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等太祖托夢
坐在龍椅上，俯視朝堂眾臣，蕭績別有一番體悟。
此前的小朝堂之中，他空有皇帝之實，卻無皇帝之名。
雖說忙碌一個上午，但如今的他終於成了真正的梁國皇帝。
隻不過，初登大寶，朝堂眾臣似乎並不和睦。
以錢牧之為首的東山黨，此時已經盯上了李連英。
“陛下，李連英乃罪臣李進忠嫡係，臣以為他不該掌管繡衣衛！”
“陛下，不僅李連英，當初整個繡衣衛都落入李進忠手中，如今繡衣衛中，究竟還有多少人心屬閹黨，不得而知，臣提議廢除繡衣衛才是最為重要的！”
“陛下，李連英追隨李進忠多年，犯下諸多罪行，確實不配與我等同朝為官！”
“陛下……”
一連串的彈劾，李連英卻當做沒聽見似的。
他根本就不在意，現在他是在給新帝當狗，引得眾人嫉妒很正常。
況且，隻要是新帝的狗，新帝自然會保著他，麵對這些東山黨廢物，何懼之？！
吳精忠此刻則頗為不爽，李連英固然跟李進忠關係斐然，但當初他也是李進忠的忠誠走狗。
一旦李連英被這群個狗東西弄下去，那往後是不是就要搞自己？
唇亡齒寒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因此，李連英跟蕭績還沒說話，吳精忠先是搶著說道：“嗬！你們的意思是，隻要曾經在李進忠手下辦過事的人，就都該死？”
東山黨眾人沒想到吳精忠會先跳出來，不過想著吳精忠曾經亦是閹黨一脈，這不正好撞槍口上？
他們當即就反駁道：“陛下！吳精忠當初也與李進忠關係頗深，而今李進忠已死，他卻仍舊幫著李連英說話，其中若沒有勾連，隻怕都沒人會信。”
“幫著同僚說話，就是勾結？”吳精忠不屑道。
“那吳將軍倒是說說，你因何要替李連英說話？”
吳精忠：“替同僚鳴不平，就是替他說話？為何不先說說，你們為何誣告李大人？”
“誣告？！當真可笑！誰人不知李連英與李進忠的關係？當初李連英拜李進忠為幹爺爺的時候，可還在天香樓大擺宴席，多少人親眼目睹，你居然說得出誣告二字，這般睜眼說瞎話，臉都不要？”
二人爭論不休，蕭績的臉色漸漸陰沉：“朕的金鑾殿，難不成是讓你們在此潑婦罵街的地方？”
隨著蕭績聲音響起，與吳精忠爭吵的東山黨文臣當即跪了下去：“陛下！臣是據理力爭！絕非胡言亂語！請陛下明察！”
蕭績冷冷掃他一眼：“你？鴻臚寺左少卿英偉？”
聽著蕭績念出自己的名字，英偉不禁渾身一怔。
能被皇帝記住，要麽是好事，要麽是要命的大事。
但看著蕭績的目光，似乎並非災禍，英偉便壯著膽子道：“陛下竟然知道臣，臣惶恐！”
“是啊！怎會不記得！鴻臚寺，負責接待外賓，一年也沒幾天忙，俸祿更是少得可憐，朕都還想著，什麽時候給鴻臚寺增點俸祿！”
聽到這話，英偉霎時大喜：“謝陛下隆恩！能替陛下辦事，是臣的榮幸！俸祿一事，臣等不敢奢求！且如今的俸祿，已經足夠讓臣養家，臣滿足了！”
“朕記得，你是宣明六年上任，至今擔任此職已有十一年。”
“是的！陛下！”
“那你倒是說說，你一個鴻臚寺左少卿！如何在十一年攢下一萬兩白銀的？”
說著！
蕭績怒拍桌案！
眾人也被蕭績突如其來的怒火嚇住！
英偉更是跪伏在地，話都說不清楚！
“朕給你們機會！不是讓你們上朝胡亂咬人的！自己褲襠的shi都還沒洗幹淨，就敢滿嘴噴糞？你好大的膽子！”
英偉此刻茫然不知所措，他將目光拋向東山黨魁首錢牧之，卻見後者目光躲閃，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同時，蕭績又繼續看向另一個向李連英發難之人：“你呢？不給朕解釋解釋？那一萬五千兩白銀從何而來？”
蕭績發難，百官沉默。
與東山黨眾人不同，李連英跟吳精忠眼中滿是感激。
他們從未想過，在這種場合，陛下居然如此袒護他們。
半晌，眾人都沒再說話，蕭績又繼續問道：“朕啟用李連英一事，可還有人有意見？”
原本他以為發作過便不敢有人觸黴頭，卻不曾想又有一人站了出來：“陛下！臣有異議！”
蕭績循聲望去，看到的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乃大理寺之人，名為張先。
但此人並未涉及李進忠一案，自以為蕭績沒有拿捏他的把柄。
“你說！”
“陛下，您任用李連英李大人，自然有您的打算，臣不敢妄言，隻不過繡衣衛一事，臣覺得理應廢除。”
繡衣衛乃是梁國開國皇帝設立，目的是監視百官，讓皇帝能夠更好的掌控自己的臣子。
這就相當於蕭績在百官集團中的眼睛，如果廢除繡衣衛，那無疑是自毀雙目，往後想要控製百官就更不容易了。
不過，縱然心有不滿，蕭績仍舊示意他往下說。
“陛下，繡衣衛權力過重，加上李進忠一事，內裏早已腐爛不堪，留著他們，對於梁國對於百官，都無半點好處。”
繡衣衛，皇權特使，先斬後奏。
這個權力，確是不是一般大，但絕非那般容易滲透，否則蕭績也斷然不可能那麽輕鬆就擺平李進忠。
繡衣衛真正的權柄，仍舊在每一任皇帝手上。
“你可知，繡衣衛是何人創辦？”
“這個臣自然知曉，繡衣衛由太祖督辦，後由太宗完善，乃我大梁最大的情報機構……”
越往下說，張先就越覺得不對勁，聲音也越來越小……
與此同時，蕭績已經走到他身前，目光冷厲：“既然知曉，你如何敢說要廢除繡衣衛？！”
“臣……”
剛剛開口，蕭績已經奪過吳精忠佩刀，砍下張先腦袋。
登時，朝堂之上，鮮血四濺！
“陛下！”錢牧之正想說些什麽，可一對上蕭績那雙殺意濃鬱的雙眼，又把話盡數咽了下去。
蕭績沒有理會他，冷聲道：“如他所說，繡衣衛乃太祖督辦，是否廢除，就該去問太祖，等太祖給了他答案，他自會給朕托夢！此事，就等他托夢後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