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打雪仗
待冷冽的冬風吹枯了所有的樹木，吹紅了少男少女們的耳朵和臉頰，整個校園的人兒都在期盼著雪的降臨。皚皚白雪覆蓋的校園，簡直是大家冬日裏玩樂的樂園，三五一群推雪人的，嘻嘻哈哈打雪仗的，輕輕搖動樹幹讓雪簌簌墜落以捉弄同伴兒的，或是等到雪結成冰後在上麵撒歡兒滑行的……
這天上午，正上著課，盯著窗外樹上的鳥兒走神兒的於陽突然用右胳膊輕輕碰了碰一旁的覃思月，覃思月稍稍扭過身子，在草稿紙上寫道，“怎麽了？”
於陽筆尖在紙上歡快地舞動著，“快看窗外，飄雪啦”。
覃思月眼裏露出了驚喜之色，瞄了眼窗外，眉眼似乎都笑了。
“下課了去打雪仗啊”於陽刷刷地寫道。
“這麽點兒雪一時半會兒積存不下來吧”覃思月寫完，在一旁畫了一個癟嘴的哭臉。
接下來的時間，聽著聽著課的時候，覃思月也會趁著老師不注意，偷偷瞟一瞟窗外，看窗外是否還在下雪，雖說她很怕冷，但對雪的熱愛自記事起就很濃烈，小小的個子，穿得胖乎乎的，每次趁爺爺奶奶不注意，就偷偷跑出去玩雪，時常偷偷捏個小冰旮遝在凍得通紅的小手裏。再大些，就是拉著叢嫣加入到院子裏男孩子們打雪仗的陣營中，或是兩個人憑著想象堆出奇奇怪怪的雪人來。
下課後，各個班級的男生女生都湧出教室，來到操場上，看著天空中飄著的雪花，笑著鬧著，仿佛感覺不到天氣的寒冷似的，直到上課鈴聲響起，大家才無奈地朝教室奔去。
“要是雪能積存下來就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打雪仗了”叢嫣拉著覃思月一邊向教室跑著，一邊氣喘籲籲地說著。
“是啊，我也想打雪仗”覃思月也微喘著氣回道。
雪花洋洋灑灑飄了一個上午，操場上像是鋪上了一層白色的紗幔，離堆雪人和打雪仗需要的厚度可差得遠呢，整個教室的人似乎都有些鬱悶，一到下課時間，大家要麽擠到窗戶旁，要麽湧出教室來到走廊，關注操場上積雪的厚度，眼看上午的課都結束了，操場上還隻有薄薄的一層白，大家的興致也都少了許多，乖乖準備午睡了。
覃思月迷蒙中被於陽輕輕推了推，隻聽於陽極力壓著語氣中的興奮道，“覃思月，快醒醒，快看操場”。
覃思月“嗯”了一聲，算是應答了，把腦袋轉了個方向，準備繼續睡，這會兒於陽突然伸手捏了捏覃思月的耳朵，一下子覃思月耳朵上傳來的涼涼的觸感，便讓她驚醒，皺著眉頭正欲發火，於陽迅速伸出手指，指著窗外。
順著於陽的手指，覃思月透過窗戶，看到校園裏積存下了厚厚的一層雪，一旁的房屋屋頂也被白雪覆蓋，她心情一下子雀躍起來，小聲地說道，“這下終於可以去玩雪了”。
“走吧，我們偷偷去”於陽順勢慫恿道。
她瞄了眼牆上高高掛起的時鍾，隻有十來分鍾就午休結束了，隨即擺擺手道，“等午休起來再去吧，叫上大家活兒一起去”。
“好”於陽點了點頭，轉過頭輕輕趴在課桌上，繼續看著窗外飄舞的雪花。
待鈴聲一響，覃思月立即衝到講台，“嘿，大家快醒醒，操場上積雪了，可以打雪仗啦”。
所有人都從昏睡中醒來，整個教室的動靜仿若沉睡了多年的魔獸突然醒來似的，三五成群地都朝著操場奔去。
覃思月拉著叢嫣一馬當先，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衝下了教學樓，來到了操場。
“你倆看球”蘇洛從地上抓起一把雪，在說中搓了搓，便超著覃思月和叢嫣跑動的方向丟了過來。
“快快快，打他”覃思月不甘示弱，和叢嫣迅速投入了戰鬥。
聞聲而來的同學們自覺得分成了兩派，女生加入到了覃思月和叢嫣的陣營，而男生則加入了蘇洛的隊伍。這樣浩浩湯湯的打雪仗隊伍便在操場上撒開了，歡聲笑語，雪砸落在衣服上的聲音，地上踩著發出的沙沙的聲響，都不絕於耳。
“啪”地一聲，覃思月感覺到自己的後背被攻擊了，轉身看到於陽搓著雪球，在對麵得意地笑著，她迅速抓起一把雪，追著於陽丟過去，跑著丟著，一個接著一個，嘴裏還喊著，“於陽，你這個小人，居然暗算我”。
這樣打打鬧鬧、追逐著的時間一下子就過去，隨著上課鈴聲的響起，眾人都意猶未盡，步伐不似下來玩雪時健步如飛，不情願地朝教室走著。
待大家全部落座，班主任老師走進了教室，她一眼便掃到前排同學頭發上未散盡的雪，再環視了一圈教室，幾乎每個人的臉頰和耳朵都紅彤彤的，不少同學衣服也幹一片兒濕一塊兒的，便知道他們大概是去操場撒潑玩雪了，“咳咳，看你們這群潑猴，剛才玩雪玩得可歡樂，趕緊都去接點熱水來喝，別感冒了”。
講台下坐著的人都有些驚訝，平日嚴肅刻板的馬老師居然讓他們現在上課時間去接熱水喝，都端坐在椅子上，不敢動作。
“都愣著幹嘛，五分鍾，快去”她加重了語氣。
語畢，教室裏課桌碰撞的聲音、腳步聲便響起，覃思月站起身，正準備跟著隊伍跑出教室，“給我，我幫你”，於陽一邊說一手就接過了覃思月手裏的保溫杯。
覃思月怔了怔，轉頭看了看教室，隻要是男女同桌的，男生幾乎都發揮了紳士品格，幫著身旁的女生接水了，而女生都安坐在座椅上，有的在搓著手，有的在揉著頭發，‘看來咱班男生都還挺仗義嘛’。
不一會兒，接水的人便先後回到了教室。“給”於陽將自己的玻璃杯遞給了覃思月，見覃思月疑惑地盯著她自己的保溫杯，勾起嘴角看了看覃思月紅彤彤的手，“放心，我不搶你的保溫杯，用玻璃杯先暖暖你的爪子”。
“哦”覃思月乖乖接過保溫杯，將雙手覆在玻璃杯兩側，然後轉過頭溫柔地笑著，“於陽，謝謝你啊”。
於陽聽著覃思月一本正經地道謝，呆了兩秒，還沒來得及說‘不客氣’，就被馬老師的聲音打斷了，“好了，都靜一靜，翻開課本，準備上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