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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她被隔壁的動靜吵醒。

強睜開眼睛,隻覺得頭痛欲裂,滿床都是陽光,已經過了早餐時間。她竟然睡了這麽久,卻又想不起昨夜都發生過什麽。

隔壁房間一向安靜,今天卻吵得很,仔細分辨,依稀可以聽見女人的笑聲。

她簡單洗漱了一下,覺得胃裏空得難受,隨手換了一條長T就往餐廳走。經過隔壁的時候,門恰好開了,有穿抹胸裙的女人走出來。

她向後退了一步,女人也沒看她,隻轉頭向門內說了聲再見,用的是日語。女人揚長而去,步子邁得風情萬種,留下一股濃鬱的香水味。

她打了個噴嚏。

原本關上的門又打開了,有穿著白色浴袍的男人倚著門,露出半張臉來。

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是作為一名整形外科醫生,她給這半張臉打了滿分。男人對她笑了一下。她麵無表情地收回目光,走兩步,忽地想起來,這是前一日從浮山登船的那個霧藍色頭發的男人。

這個時間,自助餐廳裏的人不多,她挑了角落裏的位置,隻拿了一份三明治和咖啡。她喝了口咖啡,又覺得沒什麽胃口,隨手從書報架上拿了份英文報紙。報紙的新聞都是舊的,她看看過時已久的日期,啞然失笑。

有人將一杯水放在她桌上。她抬頭,認出那張臉,是她隔壁的新房客。男人換了一件米色亞麻的襯衫,霧藍色的頭發在光線幽暗的角落裏並不是太紮眼。

“蜂蜜水,解酒的。”男人眨了一下眼睛,仿佛目睹過她醉酒的狀態。

她在昨晚的記憶裏翻了翻,翻不出任何關於這男人的痕跡。

“謝謝,不用了。”她推開那杯水,沒有任何感情地拒絕了,她從不喝陌生人的水。

男人笑起來,露出一排小白牙。

她忽地就想到了沛沛,沛沛是牙醫,沛沛若是在這兒,一定會讚歎這男人的牙齒長得真是完美。

“不介意我坐在你對麵吧?”男人又問。

“如果介意呢?”她再次拒絕。

那麽多座位他不坐,幹嗎要坐在她麵前,她心裏惱火。

男人聳聳肩,卻仍舊笑著,仿佛一點兒都不覺得尷尬。他端著餐盤又走兩步,在對麵的一張桌旁坐下來,這樣算起來,也算是坐在了她對麵。

她的胃口仿佛全沒了。

男人坐在那兒,接了一個電話,用日語低聲講了兩句,然後掛掉。隔了兩分鍾,有打扮得花蝴蝶一樣的女人疾步過來,經過她身邊的時候,香水的味道照例害得她又打了個噴嚏。

她暗暗看了一眼,這女人並不是之前見過的那一位。

女人坐在了他對麵,擋住了她的視線。

她能聽見他們交談的聲音,兩個人都講日語,一個溫柔婉轉,一個柔情蜜意。

她迅速地吃掉了半個三明治,然後起身,餘光中看見男人湊近那女人的臉,很是親昵。可是即便如此,那男人卻飛快地向她送了一記秋波。

嗬,渣男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