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北涼來使
“皇嫂，在皇陵這些日子，可還習慣？”
登基已有三日，蕭績入了皇陵。
張嫣身為先帝皇後，此時正在皇陵守孝。
聽到蕭績的聲音，張嫣錯愕地抬起頭，此時她正穿著孝服跪在靈位前敲著木魚。
“你怎麽來了？”
“想念皇嫂，便來了。”
說著，蕭績取了一炷香，亦朝著諸多靈位拜了一拜。
雖說他是穿越者，但眼前供奉的，都是前身的祖輩，他應當給些尊重。
“您現在已經貴為九五之尊，焉能在祖宗靈前說這等胡話。”張嫣縮了縮身子，她擔心蕭績會在這種地方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見她如此模樣，蕭績不禁輕笑一聲，“皇嫂，在你眼中，朕難不成就是那種浪**之人？”
想起那日蕭績的蠻橫，張嫣別過臉去，沒有言語。
蕭績倒也不怒，畢竟這是自己的女人，驕縱些又能如何？還不是隻有寵著。
“皇嫂，朕初登大寶，妃嬪未曾冊封的，後宮諸多事宜，總不能讓朕去處理吧？您貴為當朝太後，莫非真要在皇陵守孝三年？”
張嫣已然明白蕭績此行目的，無非是想要勸她走出皇陵。
她抬眼看向蕭統的牌位，輕歎一聲：“本宮會考慮的，但至少得一個月之後，不管如何，本宮還是先帝名義上的皇後。”
張嫣話語中其他含義，蕭績聽懂了，因而他沒有強迫。
“那朕就等著皇嫂。”
說完，蕭績便離開了皇陵。
他固然好色，但還不至於做那種昏頭的事情。
隻不過，剛剛回到宮裏，李連英就帶來一個他不願意聽到的消息，“陛下，北涼可汗額哲帖木兒率兵壓境，說是要迎娶先皇後！”
“迎娶皇嫂？”蕭績麵色陰沉。
張嫣名義上是先帝的皇後，可事實上是他的女人。
北涼可汗要娶先皇後？這不僅是打先帝的臉，更是將他的臉扔到地上使勁踐踏。
覺察到蕭績的怒意，李連英開始支支吾吾。
壓製住胸腔怒火，蕭績看著李連英道：“你繼續說！”
得到恩準，李連英這才說明其中緣由：“陛下，先帝與額哲帖木兒曾經在草原拜過把子，在草原上是秉承兄終弟及的規矩，因此額哲帖木兒便稱，先帝駕崩，他身為先帝兄弟，理應迎娶先皇後……”
蕭績聞言，頓時惡不可遏：“放屁！照他這個說法，難不成朕的大梁也要給他？”
李連英沉默，此刻他屬實不知該如何回答。
見李連英沒答話，蕭績也漸漸冷靜下來，“他帶了多少人？”
李連英：“二十萬人，三日後將抵達我大梁天險雲湖關，一旦雲湖關被破，北涼軍隊就將入我大梁境內，直逼北地雲州城。”
“好好好！既然他要找死，朕就滿足他！”
“啊？”李連英目露詫異：“陛下，臣以為還是等北涼使臣到了商議一番？”
“他竟還敢派使臣前來？！”蕭績此刻更是惱怒。
“關於北涼可汗的事情，目前隻是繡衣衛探子打聽到的消息，具體尚不清楚，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北涼使臣已經入境，這兩天就將抵達帝都。”李連英答道。
……
三日後，繡衣衛傳來消息，北涼軍隊已經在雲湖關外了。
同日，北涼使臣亦抵達帝都，是與北地雲州信使同時抵達的。
北涼使臣掐著這個時間點，就是想要為自己的談判增添籌碼。
他們北涼軍力固然強盛，可也不敢隨便開戰，畢竟戰爭一開始，就是在損耗國力。
因此他們想的，僅僅是依靠震懾來梁國謀取一些利益。
北涼使臣出現在朝堂，讓群臣都有些意外，先帝新喪，北涼派出使臣，他們想要幹什麽，不言而喻。
而內閣幾人得到了北地傳遞回來的消息，此刻眼中都有幾分防備。
“北涼使臣馬爾紮哈拜見大梁皇帝！”說話之際，馬爾紮卡微微躬身，卻未行大禮。
如此態度，在李連英看來過於囂張了，於是便開口道：“北涼不愧是蠻夷國度，一國使臣入我大梁，見我大梁陛下，居然不行跪拜之禮，何來禮教？！”
馬爾紮卡不屑地看向李連英：“閣下是？”
“本官乃大梁繡衣衛指揮使，李連英！”
“李大人是吧？本特使此行而來，乃是代表我北涼大汗，北涼大汗與梁國皇帝齊尊，何須行禮？”
“如果非要細究，北涼大汗還是貴國先帝的結義兄長，自然也是當朝陛下的兄長，如此說來，應當是貴國陛下向我行禮才是！”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縱是有些人與蕭績不對付，可也見不得自己的陛下受辱，當即嗬斥道：“北涼特使！說話還請注意場合！你這是大不敬！”
說話之際，眾人都不禁偷偷觀察蕭績。
前幾日蕭績在朝堂上凶狠姿態，他們可都親眼所見。
如今北涼特使說出這樣的話，他們擔心會被蕭績直接砍了腦袋。
然而，這個時候的蕭績卻仍舊麵帶笑意，仿若在看一場表演，並無半點動怒的表現。
見群臣反駁，北涼特使亦改了口，“所以本特使也隻是說如果。”
說著，他又朝著蕭績微微一拜：“尊貴的大梁皇帝，剛才外臣隻是無心之言，還請莫要怪罪。”
蕭績淡笑一聲：“無妨，朕非那種小氣之人，不知特使此來所為何事？”
“回大梁皇帝的話，再過兩月便入年關，大汗讓我帶些禮物送給您，同時也是恭賀大梁皇帝登基之禮。”
“大汗有心了，不知是何物，快呈來讓朕好好欣賞欣賞！”
“禮物就在殿外，未得大梁皇帝宣召，外臣沒敢帶進來。”
蕭績輕輕擺手：“既是北涼大汗的禮物，哪有諸多限製。”
得蕭績示意，一旁的太監便夾著嗓子道：“宣！”
隨後，就有幾個北涼的漢子抬著一個大木箱走入大殿之中，馬爾紮卡則道：“禮物就在其中，大汗說一定要讓大梁皇帝親啟，方能彰顯誠意。”
蕭績笑著起身：“有意思！有意思！”
見蕭績當真要走下來，錢牧之開口道：“陛下，如此行事，有失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