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二個人
從船廠出來，已經是深夜。把那些特警臨時征調來的醫生送回醫院之後，史征明他們索性上了特警的車，讓一位特警開他們的車拉著穿全套防護服的秦姐跟在後麵，秦姐一直喊悶喊熱，但史征明沒理她。
史、廖二人早已跟李政說明了在中心會議室裏的發生的事情，史征明把領導人單獨留下他講的那一番話也非常淡化處理後簡短說了兩句。但即便如此，李政也被驚得像是電視機裏爬出的貞子一樣，張嘴瞪眼不知道說什麽。
隻有那位剛剛得到領導人單獨接見並且布置任務的特警隊長非常興奮，一個勁的給他十個手下介紹他在電視屏幕上見到他的大老板的經曆。
“首長那才叫派！”這位名叫王偉的特警大隊大隊長滿臉紅光，剛摘掉頭盔的頭發被汗水浸的濕漉漉的，在車裏的空調下麵還飄著一絲絲的熱氣：“說話不緊不慢，但是說的很清楚，聽上去讓你很舒服，一點架子都沒有，跟你們說，跟電視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樣！”
“王隊長……”史征明插嘴說道。
“啊！史組長，您別客氣，您叫我小王就行了，剛才首長說了，一切聽您的命令！您讓指東我絕不打西，以後可要靠您多多提攜啊……”
史征明連連搖手，心道這王偉剛才看著還挺英武幹練，這會怎麽一下變得這麽世故？轉念又一想，自己在機關每天麵對的人還不都是如此，他王偉要是沒有一點逢迎的本事，怕是也當不到特警隊長的職務，心下便也釋然。
“哪裏的事！是王隊你自己能力好，才讓首長給看中了，我已經離開部隊很久了，以後隊上的事，還得王隊你自己多出出主意！”史征明也換上單位那一套跟王偉套近乎。
“哪裏哪裏，史哥你謙虛了，你走過的橋比我走過的路都多，還是得多多教育我們這些小輩。”王偉見史征明也沒有奪他權的意思，便也順著杆子往上爬。
“我說史哥……”王偉突然左右看看，擠到史征明邊上的座位，跟他咬起耳朵來：“剛才首長說，你可有任意授予正團以下級別的權力！到時候您可得提拔提拔小弟啊……”
史征明一聽心想這是哪跟哪啊，他王偉是武警特警，他是一公安警察，倆人根本不在同一係統，怎麽可能給他授予軍職？沒想到領導人還給了這一戳，不過對付王偉這種極想上位的年輕軍人來講卻著實是一個好辦法。他斜眼一看王偉的肩章，不過是個“一毛二”，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正連，便忍著笑眯著眼耳語回去：“兄弟你好好幹，這趟事幹好了，你肩上再加一條杠不成問題！”
王偉聽聞臉上都笑開了花，鼻子眼睛都擠成一團，連連給史征明道謝。
“兄弟，你是怎麽接到首長的命令的？”史征明跟王偉打了一會哈哈，又相互敬了兩回煙之後，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哦……”王偉聽到這個問題卻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伸手撓了撓後腦勺尷尬的笑著說：“那個……我們不是從徽州省調過來的嘛，昨晚上我們值夜班，今天一天沒事，早上我們睡了一覺，到中午，一直都沒命令下來，我尋思著閑著也是閑著，就帶著兄弟們去一個開飯館的老戰友那裏喝了兩杯，這不他們反正也沒生意嘛……”
“然後呢？”史征明揮揮手讓他別講那些細枝末節。
“正喝著呢，我手機響了，是我在徽州省的領導，完了說了兩句，他說現在是首長要跟我說話！我一個激靈酒就醒了……完了就是你知道的了，讓我們趕緊趕回駐地，穿好防護服，找醫生來這裏……”
“那你們趕回駐地的時候見沒見著其他人，駐地別的戰士？”
“啊？”王偉皺著眉頭又撓了撓頭：“我光顧激動了，這到沒太在意，好像是沒什麽人。”
史征明皺著眉頭陷入了沉思。
“咋了史哥？嗨，首長都說了，讓咱跟著你，那還有啥可說的。”
“哦……不是，我想其他事呢。”史征明連忙搖頭岔開話題。
這時史征明兜裏的手機響了。史征明掏出手機看了下屏幕，發現是耿楓的電話號碼，連忙掀開翻蓋接了起來。
“喂……耿楓，你在哪裏？”
“史隊！”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也有點熱切，這一天發生的時間太多，太過漫長，以至於史征明聽到耿楓的電話都有些恍惚——“我在林立人家……史隊你怎麽樣，還好嗎？”
“還好，局裏怎麽樣了？”
“胡局一天都沒見著人影，到下午外麵就亂起來了，都說病毒泄露，屍體都上街了，然後大家都慌了，局裏又一個領導都不在，大家就陸陸續續的回家了，我和林立人堅持到六點，但還是沒有領導過來，我們就……”
“別管那些了！”史征明在電話這頭急切的揮手，就像是耿楓能看到一樣：“我現在接到首長的直接命令，要我成立錢潮市防疫應急小組，我任組長，現在要求你也加入小組！”
“首長？”耿楓的聲音遲疑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說：“你說的是……？”
“對！就是大大！”史征明馬上回答：“記住這是一個誌願工作，你可以選擇不參加，另外問一下林立人要不要參加，告訴他我需要他！”
電話裏傳來耿楓幾聲略帶欣喜的呼喊，然後是一陣讓史征明耳朵發癢的大聲：“我當然參加了！我反正是孤身一人在錢潮市，我問過林立人了，他也參加！我們到哪裏找你？回局裏嗎？”
“好！”史征明心中一喜，多了兩員他熟悉的幹將，讓他心裏頓時多了一些底氣：“到省微生物研究所，宋南一宋教授那裏，你知道的。”
“哦……對了，關於那個羅巽寒，林立人有發現。”耿楓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似得說道：“我讓他自己向你匯報。”
“喂……史隊！”林立人的聲音聽上去也有些興奮：“我查到還有一個人了！”
“什麽還有一個人？”史征明腦子一下子沒拐過彎來。
“羅巽寒說的這個世界上隻有兩個人懂他，一個是汪政毅，還有一個我查到了！”
“哦！是誰？”史征明一下精神起來，連聲問道。
“宋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