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我與我周旋久Deal with me for a long time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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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城獵愛尼祿十一點鍾左右被明哲的電話震醒:“安期!她跑了!跑了!”

“你打錯電話了。”尼祿掛掉,轉了個身繼續睡覺,結果被安期一個平底鍋砸在頭頂:“剛才是明哲的電話對不對!”

“是打錯電話的……”尼祿縮進了被窩裏。

“少騙我了,我給他設置了特別鈴聲!”安期揪住他的金色長發把他的腦袋拔出來,“別睡了你個混蛋!都中午了,快去做飯!為什麽我每天都要做家務,我是老媽子麽!你到底什麽時候交房租……快把電話還給我!”

經受不了魔音摧殘的尼祿把手機塞他嘴裏,轉了個身繼續睡覺。

安期回撥明哲:“阿哲,怎麽了?”

“壹月她逃婚了!”電話那邊的明哲咬牙切齒,“這個女人!別落在我手裏!”

“呃……”安期一臉無奈,“阿哲你是中邪了麽?你昨天還說死也不要和她在一起的……哦我曉得了,你也被魅惑了,你稍等一下,我揍一頓尼祿。”

明哲聽著電話對麵傳來的打架聲,心緒不寧:“現在的關鍵是她居然逃婚了!

她怎麽敢!幫我找到她,安期,以後我兒子認你做幹爹。”

“他沒什麽興趣。”戰鬥勝利的尼祿發泄完起床氣,踩著安期的身體進衛生間洗漱。

安期哭泣著爬回餐廳,坐上自己的位置,打開電視機,發現正在插播一則新聞:“今天早上十點左右,一輛勞斯萊斯卡瑪格飆車下山,嚴重擾**通秩序,引起交警方麵廣泛關注。”

一輛老爺車出現在屏幕上,背後緊跟著幾輛黑色轎車,在大街上橫衝直撞,在小巷子裏撞飛水果攤,從卡車肚子下貼地開過,還各種甩尾逃開交警,上演現實版飆車大賽。因為是路人拍攝,所以比監控要清晰得多,安期目瞪口呆地發現,開車的人是壹月。

“這車技?!”安期深受打擊,他都沒有駕照,壹月就已經是老司機了。

主持人繼續一本正經地播報:“隨後明家發聲,承認飆車者為明少爺的未婚妻,明家將對此事負責。正當社會各界紛紛譴責之時,明家發布全城通緝,承諾誰將其送回明家,即獎勵十萬元人民幣。原來今天下午本是明家少爺的訂婚典禮,奈何未婚妻出逃……劇情**迭起一波三折,網友紛紛表示是一場豪門大戲。目前輿論最為關心的問題是:少奶奶為何逃婚?A、私奔。B、財務糾紛。C、其他原因。請編輯短信發送至123456參與有獎競猜環節……”

屏幕上,明家老爺子站在如夢似幻的婚禮草坪義正詞嚴地譴責孫媳婦,下一秒,鏡頭切換到寶貝車行的老板。

記者:“請問作為明家的親家,您對您女兒逃婚有什麽想說的?”

“我什麽都不知道啊!”爸爸哈哈大笑,“她昨天去修了個車,今天就要訂婚了,我是剛才看電視才知道的,沒有人通知我。”

記者:“這、這樣麽?那麽您其實不支持這門婚約麽?”

“孩子開心就好。”爸爸笑道。

安期目瞪口呆。

尼祿抓著一頭亂毛出來:“把遙控器給我。”

“出大事了!他們上電視了!”安期指著屏幕讓他瞧。

“鄉鎮電視台,有什麽關係。”尼祿落座,撥弄著碗裏的飯粒。

安期依舊緊張地盯著電視屏幕。

鏡頭遊移,壹月被五輛車圍在了斷頭路上,眼看插翅難飛。可她抬手在眼前一裝,又對下車的保鏢們說了些什麽,他們立馬回到了車上讓出路來,讓她離開了。

主持人道:“看來少奶奶在明家很得人心。”

隻有安期知道完全不是這樣,拍拍尼祿的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尼祿笨拙地把紅燒大排夾到自己碗裏:“唔,是阿芙羅狄忒之戒。”

“那是什麽?”

“希臘神話中的愛神,也就是羅馬神話中的維納斯。”

“愛……愛神?”安期很快明白過來,“你是說,她讓這些人,都愛上了她?”

“神話中的阿芙羅狄忒掌管愛情,她也有一條金腰帶,能讓所有看到金腰帶的人愛上她。愛神戒的功用也與傳說中完全相符。見到愛神戒的人就會愛上她,她手上的紋章則可以讓兩個人墜入愛河或者結下仇怨……你這道菜做得太鹹了。”尼祿三兩口吞下大排,苛刻地點評著。

“有本事你做啊!”安期一捶桌,換上外套打算出門。

“喂,你根本沒動筷,這對主人家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這不就是我做的麽,哪門子主人家啊!你起床就吃、吃了還嫌這嫌那你不是更沒禮貌麽!我們得去告訴壹月真相防止她亂來吧?!你怎麽還在吃吃吃啊你是豬麽?!”

“因為是你做的啊。”尼祿一本正經道。

安期目瞪口呆:“你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會說話?”

尼祿眨了眨眼睛:“因為我是意大利男人啊。”

“好好好你快吃你快吃吃完就走!把你的聖斯汀棋盤帶上!我們一定要比任何人更先找到壹月才行!”

壹月好不容易將身後的人甩掉,老爺車卻發動不起來了。她罵了句娘,完全不知道事情怎麽會演變成這樣。現在她意識到她不太想跟明哲談戀愛了,但是好像由不得她回頭……一雙大手突然按上了她的車頭。壹月的心拎到了嗓子眼,卻發現攔她的人是城南中學以卡司為首的那幫混混,她在鬆了口氣的同時,換上了冷酷的表情。

她下車,砰地一聲甩上車門:“現在有事,沒空和你打架。”

卡司痞痞地把手插進校褲口袋裏:“我不是來找你打架的。”

“哦?是為了把我送回明家,贏那十萬元的獎金?”壹月冷哼一聲,按了按自己的指骨,“你恐怕沒那麽容易得逞。”

兩人正針鋒相對,明家的車隊堵住了巷子口。卡司使了個眼色給手下:“把人攔好了。”接著便身手敏捷地自水管爬上了二樓。

他蹲在上頭,對壹月吹了個口哨:“上來。”

壹月眼見無路可去,隻好遵命。

卡司帶著壹月跑到頂層,在複雜的地勢下左突右拐,遠離了那片居民區。等明家的人再次消失在視野裏,卡司停下了腳步,轉身不悅道:“喂,你怎麽突然和明家那小子好上了?”

壹月鬱悶地蹲在天台邊,俯視著川流不息的街道:“別問我,煩著呢。”

“他欺負你了?”卡司踹了她一腳。

“沒有。”壹月的表情突然有些茫然了,“我以前喜歡他嘛,然後就想著,有天他喜歡我那該有多好。但是真有那麽一天,我卻覺得一點也不開心。”

卡司切了一聲:“你什麽眼光!像他那種徒有虛表的男人有什麽好?”

“他是白馬王子誒。”壹月歎了口氣。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麽模樣。王子是要娶公主的,你是公主麽?”

“有沒有念過書啊?王子也娶過灰姑娘,懂不懂?”

“是麽?”卡司摸不著頭腦。

壹月嫌棄道:“你就是傻。”

卡司也不與她計較:“那他要娶你,你怎麽跑了?”

“我也搞不清楚,就是覺得挺沒勁的,還不如剛才跟你一起爬水管。”

卡司聽聞此言,耳朵發燙,沉默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開口:“其實……”

背後,風衣獵獵作響。卡司和壹月憑著野獸般的直覺回頭,看到一個穿黑風衣的少年站在高處,懷裏抱著一把刀。另外一個年輕人跟他穿著同一製式的製服,打著一把鐵傘,從單片眼鏡後望著他們微笑。

“你們是誰?”卡司將壹月擋在身後。

“您背後的這位小姐得到了一枚奇怪的戒指,並且深受其苦,我們是來提供幫助的。”年輕人眉眼彎彎地笑著。

“什麽戒指?”

卡司不明所以,壹月卻心下一沉:“你們怎麽知道?”

“我們是專門管理這類戒指的人,戒指給您帶來的困擾,我們深表抱歉。”說著,年輕人上前,打開一個水滴狀透明容器,“隻要將戒指扔到裏麵,一切魔法就會消失,灰姑娘。他們不會再追著你,生活將複歸原樣。”

壹月猶豫著,將手按在了戒指上。

“等一下!”有人一把推開了天台的門,喝止了壹月,“他們說謊!戒指選擇了你,就是你的東西!不要被他們騙了!”

壹月認得這兩個家夥,和明哲一個班的小子和外國人,三人是好友。既然是同學,壹月自然相信他們的話,護住戒指倒退一步。手持鐵傘的年輕人卻瞬間欺近她的門麵,嘴角上揚:“交出來吧。”

兩人中間閃過一道刀光。

穆先生臉色立變,收攏鐵傘格擋,借著刀上傳來的衝勁一個翻身,跪在地上滑出幾米遠。

“誰給你的自信,在我麵前對女神出手。”突入戰場的尼祿挺直了脊背。

背後壹月紅了紅臉。

“所以你到底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會說話?!”安期炸毛。

“都說了,因為我是個意大利男人。”尼祿護在壹月身前,凜然如不畏死的騎士。

下一秒,一直不發一言的零把刀頂出一寸,從天而降,輕而易舉抵住了安期的脖頸。

穆先生鼓掌,轉身看向尼祿三人:“把戒指交出來。”

尼祿攥緊了手:“把戒指交出來你會放過他麽?”

“看零的心情。”穆先生笑道。

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刀刃陷入安期的脖頸,滲出一道血紋。安期承受著疼痛,卻完全無法動彈,零又在他的身後,他沒有辦法使用眼中的波塞冬紋章,隻好將求助的眼神投向尼祿。

尼祿咬牙切齒,讓壹月就範的話,海王戒和愛神戒都將不保!可是不交,安期又在他們手上,在零下手以前,他又有幾成的把握救下安期呢……“讓開!”背後的壹月突然發話。

隻見她平推出右掌,一道桃紅色光芒瞬間籠罩了安期和零。

安期前一秒還因生死未卜而緊張僵硬,下一秒,眼淚刷一下就流了下來:“你把我弄得好痛……”

零心疼地收回了刀,從口袋裏摸出止血帶處理起他的傷口。

“你每次看到我,都這樣……”安期哭著埋怨他。

“對不起。”一貫沉默寡言、鮮有表情的零,此刻也帶上了愧疚的神色。

“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的。”安期怯怯地把手搭在他的手背上。

零糾結了幾秒鍾,反握住了他的手,兩人深情對視……穆先生、尼祿:“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呀!”

“暫時沒問題了!”壹月語調輕快地對尼祿稟告,“我讓他倆陷入了愛河。現在,他喜歡安期還來不及呢,不會殺他了!”

“把安期變回來啊!”尼祿按著她的雙肩猛搖,“把安期變回來啊我要忍不住打你了!”

“我從來沒有試過收回來啊!”

“反向!反向使用煉化陣就可以了!”

“明哲的人來了。”卡司俯視樓下的街道,提醒壹月。

“他總算來了!”尼祿鬆了口氣。

壹月臉色一變:“你和他是一夥的?你也要抓我回去?!”

“顯而易見,快跟我走!”卡司拽著她的手跳下屋頂,借著雨篷的緩衝,滾落到狹窄的樓梯上,一眨眼就不見了。

穆先生亦是說了句“後會有期”,消失不見。

明哲上樓的時候,就看到尼祿一個人站在原地:“壹月呢?”

“跑了。”

明哲一把拎起他的領子:“你們兩個人還攔不住一個女人!”

“安期跑了!”尼祿崩潰,“安期跟著那個零跑了!”

“怎麽回事?”明哲沉下了臉,“大圖書館也幹預了?”

皮革馬利翁之戒與酒神戒的事,他雖然沒有參與,卻聽安期原原本本講過。如果有大圖書館插手,事情無疑會變得更為複雜。

“壹月拿到了阿芙羅狄忒之戒,能夠魅惑他人、掌管姻緣。圖書管理員跟我們幾乎同時找到了她,我們就打了起來,然後……然後壹月居然讓安期和那個零陷入了愛河!我一回頭他們就不見了!”尼祿掏出手機,撥通了安期的電話。

摩天輪下。

“你這樣掛斷他的電話,真的好麽?”零凝視著安期的側臉,似乎連眨眼都不舍得。

安期將手裏粉紅色的冰淇淋遞給他:“難得來遊樂園約會,難道你想被打擾?”

零輕笑:“聽你的。”

說著,將手腕上的通訊陣統統抹掉。

樓底下的小巷中。

穆先生久久聯係不到零,長長地歎了口氣:“戀愛中的少年真是棘手。”

然後,他蹲下身,望著被煉化陣束縛得動彈不得的卡司與壹月,笑得眉眼彎彎:“要委屈你們先和我走一趟咯。”

說著,一把敲下了她手上阿芙羅狄忒之戒,裝進艾薩克之瓶中。

戒指有一瞬間想要分解逃脫,然而被看不清的絲線四處纏繞,懸浮在容器中,恍若被囚禁。

明哲坐進車裏的時候,接到了未知號碼的來電:“忒修斯權戒擁有者,久仰。”

明哲蹙起了長眉:“圖書管理員。”

“正是在下。”穆先生掃了眼身旁捆成一堆的壹月和卡司,“您的未婚妻現在在我手上,如果您想要救回她的話,就拿戒指來換。”

明哲闔上了眼睛:“什麽地方?”

穆先生報了串地址,那是郊外無人的廢棄工廠:“最好隻身前來,如果帶些人馬,也隻是徒增損傷罷了。”

“了解。你不要傷了她。”明哲說完吩咐司機,“去滄海路104號。”

這個時候,車門被拉開了,皇甫曦兒將長發撥到耳後,一臉理所當然地坐上後座。明哲不得已地起身往裏讓讓:“你來幹什麽?”

“她身上有古怪。”

明哲冷哼一聲:“壹月是我未婚妻,你有什麽資格管我家的事。”

“我是為了你好。”皇甫曦兒並不生氣,隻是平靜敘述著,“她不知道有什麽法子可以控製人心。昨天我莫名其妙被她手上的粉光捕獲,心裏隻覺得她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剛才清醒過來,才覺得十分荒唐。我想你和你爺爺都是這個情況。”

明哲沉默不語。

“你知道?”皇甫曦兒掃他一眼,“知道還去?綁架她的人問你要的東西,很重要吧?”

“不論愛情是怎樣開始的,愛情就是愛情,她是我的人。”

皇甫曦兒很是詫異,最後轉過了臉:“你要這麽一條路走到黑,就隨你。”

明哲吩咐司機開門:“下車。”

“我不是為了你去的,”皇甫曦兒淡淡道,“我是為了壹月。”

“你為什麽總是追著我們不放?你很恨煉金術士麽?”安期枕著零的肩膀坐在摩天輪上。

“你真的忘了我麽?”零輕聲問。

安期打量了他半晌,搖了搖頭。

零冷笑:“天底下的煉金術士都薄情。”

安期不明所以:“還有別人和我一樣傷了你麽?”

“我的家人都是被王權者殺死的,我要報仇,可我又太無能,圖書館給我了複仇的機會。”

“但那隻是極個別的壞胚子,很多煉金術士,包括王權者,他們都是好人。”

“你見過的煉金術士有多少?”零反問。

安期語塞。

“並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善良。很多人得到了力量,就會膨脹,就會以為自己有權擺布其他人的命運,甚至掠奪他們的生命……要徹底杜絕這種現象的發生,除了讓權戒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別無他法。”

“可借著強力肆意擺布他人的命運,甚至掠奪他們的生命……不正是你正在做的事麽?”

零瞳孔一縮,整個人僵住了。

明哲一個人踏入廢棄工廠時,穆先生早已布下天羅地網等待著他。他擎著傘從高處跳下來:“真是不愛江山愛美人呢。”

明哲越過他的肩膀,望向坐在束縛陣中的壹月和卡司:“她沒事吧?”

“隻要你不打算使用煉金術解救她,她就會沒事。不然的話,後果很嚴重哦。”

壹月喂了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那些戒指,究竟是什麽東西?”

“是由賢者之石打造的至高寶器,被戒指選中的人,就會擁有近神的力量,被煉金世界尊稱為——王權者。”

壹月一愣:“王……王權者?”

穆先生敞開風衣,指了指懷裏的阿芙羅狄忒之戒:“你原本差點就成為了愛與美之神,不過你似乎不是很願意呢。”

“那他呢?!”壹月望著明哲,“他又是誰?”

“忒修斯,擁有交換能力的王者,”穆先生一推眼鏡,眉眼彎彎地笑,“你愛上了了不起的男人。”

“所以……交換我用的是,他的權戒?”

穆先生打開容器,放在明哲的身前,眼睛卻盯著壹月:“他是自願的。”

明哲猶豫了片刻,伸手捋下戒指,懸在透明容器上空。

“別傻了!你根本就不是自願的!”壹月怒吼,“你根本就不會喜歡上我這種女孩兒,你心裏很清楚!是因為我對你使用了魅惑,你才會變成這樣!”

“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明哲凝視著她的眼睛,鬆手。

“不——”

伴隨著壹月的怒吼,修長的美腿橫空一掃,狠狠踢飛了穆先生手上的透明容器,明哲的戒指掉落在地,然後迅速分解為黑色砂礫,重又回到他的無名指上凝出實體。在場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壹月望著少女格鬥的姿勢:“皇甫曦兒……”

“沒聽到她說不要麽?”皇甫曦兒收回橫踢的腿,“就算你今天為了救她,放棄了那枚戒指,她也不會高興的,因為這都是假的。”

明哲一愣,隨即靈機一動:“快,給他倆鬆綁!你不是煉金術士,那個煉化陣對你的物理攻擊無效!”

“了解。”皇甫曦兒走到煉化陣外,隔著十萬八千裏拔出匕首,捏著刀尖準備投擲。

壹月和卡司嚇得抱成一團:“你瞄準一點啊!”

“沒用的,我近視800度。”

“那你別救我們了,求求你!”

然而匕首已經旋轉著朝他們的門麵襲去……“啊!!!!!”

篤地一聲,匕首插入綁繩之中,繩子落地,壹月和卡司同時揉了揉手腕起身。

皇甫曦兒得意地勾了下唇角。

明哲攔在了穆先生跟前:“來,咱倆過過招。”

穆先生一臉鬱悶:“說好的一個人來,現在變成了一對四。”

“而且我們倆可更能打哦。”壹月和卡司獰笑著上前。

“那就後會有期了!”穆先生打開鐵傘,朝他們微微一笑,步入早已準備好的空間門消失不見。

“等一下,我的戒指!”壹月樂極生悲,追了幾步,卻不知道追去哪裏。

明哲撿起地上的透明容器打開,裏麵赫然是她的阿芙羅狄忒之戒。戒指失去了束縛,變成了一道桃紅色的霧氣,回到了她的手指上。

她誒了一聲:“剛才不是在那個煉金術士身上麽?”

“我拿被曦兒踢落的空容器,交換了他懷裏那個。”明哲朝她展示了自己鐵灰色的戒指,“別忘了我是忒修斯,掌握著交換的技能。”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望著她的眼神有點得意,又有點羞澀。

壹月麵對著這樣的眼睛,猶豫了很久,終於朝他伸出手:“結束吧。”

桃紅色的光線自他眼中重新回到權戒中,明哲臉上愛慕的表情消失了,有些怔忡。

“對不起給你造成了這樣的困擾。”壹月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以前很喜歡你,總覺得隻要能夠追上你的腳步,什麽都願意去做。但是……我突然發現,我會因此而變成另外一個人。我還是更喜歡我自己現在的模樣。所以,對不起。”

壹月咧嘴,笑得燦爛:“我可能,沒辦法再喜歡你了。”

“啊……哦。”頭一次被這樣表白的明哲有些不知所措,眼睜睜壹月和卡司肩並肩地離開了。

背後傳來腳步聲,明哲發現皇甫曦兒也正準備走。

“等一下!”他追了上去,“你晚上有空麽?”

“我是被我爸爸逼著來參加你的派對的,我從沒見過像你和你爺爺一樣傲慢自大的人。選老婆?虧你們想得出來。就因為我們穿著禮服、打扮得漂漂亮亮去你們家做客,你就把我們看低,認為我們隻是一群沒有智商的花瓶。而壹月好好來你家修個車,你就因為她的家境不如你、她的個性有點男孩子氣,把她拉去做擋箭牌。修車怎麽了?女孩子不能修車麽?我真好奇有什麽樣的女生是你會好好尊重的。我唯一清楚的就是,就算你成為世界首富,我也不要和你這種人在一起。”

說完,皇甫曦兒高傲地仰著下巴離開了。

“呃……我想你剛才的意思是沒空。”明哲盯著自己的腳尖說。

End

零頻頻低頭看手上的煉化陣,安期問他:“怎麽了?”

零有些無奈:“穆先生已經回到了大圖書館,叫我回去。”

“那你就快回去吧。你們的人知道你和我在一起,要擔心的。”

零笑起來:“你真是善解人意。”

安期沐浴在這樣溫柔的目光中,隻覺得什麽都願意為他去做,捋下了手上的海王權戒遞給他:“你帶走吧。”

零麵露驚訝。

“不然你不好交差……呃!”

零突然重重將他推在牆上。兩個人湊得極近,呼吸牽纏著。零凝視著他的眼睛,輕聲說:“我不想要權戒,我隻想要和你在一起。”

“安期——!”氣喘籲籲的尼祿趕到遊樂園,一見到這場景,瞬間就凝出他的銀弓。

安期受了驚嚇:“事情不是你想象得那個樣子,他並沒有傷害我,也不是在抱權戒!”

零搭腔:“我們隻是身不由己。”

“混蛋!殺的就是你個身不由己!”尼祿目眥欲裂。“你們倆統統給我去死!”

就在這時,安期和零眼中的紅光突然消失了。兩人愣了三五秒鍾,慢慢回過頭凝視著彼此的臉,然後各自倒下狂吐起來。

安期招呼尼祿:“殺了他!殺了這個混蛋!”

尼祿一腳踩上他的臉:“我看你先去死吧,混蛋!”

兩人打鬧間,零已經離開了。尼祿想要追出去,安期拉住了他:“今天算了。”

“因為今天是你們的約會紀念日麽!”尼祿要把他活活打死。

“因為今天……他跟往常不太一樣,你看。”安期指著遠處。

那裏,神色冷酷的零站在冰淇淋車前,買了一個粉色草莓口味的,然後默默地離開了。

“喜歡粉色和草莓的男人應該是有故事的男人……”安期聳肩。

“你在看哪裏?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出來聽到沒有!”

“為什麽突然那麽凶啊!我隻是談了一場不到兩小時的戀愛而已!”安期不明所以。

尼祿沉默幾秒鍾:“因為我是個沒有戀愛可以談的意大利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