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危機

我萬萬沒想到庫茲馬也會陷入危機中,他給我的感覺總是自信而強大,屬於人類中稀少的領導者類型。人類是群居生物,他們大部分對未來都缺乏規劃和認知,所以總是需要一個領頭人。這樣在漫長的時間曆史中,他們才能判斷前進的方向,規避危險。

現在在環境危機不明的情況下,庫茲馬倒下了。這是個非常糟糕的壞消息。

與前幾位死者不同,庫茲馬在症狀發作之初就被海伊姆送到了醫療艙。我通過詳細的掃描,得出準確的判斷——他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營養不良的跡象,甚至還格外的健壯。所以我可以肯定,問題是出在他異常的腦神經活躍度上。但是非常奇怪,我反複對他的腦神經進行探測,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附著物,他沒有被生物入侵大腦的跡象。

我開始把目標轉移到來醫療艙尋求幫助的其他航天員身上。接受我檢查的106名人類皆不約而同出現了腦神經活躍度異常的現象,但是,這些人並沒有出現暴食而亡的行為痕跡。如果說他們有唯一的共通性,就隻有噩夢。

對這些患者進行心理評估時,他們都跟我講述了同樣的噩夢場景。無人行走的飛船通道格外安靜,冰冷的歎息聲常常縈繞在四周,深不可測的黑暗裏仿佛潛藏著不為人知的存在。因此他們在清醒之後,總是心驚膽戰,逐漸變得敏感多疑,每天都在焦慮中度過。

但僅憑人類的夢境並不能證明現實存在異常。我試圖將發現的未知波段位置跟人們的夢境區域結合起來,結果並沒有關聯。未知波段幾乎隨機出現在星艦各個位置,而人們的夢境更為集中在核心實驗艙。以人類心理學“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邏輯判斷,大部分患者隻是目睹了在核心實驗艙的死者慘狀而出現了心理障礙。

我的調查陷入困境的時候,副艦長海伊姆將吳萱帶到我的麵前。作為光遺傳學和生物交叉學科博士,吳萱在光學物理學術領域也有一定的建樹,她非常專業地要求我以光作為刺激媒介,對庫茲馬的神經細胞的進行毫秒級操控。我按照她的指令進行操作後,意外就這樣發生了——庫茲馬從昏迷中醒來,強行掙脫了束縛,打開了醫療艙的大門,利用權限關閉了我對他的位置定位後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