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冬日約定
米莉絲似乎吃準了希爾會答應她的要求，一位雜星師對於城堡而言並不重要，但他是劍士學徒，又有雜星師的魔法加持，日後的戰鬥力不容小覷。
魔法師自持高貴，向來不會去刻苦磨煉身體，他們有靈敏的頭腦來釋放魔法，足以應對任何突發狀況。
人類在世界上逗留的時間有限，沒人會去選擇同時修煉太多。
希爾的腦袋裏想的並不是這些，而是威爾金斯師父會不會責怪他的選擇。
“尊敬的米莉絲小姐，我現在隻會揮劍，師父還沒有教我劍法。”
米莉絲噗呲一聲樂出來，“距離過年慶典還有四十天，以你的智慧，足夠學會劍法，我也會教你火魔法！”
她伸出手來與我擊掌，這是群星大陸做出約定時的通用手勢。
希爾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米莉絲做了個鬼臉，就蹦跳著跑了出去。
次日清晨，威爾金斯就抱著膀子，一臉嚴肅地站在院中等著希爾到來。
希爾當然知道會有什麽結果，米莉絲肯定要求威爾金斯傳授劍法了。
“小子！那個令人頭痛的頑皮米莉絲昨天找你了？”
希爾吃不準老人的脾氣，低著頭不敢直視。
“抬起頭來！男人要敢作敢當！”威爾金斯提高了聲音。
希爾一咬牙，扯著脖子大聲喊道：“是的師父！他讓我幫忙參加過年慶典的比試！我還不會劍法！”
“那就學！小子！你要吃的苦可更多了！”
威爾金斯咧開滿口黃牙，哈哈大笑著拍打希爾的肩膀，用的力氣太大以至於拍得希爾咳嗽連連。
根據希爾前世的經驗，當老師突然變得喜怒無常時，就知道這件事情對他同樣很重要。
“從兵器架上拿一把鐵劍，然後完成訓練動作後，去後院樹下找我！”
威爾金斯第一次允許他拿劍，希爾感到既緊張又興奮。
纏繞著麻布的粗糙劍柄，與溫熱的木劍不同，劍刃更加輕薄，稍有不慎便會傷人。
希爾小心謹慎地揮動著鐵劍，訓練的時間再次延長，直到過了午飯時間，他才收起劍，屁顛屁顛跑到後院。
“就這麽想學劍？不過要記住，提前接觸到女人，對你的劍沒有任何好處。”
希爾當然知道，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
“看好了，我的劍招需要很強的連貫性。”
威爾金斯當著希爾的麵，放慢速度施展了一遍他賴以成名的絕技，海潮劍法。
希爾看得入神，劍刃光影流轉，跟自己曾經見到過的那些劍法完全不同，他的劍更加實用，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想到此處，希爾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想法，如果將前世的劍法在這裏施展，會是什麽樣的效果？
大學的選修課裏，他選擇了兩年的太乙遊龍劍，雖是強身健體所用，但也未嚐不可一試。
“所有的劍招，都是見招拆招，與人交手對敵時，還需多多變化，等你練上三五日，就開始實戰！”
威爾金斯的訓練再度加碼，連那些以堅韌刻苦著稱的城堡衛士，都看得於心不忍。
殊不知在每天的訓練完成後，希爾還會跑進藏書館，接受米莉絲的魔法教學。
伯爵女兒對魔法的理解很透徹，她簡單說一遍，希爾就能明白其中原理。
那些必要的口訣類似於化學配方，每一步都正確，最終就能引發魔法反應，從體內不知名的某處地方，湧現出法力。
希爾還發現，自然界中的各種元素，都可以用來釋放魔法。
有了這個發現，他趁著黑夜無人時偷偷跑出城堡，在郊外釋放土元素的魔法，竟然能造成超過書中記載近乎十倍的威力。
幸好冬天的夜比較長，希爾才得以晚上行動。
米莉絲每天勤奮進出藏書館，伯爵誤以為她一改往日的頑劣，選擇刻苦學習。
直到有一天他撞見女兒偷偷拿著魔法石出去，才知道她這些天都在忙什麽。
“我想讓威爾金斯的學徒在過年慶典時幫我！”
“私自給劍士使用魔法，是違反規定的，他隻能自己變強。”
蒙克伯爵當然不知道希爾會魔法，並且在法術的造詣，比劍更強。
米莉絲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隻得耍小孩子脾氣。
“這是規定，我也沒法改變，現在把魔法師放回原處，那東西太危險了。”
魔法石裏蘊藏著大法師的力量，平時可以用來測試法力濃度，米莉絲很好奇對所有元素都表現出親和的希爾，究竟能達到何種地步。
她總有一種預感，希爾跟別的雜星師不一樣。
此時剛結束訓練的希爾正要去洗漱，被迎麵走來的三個青年攔住去路。
從高到矮的三人，是蒙克伯爵的三個兒子，米莉絲的哥哥們。
長子艾裏鄙夷地對希爾說道：“聽說是你答應幫我妹妹？老威爾金斯那兩把刷子都學到手，也不夠我們打的！”
次子艾頓附和著“我請的可是遊俠的學徒！比你強壯得多！準備好挨揍了嗎？”
隻有年齡相仿的三子艾德華沒說話，同樣局促地看著他。
希爾微微躬身施禮，“諸位大人的好意心領了，希爾會早做準備。”
他繞開這群少爺們往遊廊裏走，背後傳來一連串的嘲諷聲，“滾回家捕魚去吧！漁民的兒子還想拿劍！用的是不是甩網的手法！哈哈哈哈……”
他們瞧不起小妹妹，因為她奪走了更多的父愛，所以連帶著希爾也被討厭。
這種同胞手足之間的明爭暗鬥，是希爾三十多年來從未經曆過的。
他默默下定決心，如果遇到對方，要狠狠教訓他們一頓。
什麽遊俠，在劍與魔法並用的自己眼裏，都是狗屁！
希爾在之後的日子裏愈發努力，盡管還伴隨著驅之不散的嘲諷，他全部都置若罔聞。
又過了一個月，城堡中過年的氣氛愈發濃烈，希爾也有些想念近在咫尺的父母姐妹了。
正當他認真揮劍時，身穿輕甲的劍士盧卡斯，從遊廊走下來，來到他的麵前。
“你該需要一場男人之間的戰鬥來提升自己了，願意和我較量一下嗎？”
希爾收劍而立，他認得對方，城堡裏最年輕的劍士，令衛兵們敬佩的盧卡斯。
“盧卡斯先生，還請多多指教！”
希爾渴望與更厲害的人戰鬥，雖然對方是成年人，又是富有經驗的劍士，但希爾所表現出來的進攻欲望，令盧卡斯眼前一亮。
劍法犀利、目光堅定，進退有序、招式不散亂，盧卡斯看得眼前雪亮。
“威爾金斯還真是找了個好徒弟！小心右邊！”
盧卡斯的劍招古靈精怪，要說海潮劍是澎湃洶湧，盧卡斯就是跳舞的精靈。
每一劍的角度都很刁鑽，希爾很快敗下陣來，滿頭大汗，渾身衣衫都是破損的地方。
“再來！”
希爾深呼吸穩住身形後，悄然為自己釋放出了加持法術，體力和速度瞬間提升。
盧卡斯馬上感到不太對勁，便拿出五成本事來對付希爾。
兩人的交戰從中午，一直持續到了傍晚日落，連盧卡斯都累得氣喘籲籲。
“好小子！今晚上我請你去吃點夠勁的！成天吃麵包，男人不需要太多的麵包！”
盧卡斯拉著希爾，不由分說地往塔樓外麵走去，這一切景象，躲在窗口後麵的威爾金斯都看得清楚。
希爾的成就，甚至能超過劍王……威爾金斯扔掉煙頭，久久不能平複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