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變再變

人去樓空,空****地樓裏隻剩下幾個人,數多燈光依舊明亮,照著飛簷彩繪般的裝飾,裝飾下的幾張麵容越發清晰。

“無歸”也許是個身手高明的人,但他絕不是個聰明的人,隻因他已失敗,敗的一塌糊塗!

顧不得肩上的疼痛,他問道:“你怎麽不殺我?”

這讓黃衣人覺得不可思議,他自己完全的不明其意。

林天又為何不殺他?

傲孤雪冷冷道:“你不能死,至少你應該死的有價值。”

黃衣人冷笑道:“何為價值?”

傲孤雪冷冷地看了眼,哼道:“說說你背後的勢力,興許能夠死的體麵。”

黃衣人搖了搖頭道:“不行!”

傲孤雪道:“真的不行?”

黃衣人冷笑道:“你也忒把我看低了!”

傲骨雪惋惜地歎道:“我不想動手的。”

黃衣人道:“你本就不必動手。”

傲孤雪笑了笑,道:“好啊,我不動手,就讓他動手吧。”

他果然就退了兩步。

黃衣人依舊不敢鬆口氣。

林天瞥了眼他,問道:“你真不說嗎?”

黃衣人沉默良久,問道:“我若說了,你能放我離開?”

林天點了點頭。

黃衣人道:“江湖人言林探手的名譽極好,希望不是沽名釣譽,以虛掩實的人!”

林天道:“你可放心。”

黃衣人看了眼一旁的傲孤雪,指道:“他也能放過我?”

傲孤雪也點了點頭。

黃衣人再沒有顧忌,竟然真就說了出來:“我是‘潛龍門’的人物,屬‘風’。”

林天稱道:“呼風喚雨,有趣的緊!”

黃衣人驚愕道:“你都知道?”

林天笑道:“我才知道。”

黃衣人歎息道:“我不明白,這麽一個汴梁,怎會出了你這麽個人物。”

林天道:“我讓你失望了?”

黃衣人道:“你若不是汴梁探手,那該多是一件好事。”

傲孤雪插嘴道:“他還是個殺手。”

林天笑道:“不錯,既是探手,也是殺手!”

黃衣人苦澀一笑,道:“你探的案全在阻撓我們,你殺的人全是我們的人。”

林天道:“我隻探惡事,也隻殺惡人!”

黃衣人冷冷道:“我們‘潛龍門’不也是為民除害,這些狗官賊商活在世上豈非是種影響?”

林天冷笑道:“他們固然該死,你們卻把汴梁生民整的終日惶恐不安,走在街上都是人人自危,難道不是錯事?”

黃衣人終於是聽完,歎道:“你說的對,所以我們鬥不過你。”

他接著道:“我隻清楚‘風’的人有哪些,整個汴梁城內也不過是屈指可數。”

林天道:“能說幾個就說幾個。”

黃衣人道:“開封府的左護衛是我們的人,他叫‘有去’,城西一家酒館的掌櫃叫‘張老三’,也是我們的人。”

林天道:“隻有兩個?”

黃衣人道:“我隻知道兩個。”

他接著道:“你不知道‘潛龍門’這個勢力的分布奇特,每人隻能認得兩個同夥,怕的就是現在這種事情發生。”

林天歎了口氣,道:“這種事情倒也少有,汴梁城內沒有幾人能夠對付你們。”

黃衣人這時露出自傲地神色,哼道:“倘若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能對付我們,隻怕‘潛龍門’也活不下去!”

傲孤雪忽然道:“他們若是知道你已背叛他們,你會怎樣?”

黃衣人大叫道:“不會,他們永遠都不知道!”

偏偏“潛龍門”的人物真就已經知道,非但已經知道,人都走了出來。

四個人竟然從牆角出現,他們身穿紅衣,神情冷漠,看上去都很古怪。

黃衣人的臉色變得蒼白,渾身打顫,四肢無力,軟塌塌地險些坐在地上。

林天看清楚四人的樣貌,視線最終停留在最左邊的人,這個人臉上充滿了戾氣,竟然是甄無敵!

甄無敵竟然是“潛龍門”的人員,白天竟然欺騙林天,如今竟然還敢出來!

他冷冷地看著林天,忽然笑道:“你是不是後悔沒把我給殺了?”

林天道:“我不後悔。”

甄無敵冷冷道:“你也無法後悔!”

林天歎了口氣,道:“你是‘風的人員,難怪能夠知道柳星月的身份。’”

甄無敵沉吟道:“我本不知道,是緋玉如星找我時,我才知道,當時我還不大相信。”

林天道:“直到後來遇見了我?”

甄無敵笑了笑,道:“不錯,若不是你,隻怕我仍不會相信,沒準已經殺了自己同門。”

林天看了他身畔的三個人,問道:“他們也都是‘風’的人?”

甄無敵道:“那是自然,不然來這幹嘛,看你裝逼是嗎?”

林天微微頷首,依舊氣定神閑,問道:“所以你們看的夠了,要來與我決一死戰?”

甄無敵麵不改色,冷笑道:“你以為我在虛張聲勢嗎?”

林天吐了口氣,道:“那自然不會是,不過你們四個隻怕有來無回。”

甄無敵大笑著,幾乎笑的快要彎腰,他定睛看了眼林天,又看了眼傲孤雪,笑道:“就憑你跟這個破破爛爛地臭乞丐?”

傲孤雪不禁冷笑道:“隻怕乞丐不臭,臭的是有人的嘴!”

甄無敵攤開雙手道:“除去這個受了傷的廢物,現在是四比二,你們能有勝算?”

林天笑道:“不好意思,其實是四比四。”

甄無敵怔了怔,臉上的神情就好像是在看待傻子,吃吃地笑了笑,道:“真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林探手也會被人逼的發瘋。”

林天笑容依舊,神秘道:“有沒有一種可能,真的有人來了?”

甄無敵的笑容凝固,因為林天這會不像是在唬人,這讓他不得不躊躇不前,遲遲下不了動手的決定。

傲孤雪冷冷地看著四個人,譏諷道:“你們膽子小,我就動手了!”

說時遲,那時快,他竟猶如風雷般的閃現,衣袖一揮,一股勁道迸發,直直地打向四人的身上。

甄無敵冷笑道:“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說著,同樣自衣袖中揮出一道勁力。

喀喇一聲,骨頭斷裂。

斷骨的人既不是甄無敵,也不是傲孤雪,反而是另外的兩人。

原來傲孤雪的勁道一分為四,甄無敵跟另外一個內功精深的人能夠抵擋,其餘兩個自是沒有此等功力,眼下竟已成了要死不活。

林天見況不禁笑道:“真沒想過你們四個這麽不堪一擊,算啦,你倆不必出來幫忙。”

話音落下,屋簷上輕飄飄地飛落下一男一女,正是柳星月以及柳星辰。

柳星辰仍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隻是稍微看了林天一眼,然後就盯著遠方看,一動不動。

柳星月冷笑道:“你說我會不會是來幫助他們對付你呢?”

林天道:“我賭你不會。”

柳星月道:“賭?”

林天淡淡道:“也可以不賭,畢竟結果是沒有絲毫地懸念。”

柳星月陰陽怪氣道:“真不知道你的自信從哪來的。”

林天道:“別人不知道,你該知道的。”

柳星月的臉色紅雲,竟覺有些手足無措,啐道:“你就隻會說些汙言穢語?”

林天搖了搖頭,道:“好了,你若不要動手,那就看著他們對決。”

他說的對決當然是傲孤雪對戰“風”門剩餘兩人。

甄無敵此刻隻有聚精會神,不容半點馬虎,冷笑道:“臭乞丐,真沒看出來啊,本以為你隻能對付管不著那樣的人物,原來你是深藏不露!”

傲孤雪此刻竟還有閑情雅致勾鼻屎,風輕雲淡道:“我若不是念在他的長輩是個俠士,他連我的一招也接不下。”

甄無敵猙獰道:“吹牛吹上癮了?還是讓我治治你這臭毛病吧!”話語甫歇,人已欺身而上。

與此同時,他的同夥一齊掠出,二人各使掌力,呈現左右之勢,相互相成,威力更增。

傲孤雪的臉色不變,身子不動,隻是冷冷地凝視著,眼中漸閃爍著亮光,亮光逐漸熾熱。

刹那芳華,他的手動了,既輕靈又飄逸,既柔綿又威猛,就是這麽一擊,若打中人,看似危險,實則當場昆侖奴抬棺材。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注意著,屏息凝神,生怕錯過一絲細節。

須臾之間,一道寒芒掠過,劍氣縱橫,大開大合,竟在短短一刹揮出三道劍勢。

這道攻勢來的毫無征兆,正對敵的三人幾乎沒有料到會有這種情況,隻聽喀喇兩聲,劍上的血淌下。

柳星辰的劍還未有歸鞘,隻因他的目光依舊盯著前方。

甄無敵跟他的同夥當然死了,麵對這麽神之一劍,天下已經少有匹敵!

傲孤雪不會死,正悠哉地勾著鼻屎,臉上又變得懶洋洋,咧嘴一笑,道:“要不是我心裏承受能力厲害,真要被你嚇死,你知不知道剛剛地那劍差點要了我的性命。”

柳星辰冷冷道:“我當然是知道,我就是故意的!”

林天忍不住道:“他不是你的朋友嗎?你幹嘛對他下死手?”

柳星辰冷笑道:“朋友?我沒朋友!”

他接著冷冷道:“再者,緋玉如星豈非也是你的朋友,我殺了他,你幹嘛不殺我報仇?”

林天道:“我……”

眼見林天吃癟,柳星月忍不住冷嘲熱諷:“沒有能耐就別多管閑事,你以為他是這些個廢物?”

柳星辰的眼眸裏露出了無盡怒火與痛苦地神情,野獸般的大喝一聲,扯著柳星月的衣領,嘶聲道:“別拿我跟這群廢物比!不然我殺了你!”

不要讓一個情緒不穩定的人聽到一些容易受到刺激的話,不然這件事情就會變得充滿不穩定性。

柳星月暫時雖無危險,直接嚇得說不出話來,大氣都不敢喘。

林天勸道:“她不是你姊嗎,你這太不對了不是?”

柳星辰緩緩地轉過頭,眼寒如霜,一字一句道:“你說我不對?”

林天沒注意地幹笑著,歎道:“好吧,你的姊姊的確不對,但你不至於這樣吧,最多扇她幾巴掌咯。”

柳星月咒罵道:“林天,你這廢物,自己不敢跟他動手,就讓我去受氣!”

林天冷道:“本來就是你的不對,你為了複仇幾乎快不擇手段,他要再不泄恨,多半也要死了。”

傲孤雪這時打了個哈欠,提嘴道:“你們快點,我還要上三樓去找歌妓喝酒聽曲,不能在這多待。”

柳星辰冷冷地瞪著他,喝道:“那你可以滾了!這裏沒你的事!”

傲孤雪訕訕道:“好啊,我就先走了哈,你們一家子好好地增進增進感情。”

他果然就走了,頭都不帶回的。

林天這下隻有對視這對姊弟,忽然歎道:“算了,不如你把她殺了吧!我也去跟傲孤雪一塊地喝酒聽曲。”

柳星辰明顯地愣了一愣,手裏的勁頃刻鬆了不少。

柳星月自然而然地趁機脫離挾製,還未緩和過來,氣的臉色通紅,指著林天叫道:“你這家夥真該死啊,活在世上簡直就是浪費糧食!”

林天怔道:“這跟糧食有關係嗎?”

柳星月冷笑道:“枉你吃了這麽多的糧食,竟然膽小如鼠,縮首如龜,眼睜睜看著我陷入危險。”

林天反駁道:“你弟又沒傷你,最多不過嚇你,算得上哪門子危險?”

柳星月撇嘴道:“這跟你當龜鼠並不衝突。”

林天道:“那你現在是不是安全了?”

柳星月道:“是的。”

林天道:“所以‘風’門在汴梁城內的人員已經鏟除,你所在的‘雨’門不如一並做了。”

柳星月尖叫道:“你敢!”

林天道:“那你們最近低調點,讓我抓到破綻就完蛋了!”說著,轉身離開這裏。

柳星辰立馬就跟了上去,二人幾乎呈現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柳星月呢?她豈非不離開?

她當然也動身離開,這裏實在沒有待下去的必要,這已成了亂七八糟,亂哄哄地一片。

這層樓已破壞不少,掌櫃為何遲遲沒有出現?

空****地場內忽然憑空出現一個紅衣服的男人,他竟跟鬼魅般無聲無息,靜悄悄地坐在一張椅上,雙目一遍遍地掃過地上,目光精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