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劍士學徒
第二天清早，徹夜未眠的希爾就跑進城堡裏，躲開路邊睡著的流浪漢，小心翼翼來到伯爵塔樓前。
城堡街巷四處的炊煙嫋嫋升起，迷蒙的煙霧縈繞在希爾周身，幹柴與稀粥的混合香味，讓希爾吞咽口水。
希爾拿出懷中揣著的熱乎土豆，也顧不得扒皮，就狼吞虎咽起來。
伸著懶腰的威爾金斯，恰好從塔樓窗口處走過，正好看到了希爾。
“鬥狗小子！早晨吃那個，可沒法堅持一上午的訓練！上來！”
希爾老老實實聽話，順著旋轉樓梯走到二層遊廊，威爾金斯領著他前往廚房，那邊有幾位體態豐韻的廚娘，剛製作好熱乎的早餐。
摻著黃油的麵包、油烹雞蛋、切片的血腸，大碗的熱粥裏還有新鮮雞肉碎末。
簡直要比希爾家過年時吃得還好，這還是伯爵府普通的一餐。
威爾金斯拿出一個腦袋大的木碗，放在希爾麵前，盛滿肉粥。
“想要在廝殺中取勝，第一要做的練習，就是吃得多！”
沒有一個好胃口，是難以長時間揮劍的。
恰好希爾的飯量相當大，這個歲數的男孩，正是吃不飽的年紀。
這一頓飯吃了三塊麵包、一大碗粥、五個雞蛋，一整根血腸。
威爾金斯叼著煙卷，笑吟吟看著他狼吞虎咽。
“是個好苗子！這飯量不輸我當年！”
希爾則是在考慮，下一頓這樣好的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吃上。
劍士擁有的稱號，都是久經戰事考驗得來的，威爾金斯的劍法如海潮般綿延不絕，想要學會他的劍，要有相當的耐心。
整整一上午的時間，希爾都在舉著與真劍相同重量的橡木劍，按照威爾金斯的教學方法，他必須每天堅持揮劍一千下。
“揮劍，要配合呼吸、步法，把你的雙眼聚焦於劍刃之上！劍就是手臂的延伸，你看到的地方，就是劍刃劈砍的地方！”
“動作要沉穩！不要求快！貪功冒進的都英年早逝了！”
“專注！不要在意院子裏的其他人！他們都是豬玀！太在意別人的眼光，會讓你的劍變得遲鈍！”
威爾金斯的訓練，引來了伯爵塔樓中其他人的注意。
馬拉維城堡的衛兵們，平時都住在塔樓內，蒙克伯爵花錢養著他們，用優渥的生活換取他們的忠誠。
當得知威爾金斯收徒後，大家立刻對希爾產生了興趣。
上年紀的衛兵都會選些看順眼的半大孩子來訓練，但嚴酷的訓練很少有人能堅持住。
“我賭那小子能堅持五天！”
“威爾金斯那麽古板，這訓練量換做咱們，恐怕都堅持不住吧？我賭三天！”
“兩周應該不成問題！”
“下雪之前，或許他會和我們一起跨年。”
衛兵之中時間最長的賭注，是年輕的劍士盧卡斯所下，這位來自海鹽之地的劍士，很看好希爾。
希爾當然聽得見衛兵的大聲討論，起初的他很難不受他們的幹擾，每每如此，威爾金斯都會用樹枝打掉他的木劍，然後臭罵一頓。
上午足足三個小時的揮劍訓練，令希爾感到精神恍惚，幸好中午的夥食更加豐盛，得以彌補他空虛的身體。
“下午跟著廚子學習解刨、草藥，一個合格的劍士，必須博學多識！”
威爾金斯幾乎不會給他在白天喘息的機會，這就導致希爾的夜晚時間飛快，幾乎都是在沉沉的睡眠中度過。
跟著他訓練，實在太過辛苦，希爾經曆了前所未有的折磨，手腳迅速長出水泡、又變成老繭。
在這裏有合身的衣服，吃不完的食物，這些東西在盡量安慰著希爾的身心。
一周過去，半月過去，一個月過去，轉眼又過了三個多月，希爾從一開始的疲憊不堪，到如今每天有使不完的力氣，他的種種改變，看得威爾金斯信心滿滿。
“我絕對有可能培養出一位劍王！”
此生沒能到達這個境界，是威爾金斯畢生的遺憾，但他從希爾身上，看到了這個希望。
揮劍出劍氣，身形來去如風，掌握如何對抗魔法師的技巧，然後戰勝一位同級別的人物，便自然登上這一階層。
希爾同樣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變化感到欣喜，這幅受過七星灌溉的身體，似乎有無窮無盡的潛力。
往常一天的訓練量，此時的他用半天就可完成，剩餘的時間他喜歡在伯爵的藏書館裏琢磨，因為那裏的書籍中，有著許多魔法書。
希爾欠缺的正是這方麵的知識，對於這個世界的魔法如何產生，他充滿好奇。
記載各種基礎魔法的書籍上，寫著冗長的口訣，想要構造出什麽樣的魔法產物，需要嚴格吟唱對應口訣。
希爾馬上意識到，這種類似分解步驟的解釋性文字，理解通透之後就可以省略。
他伸出手來，按照書中所寫，很快凝聚出一團跳動的火焰。
碎石、旋風、水流，手中的物質不停變換，短短一個下午的時間，希爾就窺視到魔法的門徑。
正當他為之興奮時，藏書館的樓梯上傳出驚呼。
“你是雜星師！你會使用魔法！”
希爾受到驚嚇，轉身踉蹌幾步，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書，散亂得到處都是。
手中的水流失去控製甩向樓梯，幸好對方也會用魔法，揮手瓦解掉這個蘊含少量魔力的法術。
蒙克伯爵的小女兒米莉絲，在上次觀星禮中成功得到星神福佑，成為了一名火星師。
根據賜下福佑的星辰不同，他們會得到不同元素的青睞，所以會產生許多種類的魔法師。
而沒有得到福佑的人中，有極少數概率會成為雜星師，一種法力薄弱、能調動少量自然元素的低等魔法師。
“米莉絲……我好像隻會一點魔法……”
希爾為秘密的泄露感到緊張，米莉絲跑下樓梯來到麵前，目光狡黠仔細看著他。
“你是威爾金斯收的學徒！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是雜星師？既然這樣，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米莉絲在伯爵的七個孩子裏排行最小，卻也最聰明。
“什麽交易？我沒有錢。”
“不是錢，過年慶典時，你要為我出戰！這樣我才能為你保守秘密！”
在群星大陸有許多古典規矩，過年時貴族的後代們，會進行慶典比武，當然也包括眷屬的搏殺，這是贏得榮耀和改變身份的大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