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指揮部
被秦姐一打岔，三人的悲觀情緒倒是緩解了許多，反正事已至此，奇點也好、崩潰也罷，都不是他們能左右的，更何況他們現在有秦姐在手，總算往合成疫苗成功的路上邁出了一大步，剩下的事情，應該在匯報了秦北麓之後，由他們去協調解決。
三人想起秦北麓那副胸有成竹堅毅果敢的形象，心裏都不由得升起一股底氣。是啊，現在在努力解決疫情的又不是隻有他們三個人，奇點來了又如何？現在有秦姐這把鑰匙在，到時候集全國甚至全世界的力量，說不定能把研製疫苗的時間大大縮短呢！
史征明啟動車子重新上路，這次他拐過一個路口，避開了原本在他們前方的那具屍體。在路上，他們從收音機裏大約知道了今天一天錢潮市發生的事情。自從他們早上離開市區前往女子監獄的時候，城市裏便陸陸續續出現了如軍營和監獄裏一樣的急性發病病人，一些病人甚至發病之前好好的在上班購物什麽的，突然之間便栽倒在地上吐下瀉，短短一兩個小時之內就命喪當場。
三人在路上都給各自的家人打了電話報平安，史征明在得知自己的父母孩子還有在病房隔離區的夏涼都平安無事之後，心裏重重的鬆了口氣。他想讓秦姐也打個電話給家人報平安，她卻說說自己早已孤身一人，沒有家人。
指揮部在錢潮市城北，他們剛過了江，在城市的最南端。還沒走到一半，天就全黑了。他們沒有再遇見屍體，但也沒碰著一個活人，如果不是樓房裏的點點燈火，史征明甚至有一種全世界的人都突然消失了，隻剩下他們幾個的錯覺。這讓他愈發的心慌意亂起來，他掏出煙盒想抽支煙緩解胸口的憋悶，打開煙盒卻發現裏麵已經空空如也。“媽的！”他心裏暗罵一聲，把煙盒揉成一團塞進門邊的儲物格。心裏的不祥之感越發強烈起來。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預感一般，車子在船廠門前的馬路口子上便被攔住了去路。
“壞了！”廖凡看著前方兩個穿著防護服手斜跨著95式突擊步槍的士兵喃喃的說道。
“我們去指揮部！”史征明開門下車一手指著前方，一手掏出證件對攔路者大聲說：“我們是疾控中心的……”
兩名士兵同時搖頭，其中一人說：“不行！這裏被封鎖了，任何人不能通過！”
“封鎖？”廖凡急道：“為什麽封鎖？”
“我們不清楚，我們接到的命令就是封鎖這個路口，任何人不得進出！”
“是誰下的命令？”史征明追問。
“裏麵……”那士兵一轉身，指著舊船廠緊閉的大門，塗了朱紅色防鏽漆的鐵門在夜色中黑魆魆的聳立著，上下都沒有一絲燈光透出，顯得毫無生氣。
史征明三人都怔了怔的不知道如何才好，原本滿心希望能在這裏找到依靠，卻不料吃了個重重的閉門羹，更可怕的是，這個抗擊病毒的指揮部，疫情防治的大腦，此時卻像是自身出了什麽大問題，處於癱瘓狀態。
正在三人束手無策的時候，一陣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的傳來，翹首一看，隻見遠處馬路上，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飛速的駛來，到進了才看到車身上白色的“特警”字樣。特警車毫不減速，一直到史征明覺得就要撞上他們的時候，才猛地刹車，輪胎發出刺耳的尖叫聲，將將停在他們麵前，一群穿著明黃色防護服的人魚貫而出，其中一個在攔路的士兵麵前站住出示了一份文件。
“我們奉命進入防疫指揮部，這是手令！”那人站的筆直，聲音洪亮，顯然是個軍人。
哨兵接過手令看了看，又檢查了來人的證件，點點頭，又朝自己的同伴揮揮手，兩人一起搬開路障。
“同誌，裏麵出了什麽事？”史征明總算找到機會，馬上問道。
那人轉過身朝史征明上下看了兩眼，不耐煩的說：“你們是什麽人？這裏是一級疫區，請馬上離開！”
“我們是疾控中心的，本來就在這裏上班！”廖凡趕緊上前一邊掏證件，一邊急道。
那人接過證件看了看，馬上麵露喜色的說：“廖博士？你們都是一起的？”
廖凡連連點頭稱是。
“正好，你們一起來吧，你們比我們有經驗。”那人邊說邊從車裏拿出三套防護服遞給三人：“穿上防護服，裏麵出現疫情了！”
對於這個消息三人倒也不是太意外，從路口看到穿著防護服的警衛士兵開始，他們就知道裏麵肯定出事了，隻不過內心不願意承認罷了。
“王隊長，裏麵情況怎麽樣？”史征明已經從寒暄中得知特警的姓氏，一邊穿防護服一邊問道。
“我們也不太清楚……”王隊長搖著頭說：“我們接到的是中央下來的直接命令，讓我們組織一批醫生進指揮部救援……”王隊長停了停又壓低聲音說：“現在市裏情況很不樂觀，中午的時候人一鬧，很多政府部門的工作人員也都逃回家了，現在除了我們軍隊暫時還穩定之外，其他的都不太好。”
史征明聽完怔了一怔，心裏閃過一個念頭，不知道自己單位怎麽樣了，耿楓和林立人他們還堅持在崗位上嗎，又想起他們在查的羅巽寒的案子，不知道進展有進展沒有。
“大史，想啥呢？”一旁的李政已經穿好防護服，見史征明愣神，走過來幫他係扣子。
“哦，沒啥，不知道裏麵怎麽樣了……”史征明連忙晃晃腦袋，把雜念拋出去。
“哎！”李政重重的歎了口氣，幫史征明把頭盔戴上，又幫他貼脖子上的魔術貼，“這一波變種太厲害了，估計裏麵不會太好！”
“不過總應該比監獄強！”李政又給史征明綁上最後一圈膠帶，語氣又樂觀起來：“監獄裏還保下半個區，大半人呢！指揮部裏有這麽多專家，還有隔離措施這麽好的實驗室，總應該更好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