12月20日，克拉克當選美國總統。
同日，《紐約商報》又一次刊登了第一夫人希爾達舉起九天運動飲料暢飲的大幅彩照。配合照片，《紐約商報》還刊發了大篇幅介紹九天運動飲料以及九天集團的文章。
次日，紐約各大報紙、電台、電視台紛紛對《紐約商報》的這篇文章進行了轉載。
九天，在美利堅這個號稱世界飲料王國的國度裏，又一次引發了轟動。
1992年12月23日，晚上七點十五分，華盛頓Old Ebbitt Grill飯店。
七年前的那晚，霍玉蘭和曾曉雯在這裏翹首以盼Jake Miller。如今，身份易換，望穿秋水的人變成了Jake Miller。
“他們遲到了！”與Jake Miller同行的Brandon Wood憤憤說道。
“唉……”Jake長歎一聲，“報仇呢。七年前，咱們讓人家在這裏等了五十分鍾。我估摸著，他們今天也得踩著七點五十進來。”
“您既然知道他們會遲到，咱們為什麽還要提前來這等呢？”
“因為尊重，因為想讓霍玉蘭出了心頭憋了七年的那口氣。今非昔比啦，如今是咱們求著人家合作！”
然而，令Jake Miller和Brandon Wood意外的是，霍玉蘭與曾曉雯並沒有踩著七點五十到來，而是提前了一半的時間，七點二十五就到了。
進入飯店前，曾曉雯曾不解地詢問霍玉蘭，“都已經將Jake Miller約到Old Ebbitt Grill了，他肯定也知道咱們是要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咱們為什麽不一還到底，也遲到個五十分鍾？”
“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氣得出，仇得報，但事情卻也不能做得太絕。你信不信，咱們沒有掐著七點五十進去，給Jake Miller留了麵子，他對我們得感激涕零的。”
而事實也正如霍玉蘭料定的那般，見她竟比自己預想中提前了二十五分鍾來到飯店，Jake Miller剛剛還灰敗如鍋底的臉色立刻煥發出勃勃生機。他站起身，迎出座位，熱情地與霍玉蘭和曾曉雯握手。
“霍女士，曾先生，久仰大名，今天終於有機會見麵了！”
“哪裏哪裏，Miller先生的名字才是如雷貫耳……”
霍玉蘭負責與Jake Miller商業互捧。而一旁的曾曉雯則負責當鋸嘴的葫蘆，隻高冷地享受“複仇”的快感。
見到Brandon Wood，霍玉蘭的態度也甚是“親切”，“Wood，你也來啦？七年了，你怎麽還是個助理呢？得努力呀！經常反思一下自己哪裏做得不好，為什麽這麽多年了，還在底層徘徊。”
Brandon Wood尬在當場。他想要解釋，可那話從自己嘴裏說出來又好似在炫耀。搞得他支支吾吾半天，卻也沒說出個四五六。
見狀，Jake Miller站出來，充當了Brandon的嘴替，“不是助理了，Brandon現在我公司的副總！”
霍玉蘭恍然點頭，“對，一起過來的也不一定非是助理，副總也可以。不錯不錯，後生可畏啊。”
Brandon Wood在心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你才比我大幾天啊，就倚老賣老，還跟我整上後生可畏了。算了，這娘們當初什麽也不是的時候，說話比現在還難聽呢。忍著吧，習慣習慣就好了。
思及此，Brandon Wood立刻掛上一副謙虛的麵孔，“還好，還好。日後還需要霍女士多多提攜。”
“什麽意思？你想跳槽來我的九天啊？我說小Wood，你可長點心吧。當著你現任老板的麵就敢勾搭下家，你這膽子也太肥了！這種事，你得私下裏找我交流啊！”
“我不是，我沒有！”Brandon Wood的臉漲得通紅。他偷偷瞄了Jake Miller一眼，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希望九天集團能成為我們的客戶，您以後能多多提攜我們的生意。”
“啊……原來如此，那是我誤會了。想讓我提攜你們的生意……迄今為止，算上你們公司，全美已經有七家經銷商向我拋出了橄欖枝。你說，我為什麽一定要選你們？”
“九天很厲害，巧借大選增加了曝光度，借希爾達夫人之手重塑了品牌形象。但這些，並不能幫助九天在美國徹底站穩腳跟。積極地開拓銷售網絡，才是九天最終能否全麵打開美國市場的關鍵。而不管有幾家經銷商曾與聯係過您，我都敢拍胸脯跟您保證，沒有一家公司在拓展銷售網絡這方麵，會比我們做得更好。”
霍玉蘭搖了搖頭，“隻是拓展銷售網絡這一個優勢？”霍玉蘭搖了搖頭，“遠遠不夠！”
“我聽說，霍女士苦尋多月，卻遲遲沒有找到合適的飲料罐裝廠進行收購。在這件事情上，我想，我可以幫到您。”Brandon Wood繼續加碼。
霍玉蘭再次搖頭，“還是不夠！”
Brandon犯難了，他望向Jake Miller，似乎在用眼神詢問對方，老大，我已經使勁渾身的解數了，你還有沒有什麽新的切入點？
Jake Miller沉吟了片刻，而後緩緩開口道：“霍女士選擇與我們合作的理由很簡單。因為，我們也是凱西集團的經銷商。隻要您願意讓渡出比凱西更多的利益給我們，我不介意幫您‘鬼打鬼’，利用凱西現成的銷售網絡逼搶凱西的市場份額。”
霍玉蘭望向Jake Miller，眸底深邃。她滿意地微微頷首，然後伸出右手，遞到了Jake Miller的麵前，“終於，我聽到了我想要的答案。合作愉快！”
Jake Miller同樣鄭重地伸出右手，“合作愉快！”
用餐的後半段，劍拔弩張的氣氛徹底消失。雙方對合作細節一一進行磋商，有意見相左的時候，但整體氣氛卻始終是鬆弛而又平和的。
三天後，霍玉蘭與Jake Miller在九天集團北美總部簽署了合同。至此，九天集團正式踏上了蹭凱西的熱度，薅凱西羊毛從而壯大自身的捷徑之路。
在Brandon Wood的牽線搭橋下，1993年3月，九天集團成功收購了位於美國東部新英格蘭地區的著名飲料罐裝廠波拉公司。
對此，Brandon Wood有些不解。他介紹了三家工廠給霍玉蘭，綜合各方麵的情況，波拉並不是最優選，他不明白霍玉蘭為什麽最終會選擇收購這家工廠。
後來，還是Jake Miller給他答疑解惑，“新英格蘭，是凱西可樂的故鄉。波拉從當初的興盛走到如今的衰敗，凱西‘功不可沒’。霍玉蘭在凱西可樂的大本營安營紮寨，還收購了凱西一手擠兌到瀕臨破產的波拉，這是**裸的宣戰。凱西這回，怕是遇到硬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