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進宮

船緩緩靠岸,沈子寧看向身旁的宮明昊:“讓將軍見笑。”

宮明昊沉聲問:“你如何得罪了人?”

沈子寧沉默片刻,這件事情著實不好解釋。

“罷了,我送你回去。”見她不願開口他也不再追問。

“不必,我自己可以。”她想要拒絕,可宮明昊跟聽不見一般徑直上了她的馬車。

馬車疾馳,馬車裏二人皆是沉默。

沈子寧偷偷看向他,心中想了一萬種措辭,如何禮貌地詢問他是否可以主動退婚。

可思來想去皆是不妥,剛才在湖上他雖然沒有直接說明,但是他的態度依然很明顯。

他是一個忠臣,毫不猶豫地站隊皇上。

所以皇上賜婚,想來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抗旨。

終究是解鈴還須係鈴人,誰下的旨意就讓誰解除!

隻不過要搞定那位,恐怕難如登天……

她正想著,馬車猛地一個急刹,她整個人在慣性的作用下直接撲了出去,坐在旁側的他迅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拉了回來。

咚一聲後隻聽得宮明昊發出一聲悶哼。

他的力道太大導致沈子寧整個上半身緊緊貼在了他麵具上,而他的頭順勢大力撞在了轎壁上,她的臀還不偏不倚恰坐到他腿上。

宮明昊被那綿軟之處擠壓得喘不過氣來,此刻絲毫不敢亂動。

沈子寧亦是尷尬得腳趾原地摳出三室一廳,她將身子往後傾斜,將他的麵具露了出來。

“多謝……”她扯出勉強的笑容,能夠清晰地聞到他身上的鬆柏香。

“小姐!車轂……”杏柳掀開轎簾看到這一幕霎時目瞪口呆,“壞了……”

沈子寧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坐在宮明昊身上,連忙挪開身子下了轎子。

彼時馬車正停在熱鬧的長街上,四周人聲嘈雜。

杏柳垂著頭不敢直視沈子寧的眼睛,想起方才那一幕真是勁爆!

“怎麽回事?”沈子寧下了馬車假裝無事發生過,心髒卻控製不住撲通亂跳。

說實話,宮明昊這人身材不錯,身份地位也不錯,就可惜了那張臉!

她暗暗想著。

宮明昊此刻也下了轎子,亦是如什麽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車夫稟告道:“侯爺、小姐,車轂不再何緣由裂開了,恐怕無法再前行。”

“京都雨水多,是長時浸水導致。”宮明昊彎下腰敲了敲車轂,確實是無法再強行驅使。

沈子寧看了一眼馬車:“罷了,我們走回去便是。田奎,你去尋人來幫忙處理好。”

“是,小姐!”

沈子寧又看向宮明昊,那張羅刹麵具此刻看起來也沒有那麽嚇人。

“將軍,既然馬車壞了,我便自己回去,天色不早,你也請回。”

宮明昊還未開口,不遠處傳來一聲呼喚。

“沈姑娘!”

沈子寧聞聲看去,許秉文正身著一襲藍衣站在人群之中,他長得清俊,渾身散發著儒雅之氣,站在一群百姓之中如鶴立雞群。

杏柳也看見許秉文,忙對沈子寧道:“小姐,是許大人。”

沈子寧冷冷一笑,假裝沒聽到轉身邁開腳步:“將軍,我們走吧!”

許秉文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她與別的男人離開,心中的嫉妒在瘋長,幾乎占據了他的理智。

她已經不是自己的翠兒了!

她是京都第一貴女,是相府的嫡女!

她為何從前要瞞著自己!

若是早說,又豈會變成如今境地!

許秉文滿眼皆是不甘,雙拳緊握,一直看著沈子寧與宮明昊的聲音消失在人潮之中。

“你與許秉文是何關係?”

二人並肩朝相府回去,宮明昊倏地開口,語氣裏聽不出喜怒。

沈子寧淡淡道:“沒有關係。”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說這句話了。

“是嗎?”

宮明昊明顯不相信。

他已經派人去打聽過,可那陶氏自從大理寺出來以後無論如何問都沒辦法問出半點有用的消息。

這麽一來,更是說明沈子寧與這一家人定有淵源。

“他們口中所說的翠兒究竟是何人?”

沈子寧冷冷一笑:“我也想問,你們都說的翠兒到底是何人。”

她對上宮明昊的視線,絲毫沒有閃躲。

宮明昊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沉默了須臾後隻留下淡淡一句:“記住你的身份。”

到了相府不遠處他便自顧自轉身而去。

沈子寧蹙眉,這三年的事情她不僅是因為不堪所以不想被別人知曉,更是因為擔心有人知道後會拿這件事情借題發揮。

翌日清晨,沈子寧在房中睡得正香,隻聽得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她從美夢中吵醒。

“小姐小姐!大事!”杏柳的聲音在門外分外著急。

沈子寧軟軟從**坐起身子來,自從回相府後一日都閑不下來,今日又鬧什麽幺蛾子了?

“何事?”

“小姐,宮裏來旨意了!皇後娘娘邀眾貴女前往宮中赴宴,您與二小姐都在名冊內!”

沈子寧不傻,往些年她在相府的時候,皇後的邀請名冊之中從未有過她的名字,如今卻特意下旨通知。

聽說前些日子胡可月時常往宮裏跑去拜見皇後,今日之局隻怕是場鴻門宴!

倒也好,她要看看胡可月還有什麽手段,知己知彼方才能百戰百勝。

沈子寧梳洗打扮後問到杏柳:“采盈是否在受邀之列?”

“二小姐自是在列,每年宮裏春日宴二小姐均在名冊。”

“去杏花院尋她同行。”

“是。”

杏花院前,百花爭豔,蜂蝶成群。

穿過回廊,後院偌大的池塘上開滿了睡蓮,那是極為稀有的赤紅蓮,顏色鮮豔似鮮血染紅一般。

沈子寧繞過池塘來到了臥房門前叩響房門。

“采盈?”她輕聲呼喚。

“長姊莫入,我臉上起了紅疹,會傳染。”房內傳來沈采盈的聲音。

“大夫請了嗎?”沈子寧關切地問。

“已派人去請了。”沈采盈回答。

沈子寧仍不放心:“我進去看看。”

“長姊,今日您首次受邀參加春日宴,莫因我而誤了時辰。”沈采盈勸阻。

“那你如何是好?”沈子寧問。

“待大夫看過,若情況嚴重,我再遣人進宮請罪。”沈采盈說。

沈子寧點頭:“那我先入宮,時辰到了你若未至,我自會向皇後娘娘解釋。”

“有勞長姊。”沈采盈道。

沈子寧轉身離去,臥房之中一道狡黠的目光投出。

趙氏悄然站在窗邊透過縫隙看著沈子寧的背影,嘴角浮現冷笑:“這就對了,按娘說的做便是,讓她先去,你稍後出門。”

沈采盈微微擰眉,輕聲開口:“娘,今日是長姊第一次進宮,我若不與她同往,恐遭人非議。”

趙氏轉身,為她整理衣襟,語氣嚴厲:“你同她作甚?若皇後發怒,豈非連累你?”

“皇後娘娘怎會發怒?”沈采盈不解。

趙氏從懷中拿出兩個荷花樣式的香囊,道:“少了這個,看她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