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第一日-青銅麵具-芷奴

“什麽辦法？”

小五的腦子裏根本還沒有逃走的概念，但卻不自禁跟著光頭叔的思維走，想著該如何逃走。

光頭叔再次拍了拍棺蓋：“有它，我們就能撞開門，衝出去！”

光頭的話音剛落，門應聲而開，被門板隔絕的陽光撲了進來，讓二人眼睛一花，看著門的方向，朦朧白光中有幾個人影閃了進來。

小五眯著眼看清其中一個是帶他來這兒的覡人，另一個穿著族尹的衣裳，小五認得，是他的族兄，老族尹的長子，計春。

“真是羨慕小五呀，可以陪同父親一同踏上登天之路，從此父親在幽都為神，小五也能與父親一道縱享榮華，其樂何極呀！”

計春心情大好，看著小五頭上的黥字，在少年的額邊，用烙著他所在的族名氏號：計。

氏號隻能是貴族才能擁有，比如計春。

小五雖是計氏族人，卻屬奴籍，除了額頭上自小被烙上的“計”字之外，他不能有自己的氏號，在家行五，便被稱作小五，和光頭一樣，隻是一個與他人區別開來、不至於混淆的名字而已。

計春拉過身邊的女子，逆光中，小五見計春把著一個半**孩的胳膊，女孩瘦瘦小小的，上半身寸縷不著，低首含胸，一副緊張害怕的樣子。

“小五，我知道你長這麽大還沒嚐過女人的滋味，到‘那邊’如何能服侍好父親？”

計春將女孩推向小五，女孩跌跌撞撞朝小五撲來，小五不欲接卻怕女孩兒摔倒，猶豫片刻，伸手接住，見女孩倒在懷中，手掌所觸盡是令他心動的滑膩，心中慌亂，連忙將女孩兒略略推開一點。

“她叫芷奴，剛滿十四，賞你了！”計春看小五發窘，益發得意，聲音不自覺大了三分：

“小五，可別辜負今夜良宵！”

說罷，計春笑著轉身出門，身後覡人將門關上，在關門的一瞬，小五看到在靠牆處立著一張大弓，曾掛在族尹家明堂正中、讓他無比心動的髹漆大弓。

門關上，將光明隔在門外，那張弓也沒入黑暗之中，隻餘一片漆黑。

女孩被小五身上的粗麻衣上的細微毛刺撓刺得不舒服，微微扭動身子，小五才驚覺手還攬在女孩肩上，觸手微涼，耳朵一熱，手忙腳亂將女孩推開。

女孩驟然失去扶持，幾乎摔倒，手撐在粗糙土牆，勉力站直身子，不知因為害怕抑或害羞，蹲在地上，將頭埋進膝間。

“你叫芷奴？”光頭叔的聲音又從牆角響起。

“嗯……”朦朧暗光中，小五見女孩雙臂攔在胸前，手握拳在口中輕咬。

眼睛漸漸適應屋內的暗，小五沉下心，慢慢摸向大弓的方向，摸索著將大弓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小五用力掛上弓弦，試了試力，握持的手感讓小五感到心安。

但沒有箭，小五眼睛睃巡了一大圈沒有找到想要的。

小五的聲音與光頭叔同時響起。

“光頭叔知道箭矢放在哪裏嗎？”這是小五在發問。

同時響起的是光頭叔的聲音：“你過來。”

小五問光頭叔，而光頭則是對芷奴說。

女孩看著小五。

她被計春賞賜給小五，就是小五的人了，行止便該聽小五的。隻是自小被支使慣了，光頭發出的明確無誤的指令讓她心中遲疑，不知該不該聽。

“小五，你把芷奴給我，我便告訴你箭矢在何處。”

少年看著渾身哆嗦的女孩，沒想到身在奴籍的他，有一天竟能擁有屬於自己的女奴，對光頭叔的提議，他同樣遲疑著。

老族尹已經死了不少日子，明天是老族尹下葬的日子，按覡人所言，明天他將追隨老族尹的腳步踏上“登天之路”，芷奴屬於他的時間隻一個晚上而已，芷奴不能幫他剝獸皮，不會為他縫衣裳，更無法在他上山打野物時為他煮食、燒烤，從這點來看，這女奴於他沒有絲毫用處。

“不管是逃出去，還是跟著族尹去‘那邊’，弓再好，沒有箭矢也是無用。你拿著一張空弦，什麽也做不了。”

見小五猶豫，光頭叔“**”著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