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無名屍體的秘密

弍丁

在鐵路旁發現的碎屍

白茫茫的曠野，一望無際。兩條遠遠伸展著的鋼軌在雪地上閃著寒光。凜冽的北風拚命地呼嘯，卷著大地上的積雪，在曠野上無情地翻滾，初升的太陽顯得昏暗起來。

一夥檢修鐵路的工人，冒著嚴寒，在15段鐵路旁的一塊雪地上，正清掃著積雪，準備架設臨時工棚。

突然，一個青年工人驚叫起來：

“組長！快來看這是啥東西？”

離他不遠的李組長聞聲便走了過來，忙問道：

“什麽事，小夥子？”

“看！”青年神情緊張地指著地上的一件東西說。

組長哈腰仔細一看，不禁一怔：

“啊？死人手！”

他臉上立即顯出一種緊張而驚疑的表情。但是還沒有等他鎮靜下來，又有一個工人在對麵也叫喊起來：

“組長，快來看呀，這裏有一截死人腿！”

“我的天呀，這是咋搞的？”組長又急忙向那邊跑去。

到近前一看，果然是一隻半截的人腿。

“這地方怎麽會有零碎屍首？”十幾個人立刻都圍了過來，顯出一種迷惑不解的神情。

狂風在咆哮，初升的陽光被奪去了彩霞。人們凝神地呆呆望著那莫名其妙的兩段碎屍，不知如何是好。

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好像都在思考著這其中的秘密，但卻找不出答案來。

突然，組長對那個青年小夥子，像指揮員在戰場上下命令似地說：

“小王，快到站房去，把這裏的情況打電話報告縣公安局。”

……

大約過了兩個來小時的光景，縣公安局火速派出的四名偵查人員來到了現場。

偵查科科長向工人們詢問了一下情況之後，現場勘查工作立即開始了。

他們在鐵路工人們的協助下，清掃了大片的積雪。結果，在雪中又發現了若幹段碎屍，還有些碎彈片等物。

現場檢查得非常仔細。一直進行了四個多小時，直到偵查員們認為再沒有什麽遺漏才結束。

縣公安機關對這一屍體事件十分重視，把它列入了重點案件。當天晚上，在局長的主持下召開了緊急會議，專門研究了這件案子的情況。

第二天上午，縣公安局就把這個專案報告給省公安廳。

省公安廳偵查處劉處長，剛剛完成一件重要案件的偵查工作，正在家中休假。

中午，他正在吃午飯，忽然廳裏的青年偵查員張明匆匆地走了進來。把一封標識著“特急”的信件交給了劉處長。

劉處長一看是急件，便迅速地把信拆開。何廳長在一個便簽上寫道：

文忠同誌：一小時後請來廳一談，有要事。

劉處長明白了，一定是有了新的任務，並且很緊急。

因此雖然十天的假日還未度完三分之一，與敵人夜以繼日的鬥爭而疲勞了的身體還未複原，但他毅然暗自決定結束休假，準備去迎接新的任務。

“小張，走，咱們馬上就去。”他興奮地離開飯桌，去穿大衣。

“劉處長，請你吃完飯再去吧！”張明關心著首長，不同意馬上就走。

“我早就吃完了，小夥子！”劉處長說了謊。

可是，這卻騙不過張明，他指著剛盛起的一碗飯，說：

“我不信，劉處長你不吃完午飯我可不讓你走，何廳長不是讓你一小時後才去嗎？”

劉處長瞧瞧張明，笑了笑，無可奈何地把已經穿好了的大衣又脫了下來，重新坐下，匆匆地吃完了一碗飯。

“小鬼，怎麽樣，這回可以允許我走了吧！”劉處長半開著玩笑，用懇求的口吻說。同時他已經重新穿好了大衣。

張明還未來得及答話，便被劉處長拉著走出門去了。

何廳長沒有去吃午飯，在自己辦公室裏正忙著處理一份文件，同時在等著劉處長。

將近1點鍾的時候，有人敲門。

“請進來！”廳長眼睛並未離開文件。

直到來者走到他的桌前，他才發現是劉文忠，便立即站起身來，熱情地握手打招呼，把老朋友讓到沙發上。

“老劉，身體怎麽樣？”廳長坐在劉文忠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是在試探他的身板是否結實，並仔細地端詳了他那因睡眠不足而發黃的麵容，接著問道：“睡眠好嗎？”

“謝謝。一切很好，身體是十二分的健壯。”劉文忠笑了笑說，“老實說，不幹工作比害病還受罪。怎麽樣？能想點辦法嗎？”

他生怕廳長為了關心他身體，把任務分配給別人，所以來了個先發製人。

“你這個家夥可真會騙我，完全看得出來你身體還不夠好。”廳長笑著，似乎有些歉意。

“別扯了，請決定吧。”劉文忠一點也不放鬆。

廳長見劉文忠麵色憔悴，有些後悔自己不該在廳務會議上提出由他擔負這件案子，立時想改變主意，重新決定把那件案子交給別人去辦。可是，劉文忠如何了得，他早已看出廳長的意思，便又乘勢進攻起來，用老朋友的口吻說道：

“老何，我可不是來玩的，沒有任務你可別想攆我走。”說完一麵笑著，一麵用懇求的眼光注視著何廳長。

廳長知道他的脾氣，現在再改變主意確實太晚了。況且，辦這樣大的案件，一時還抽不出適當的人手來，因此隻好答應了。

“好吧……”廳長簡單地介紹了在鐵路沿線發現案件的情況，說明了任務，然後站起來從桌上拿過一份案卷交給了劉文忠。“老劉。現在你先把這個案卷拿去看看，然後咱們再來具體研究一下。”

劉文忠接過案卷，十分滿意地走出了廳長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