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個紈絝子弟而已
葉晚蘇沒有再去半夏,自然也就沒再見過莊閱。其間,除了溫木楊問過一句,其他人都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中秋放假前一天最是堵車,她什麽行李都沒帶,背了個托特包就走。
盡管提前打了車,最終還是堵死在路上,七點多才終於折騰到家。
秦秀綿和葉鬆越都不在家,葉晚蘇覺得無趣,早知道自己就再晚點回來了。
和這邊的安靜相比,莊家則是燈火通明,人來人往,一副忙碌、熱鬧的景象。
每年都是如此,聽說是要提前出發去北城看望老太太。
葉晚蘇站在陽台上,望著對麵別墅唯一熄了燈的房間,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莊閱。
他似乎從來不用去看老太太。
十點鍾,汽車才緩緩從花園駛出,忙碌的別墅終於歸於平靜,僅剩下傭人安靜地各司其職。
“蘇蘇回來了?”
樓下傳來秦秀綿的聲音,沒一會兒管家就來敲門,說:“蘇蘇,太太回來了,叫你下樓一起喝茶。”
大晚上的喝茶,她母親什麽時候這麽有閑情逸致了?
開學後葉晚蘇就沒有再回來,算了算也快一個月了。
秦秀綿應該是剛聚完會,得體的連衣裙,一絲不苟的頭發,連臉上妝容都如同剛化時精致完美。
見到葉晚蘇從樓梯上下來,她略略皺了眉頭,帶有審視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燙了頭發,做了美甲,還好軍訓的太陽沒怎麽把她曬黑。
她滿意地點點頭,說:“頭發燙得還可以。”
“坐吧。”她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葉晚蘇壓著心裏煩悶,順從地在椅子上落坐。
張姨眼尖手快地端了兩杯熱乎乎的紅茶過來,葉晚蘇擺擺手:“不用,我不喝。”
“這……”
張姨為難地看看葉晚蘇,又看看秦秀綿,在等一個準話。
“放著吧。”
秦秀綿將紅茶往她麵前推了推,問:“為什麽不喝?正好消食。”
“我喝了睡不著。”
仿佛聽到什麽笑話,秦秀綿輕輕“嗬”了一聲,淡淡道:“那晚上喝酒就睡得著了?”
葉晚蘇暗暗攥緊手心,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她問:“什麽意思?”
“沒什麽。”
秦秀綿輕輕轉動著勺子,臉上既沒有露出不悅,也沒有透露出其他情緒。
她微笑著看向葉晚蘇,語氣淡漠:“你已經上大學了,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我想你自己應該很清楚。”
說話間,她的視線再次落到葉晚蘇微卷的發尾。
“嚐試新事物沒問題,別去搞那些花裏胡哨的。我看有些女生把頭發染得亂七八糟,你應該不會的,對吧?”
葉晚蘇勉強笑了笑。
“當然。”
她起身,禮數周到:“我先上去了,您早些休息。”
秦秀綿抬了抬眼皮,見她確實一臉倦容,這才淡淡地“嗯”一聲,允許了。
離開了秦秀綿的視線,葉晚蘇才感覺終於可以喘過氣來。
好想逃。
可她沒有任何地方可以去。
葉顯哲在中秋當天才開車回來,秦秀綿不太高興,冷眼瞅著他,最後念在過節的份上才沒有出言訓斥。
葉鬆越講究傳統,認為中秋就該是家人團聚的日子,這天向來不會去應酬。
他這邊的親戚常年居住在國外,所以一般就自己一家四口吃頓飯,偶爾也會和秦秀綿那邊的姐妹來往一下。
今年恰好葉晚蘇二叔一家回國度假,葉鬆越便著人訂了飯店,打算兩家一起過中秋。
葉顯哲自己開車去,葉晚蘇自然地選擇了跟他的車。
她忍不住嘟囔:“我也要買輛車。”
“你駕照考完了嗎?”
“嗯,還差科三,估計下個月就能拿證了。”
葉顯哲笑了笑,問:“想我給你買?”
和葉晚蘇對家裏經濟的依賴不一樣,他大二那年就開始和朋友一起創業,現在經濟已經可以獨立出來了。
葉晚蘇問:“經濟獨立的感覺怎麽樣?”
雖然葉顯哲一直對家裏說賺的小錢,但葉晚蘇知道他必然瞞報了。
“還不錯。”
葉晚蘇才不信他,如果不是經濟獨立,他哪裏可以像現在這樣自由。
二叔一家已經到了,葉晚蘇臉上揚起禮貌的笑容,和他們一一打過招呼。
他們的兒子比葉晚蘇大一歲,在國外上的大學,女兒則已經工作了,這次沒有回來。
二叔笑道:“這麽久沒見,你們年輕人可以留個聯係方式,平時多聯絡一下,畢竟是這麽親的關係。”
葉輝在美國長大,不僅穿著打扮十分美式,個性也是。
他笑著望向葉晚蘇:“前幾天就聽說有個公子哥一直在追蘇蘇,好久沒見,蘇蘇果然越來越漂亮了啊。”
“哦?還有這種事?”
秦秀綿莞爾一笑,問葉晚蘇:“怎麽都沒聽你說過?”
葉晚蘇放下筷子,淡定地擦了擦嘴角。
“一個紈絝子弟而已,沒什麽好提的。”
這個回答讓秦秀綿很滿意,她微微抬起下巴,笑道:“這孩子,眼光就是高得很。”
葉輝笑得意味深長,卻沒有再拆台。
一頓飯吃下來,葉晚蘇隻覺得無趣極了,偏偏葉鬆越和二叔許久未見,天南地北地聊下來又到了八九點。
中途收到了導師的短信,是葉晚蘇想要報名的項目還差兩個材料,導師想要她盡快補齊。
她悄悄扯了扯葉顯哲的袖子,小聲道:“今晚你走不走?順便送我回學校。”
果然,兩家散場時,秦秀綿聽說葉顯哲不打算回家,頓時蹙起眉毛,暗暗怒斥。
“中秋不回家,我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葉顯哲沒有說話,隻說自己的公司有事要處理。
提到他的公司,秦秀綿更加不同意:“你那個胡鬧的東西還沒停?明年就要回家裏公司實習了,你趁早處理幹淨。”
說完,她又對著葉晚蘇訓斥:“還有你,我不關心你在搞什麽項目。下次最好別讓我聽到,你的名字和什麽亂七八糟的人扯在一起。”
葉鬆越降下車窗,問:“還不走麽?”
他淡淡地看過兩個孩子,什麽也沒說,又升起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