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回城
“我真沒想害人，就是想弄點錢花花……”坐在史征明他們車子的後座，秦姐穿著防護服，一直哭哭啼啼的。廖凡和餘羅輝順利的把她救了出來，然後讓她在北區洗了澡，餘羅輝先從北區大門走出監獄，把防護服留在門口不遠處，廖凡再去拿回來，給秦姐穿上，史征明和李政則從南區原路返回，開上車去北區接上二人。
“掙點錢花花？”坐在她旁邊的李政沒好氣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你害了多少人啊？”
秦姐低下頭把頭盔貼近膝蓋又抽泣起來。
“奇怪……”前排副駕駛座的廖凡從耳朵旁放下手機說：“吳主任的電話也沒人接。”
“大概在開什麽緊急的會議吧……”史征明嘀咕道。
“最好是這樣。”廖凡看著窗外空無一人的街道輕聲說。
這次過江他們沒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撓，除了搬開層層的鐵馬費了點力以外其他一切順利。此時已經天近黃昏，西邊的江麵上浮著一輪紅日，江麵被染成血紅色，隨著浮沉的碎浪，刺的人眼睛生疼。往東看，則是一片黑魆魆的水麵，升騰著一片沉重昏暗的江霧，一群野鷗從江麵上掠過，嘎嘎叫著飛向遠方。遠望城市的高樓，那些高聳巍峨的玻璃幕牆，也是一麵血紅、一麵漆黑，麵目猙獰的直插蒼穹。
“有點不對勁……”史征明伸著腦袋隔著擋風玻璃左右看著空**無人的馬路，輕聲嘀咕道。
“是啊……”坐在副駕駛座的廖凡也點頭應道：“太安靜了……”
往日裏，這樣華燈初上之時正是下班的晚高峰時間，即便是受權杖病毒的影響上下班的人不多，但再不濟也不至於一個人、一輛車都不見。三人都驚愕的茫然四顧，就像是剛從爛柯山歸來的砍柴人。
“打開收音機聽聽！”李政突然大聲吼道，突然爆發的聲音把史征明和廖凡都嚇了一跳。
廖凡按下中控台的收音機開關。
“請市民們不要恐慌！盡量呆在家裏，不要外出。市防疫中心、應急辦正在處理……”
汽車突然急劇的減速，廖凡低下的頭猛的往前一衝，砰地一聲，重重的撞在前麵的儀表台上。廖凡捂著自己的額頭，一邊揉一邊抬起頭，正想埋怨史征明一句，卻發現史征明張著嘴，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就像是見了鬼一樣。廖凡也轉頭朝前麵看去，隻見前方不遠處的路麵上，一個長發、身穿白衣的女人躺在地上，一團黑色粥樣嘔吐物從她的嘴裏一直流到馬路上，和黑色的柏油路麵融成一體。
史征明把檔位拍到倒檔，猛地一踩油門，車子急速的往後退去，直到退出幾十米遠，史征明才緩緩的停下車，呆了一會之後，一把把空調進氣開關扳到內循環的位置。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都是驚駭莫名。
這時候收音機裏的聲音清晰的傳出來。“市民們，如果你們看到有屍體或者發病的病人，請第一時間報警或撥打緊急電話XXXXXXX，同時做好以下幾點防護措施：1、迅速遠離屍體或發病病人；2、第一時間戴上口罩，如果沒有口罩，請用衣物包好口鼻；3、不要試圖救助或搬動病人，要想幫助別人，必須先保護好自己……”
“屍體上街了……”李政喃喃的自言自語。
“怎麽會這樣？”史征明艱難的吞下一口唾沫。
“奇點……”廖凡輕聲嘀咕：“奇點到了……”
“你們……這是咋了？……”正在三人呆若木雞，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的時候，一直埋著頭哭的秦姐有些怯生生的問道。
“對啊！”史征明猛地回頭，指著秦姐低吼道：“我們不是有她嗎？你們不是說她就是製造疫苗的鑰匙嗎？有她就可以，我們還來得及！是不是？”
“大史……”李政輕聲說道：“疫苗的製造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我們先要分離出血清，繪製DNA圖譜，哪怕合成出疫苗也要先經過動物實驗，然後再人體試驗，從研發到投入生產，最快也要半年的時間。”
史征明臉色一黯，雙手捂著臉跌坐在座椅靠背上，甕聲甕氣的說：“那怎麽辦？難不成隻能在這裏等死？”
“你幹什麽？別跑！站住！回來！”三個人正愣神呢，隻聽得後車門砰地一聲，李政突然厲聲大吼。史征明一回頭，隻見秦姐正在馬路上奪路狂奔，隻是受限於身上笨重的防護服，跑的歪歪扭扭的，像是兒童樂園裏的吉祥物。
“我操！”史征明罵了一句，飛快的解開安全帶追了上去。吉祥物自然不是現役警察的對手，幾步之後秦姐便被史征明撲倒在地。
“不要啊！”秦姐嘶聲尖叫，“不要拿我做藥引子！我都是騙人的，我沒有特異功能，不會道法，你們別殺我！”
史征明一邊死死按住秦姐，一邊跟追上來的廖凡和李政麵麵相覷，不知道秦姐鬧哪門子的幺蛾子。
“什麽藥引子？”廖凡撓著頭納悶的問。
“他！”秦姐一翻身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史征明說：“他剛才不是說，那我做啥疫苗的藥引子麽？”
“哎！這是哪兒跟哪兒啊！”廖凡捂著額頭連連搖頭：“說你是製造疫苗的鑰匙！不是藥引子！”
“啥？鑰匙？做鑰匙也不行啊！”秦姐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
“嗨！”廖凡急的跳腳，原地轉了一圈才甩著手說：“不是鑰匙！是拿你做……哦不！不是拿你做什麽，你知道為什麽監獄裏的人都死了就你沒事嗎？”
秦姐茫然的搖了搖頭。
“因為你是天生免疫者！你身體裏有殺死權杖病毒的免疫細胞！你天生就不會被病毒傳染！”廖凡吼道。
“就跟得過麻疹的人不會再得一樣？”秦姐盯著廖凡怔怔的說。
“對！”三個人異口同聲的喊。
“那……你們要我咋樣？”秦姐還是帶著狐疑問道。
“就抽你幾管血，沒別的！”李政在一旁插話說道。
“真沒別的？”秦姐還是有些不太相信。
“真沒別的！”廖凡跺著腳大叫。
“而且很有可能，你的血會拯救這裏整個城市的人！”史征明把秦姐從地上拉起來：“到時候你就是英雄。”
“真的？”秦姐兩眼放出光來說：“那能減刑不？”、
“我去申請！”史征明打開車門把秦姐塞進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