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骨灰房

趙殿青抱著劉惠斌的腦袋,一路跟著我來到中間那個陰宅門口。

我看他那模樣實在好笑,又裝出一副不苟言笑的威嚴模樣道,“你來砸門!”

這家夥如蒙大赦的把頭顱放在地上,拎起了錘子,高高舉起,你還別說,這家夥力氣還算可以,砰的一下,正砸在門上,破開一個大洞,隻是錘子順勢彈起,反震力也不小,他一下子抓握不住,錘子脫手,旋轉著落在地上,不偏不倚正砸在他的腳趾上……

事情發生的總是太快,來不及處理,趙殿青已經坐到了地上,抱著腳滿地翻滾。

殺豬似的慘嚎。

“啊呀……疼……”

我怕他把喪屍引來,上去把他的嘴捂住,惡狠狠的瞪道:“疼點兒好,還是沒命好!”

“給我閉嘴!”

他緊咬嘴唇,眼眶含淚,直抽冷氣,可好歹是憋住了哭叫,就那樣可憐巴巴的望著我,轉而又把鞋子脫掉,齜牙咧嘴的去掉襪子看時,隻見小腳指一片血肉模糊,烏青紫紅……

“我要回去,我不行了……”趙殿青抽泣這說道。

“不行!”我嚴正拒絕道。

“你為什麽這麽對我,我又沒招你……”趙殿青又說道。

“因為我們不要廢物,如果你什麽也做不了,我就把你趕出去。”我眯了眼睛,俯身正視他的眼睛道,聲音很輕,卻應該很有壓迫感。

聽我這麽說,他突然不吭聲了,默默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再次拎起了錘子。

我暗暗點頭,沒等他砸,一腳把門踹開了。

這果然是個陰宅,曾經我聽見樓上有動靜時,總會爬上樓來,希望和戶主說說這陰宅的事兒,希望他把這房子另作他用,準備和諧的和他商量,結果每次上來,裏麵明明有人,就是不給我開門,任憑我敲的手酸臂軟,沒想到這次我終於進來了,卻是以這種方式。

這房子根本就是毛坯房,裏麵沒什麽家具,隻有幾個破桌子爛板凳,門廳走道空****的,吊著一盞快要落下的白熾燈泡。再往裏頭,一眼看到了客廳裏,滿屋頂的黃色紗帳,白紅色的符旗,把整個客廳遮的詭異陰森,好似雲山霧繞。

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因為上次的紅紗帳事件,我對這些紗帳極其厭煩,見到這些東西就想把它們揪下來。

由於雷達掃描過,確認安全無誤,我沒在意的徑自走進,伸手就拽那些紗帳,抓在手裏猛扯,立刻帶下來一大綹,我手不停歇,直到把樓頂拽的幹幹淨淨才算停下。

抬頭看房頂,都是一個個的膨脹釘栓,排成數排,就是來固定這些紗帳的,此時已經被我拽的七零八落,顯出一個個細小的坑洞,這些洞也不打緊,裝修的時候很方便修複,畢竟是毛坯不是,往下看時,隻見客廳正方,坐落著個通頂高的大櫃子,分為上下三層,最上麵一層擺滿了黑白遺像,中間那一層則是數不清的牌位,還有巨多的骨灰盒,骨灰盒上還有照片,寫著某某之靈位的字樣,再往下,則是香爐燃香,還有符紙銅錢之類的供物,一盤盤的果品糕點……

櫃子前麵,卻是一個香案,上麵又是一堆供奉之物,還有一個火盆,明顯是用來化紙的。

由於我進來先把紗帳扯下,地上此時鋪滿了紗帳,一部分甚至把這香案也遮住了,有一條紗帳一端還沒有徹底落下,釘子夾在那通頂櫃子的頂部,另一端則是搭在香案上,我看著礙眼,就又想去扯,還沒走到跟前,那釘子自動脫落,紗帳緩緩飄下,竟罩出了一個人形。

就好一個人坐在那裏,而那紗帳正好把他罩在其中,剛才由於紗帳彭起,竟是直到現在才發現這裏有個人。

這下把我嚇的不輕,雷達上並沒有喪屍的白點,也沒有綠點,怎麽會有個人形。

我感覺腦子有點兒不夠用了,再次查看了雷達,依舊是空空如也,那‘人’的位置根本沒有任何標識。

我有點兒沒底兒,這雷達現在讓我越來越頭疼了。

本來感覺它挺牛,後來出現了掃描麵的問題、閃爍的問題,又出現了大蒲公英的問題,莫非現在又出故障了?

它每次出故障都給我帶了了大麻煩,因此搞得我十分緊張。

不會出來個什麽大怪物吧。

趙殿青一直在我身後,他對這些東西不比喪屍少害怕一點,一直縮在我身後,顯然他也發現了那個詭異的‘人’,腳步焦躁,滿臉驚恐,好像時刻做好逃跑準備。

我看的有些生氣,末世裏麵處處危機重重,一點兒擔當和膽量都沒有的人,怎麽能讓隊友信任。

就連基本的恐懼都無法克服,還有什麽用。

我那槍指著他,做了個單手拉扯的手勢,意思是讓他把那紗帳扯開,他哆嗦了一下,挪了幾步,卻又縮了回來,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都快哭出來了。

我看的更是火起,幹脆喝道:“去!把那紗帳扯開!”

不吼還好,一吼之下,竟直接縮到了地上,揪都揪不起來,好似一灘爛泥。

我曹!

又玩這一套,這回我可不想跟他客氣,你不是不起來嗎?

我把槍插在腰裏,從背後取下斧子直衝他腦殼砍下,下手毫不留情。

我就不信你一直不動。

砰的一聲,砸落在地,火花四濺,這小子骨碌了一圈麻溜的站起,指著我道:“你真想殺人!”

“去!不去我真宰了你!”

趙殿青咽了咽口水,終於走了上去,一步三回頭,臉都哭喪成了麻花,我連推帶踹,終於把他逼到了那‘人’身後,見他哆嗦著抓住紗帳一角,閉著眼睛發了一聲喊,猛然一拉。

紗帳緩緩飄下,一個跪在地上,雙手合十的人出現眼前。

竟然是個泥胎,身上彩繪描摹,顏色豔麗,眉細眼長,雙耳垂肩,我看的稀奇,怎麽做個泥菩薩給這家人祖宗下跪?這家人心得多大啊,不怕遭報應嗎?

我又打量一番發現了端倪,原來這泥胎上,刻了幾行字:不孝子海功,遠在異國他鄉,謹以此像,常年跪拜先祖,企恕不孝之過,子欲養而親不在,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時間,年,月,日。

媽的!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

這哪是佛像,這純粹是個假孝子。

老爹老娘活著的時候不孝順,死了你做個泥胎常年跪著,草泥馬的害人精!也不知道那個混蛋法師出的主意,這樣管個幾把用。

愚昧,可笑。

可悲,可氣!

我去你大爺的骨灰房!

我去你大爺的假仁假義!

我去你大爺的!~

我把斧子掄圓了,把這泥胎砍得稀巴爛,一斧子有一斧子,沒有一絲疲倦,把泥胎砸碎了還是不鬆手的繼續砸,直到看見其中還有一些符紙,稻草小人的物件兒,還流出了一絲汙血,我覺得有些詭異,可也不放在心,直接扔進了火盆裏,一把火化了。

對待父母親人,就得趁著有時間多盡孝道。

什麽子欲養而親不在,這都是他媽的推托之詞,活著時候你不想養,死了說子欲養親不在,真他嗎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