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幕 愛羽穀
難道在愛情麵前，死亡都可以被如此藐視嗎？
1
我和安息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中的夏天。我們沒有時間再去享受美好的夏日陽光了，一個恐怖的念頭正在我們的腦海中作祟。
“言明，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安息拉著我的衣角，一邊往療養院跑一邊緊張地說。
“嗯！”我也和安息有同樣的感覺，“我們得快一點！千萬不能讓羽沫出事！”
我們沒敢再猶豫片刻，便急匆匆地朝療養院跑去。
可惡！事實已經很清楚了，剛剛佑城害死了又勳！還要再害死羽沫！雖然我還是搞不懂為什麽後來佑城不但沒有殺死羽沫，而且還幫助羽沫治療，但我能夠確定的是，佑城一定是出於某種可怕的目的！
搞不好他正在醞釀一場更可怕的謀殺！
這種情況下絕對不能讓羽沫留在佑城身邊！不行，我一定要帶走羽沫！
2
“許先生，你們有什麽事情嗎？”進入療養院大門，我們被接待處的小護士攔住了。
“快讓開！”我毫不客氣地朝她吼道，“佑城那個混蛋在哪兒？”
小護士明顯被我嚇到了，哆哆嗦嗦地說：“對不起許先生，佑城醫生一大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我十分驚訝，“他一個人嗎？”
“不是的，是和羽沫小姐一起。”
“一起？！”我和安息同時驚叫了起來。
“嗯。”小護士被嚇得說話也哆嗦了起來，“佑城醫生是帶羽沫小姐去做‘回憶治療’了。”
“回憶治療？什麽該死的‘回憶治療’！混蛋！他們去哪裏了？”
“我，我……我不知道啊……”
“可惡！你——”
“許先生？”
這時，素雲剛巧從走廊裏走了出來。
“素雲！”安息連忙紅著眼睛撲了上去，“快告訴我們，佑城先生去哪裏了？”
“安息，你們怎麽了？怎麽急成這個樣子？”素雲吃驚地望著我們，“佑城醫生帶羽沫小姐去了大峽穀。你們有什麽事情嗎？”
“大峽穀？！”安息驚訝地回頭望著我。
大峽穀？難道就是那天從墓地回來後，又勳和羽沫去的那個大峽穀嗎？奇怪，佑城帶羽沫到那裏幹什麽？
“安息！我們走！”
沒有時間想太多了，我連忙拉起安息的手轉身往外跑。
“許先生！用我的車子吧！”素雲追在後麵喊道。
“謝謝！”我邊跑邊轉身，接住了素雲扔給我的車鑰匙。
3
夏日的陽光微微有些刺眼，金色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穿透下來，斑斑駁駁地灑落在郊外的石子路上。
我們的車子開得飛快，所經之路都留下了一方飛揚的塵埃，在陽光裏瘋狂地舞動。一切都已經不在我的眼中。
我的眼中隻有一片紅色。
我和安息一路飛馳奔向大峽穀，心裏頭有說不出來的忐忑和不安。如果羽沫真的出了事情，我真不知道如何麵對又勳……
該死！這本來就不關我的事情！為什麽把自己搞得這麽累？！
真是頭疼！
4
“言明！是他們！”
遠遠地，安息指著正前方尖叫了起來。
頓時，我的心跳不由加快半拍。
佑城和羽沫就在那裏！佑城正狠狠地按著羽沫的頭，把她往懸崖邊上推！
可惡！這個沒有人性的渾蛋！他的惡魔本性終於暴露出來了！他一定是想要害死羽沫對不對？！該死的！難道……難道羽沫的病已經好了？！她已經恢複了神智，所以佑城才想要——殺人滅口？！
我狠狠地踩下了油門，一鼓作氣衝到了他們身邊，一個急刹車停住了車子。
“住手！渾蛋！”我大叫了一聲跳下車子，一把將佑城推開，並且抱住了羽沫。
“你們來得很快。”似乎早就預見到了我們的到來，佑城對於我們的突然出現並沒有太多驚訝，而是從容地微笑著望著我們。
該死！這個陰險的家夥，死到臨頭了還這樣囂張！真是氣得我的拳頭癢癢！
我把羽沫放在旁邊，掄起拳頭朝佑城衝了過去，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可惡！來還手吧！”我憤怒地大吼了起來。可是佑城那小子仍舊微笑著看著我，根本沒有還手的意思。
“該死……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我氣呼呼地又接連給了佑城好幾拳，那小子嘴角都已經流血了，但還是不還手。
“言明！你想打死他嗎？”見此情形，安息哭著撲上來，一把抱住了我。
“別拉著我！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訓這個渾蛋！”
“言明！我們還是先看看羽沫吧！”
安息的話提醒了大家，我們這才連忙回頭——啊！不！隻見羽沫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懸崖的邊上。
“羽沫！你在幹什麽？”我吃驚地叫了起來。
“羽沫！快點回來！”佑城竟然也緊張地大喊了起來。可惡！你剛剛不是想要把人家推下去嗎？現在又想幹什麽？
“佑城哥……”
什麽？羽沫竟然開口說話了？！我和安息全都驚呆了。這是兩個星期以來我們第一次聽到羽沫開口說話。她的臉色雖然還是一樣蒼白和虛弱，但是從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來，她現在的神誌非常清醒……可是，她為什麽會呼喚佑城的名字？
5
“羽沫……”佑城的聲音有點哽咽，“快點過來……別做傻事，那裏很危險……快過來……”
我看到佑城的眼圈竟然是紅紅的，額頭上的汗水表明他現在十分緊張……該死！這家夥真是一個捉摸不透的惡魔！他怎麽會突然又變成這副模樣？到底是怎麽回事？難道是為了做給我們看的嗎？
“佑城哥……”羽沫的聲音也在微微顫抖，“我想我應該下去看一看……”
天！羽沫在說什麽？下去看一看！？難道她是要跳下懸崖嗎？難道她瘋了嗎？！
“羽沫！！”佑城的語氣中明顯帶著著急和氣憤，“快點過來！不準做傻事！快點！”
“不……”羽沫的臉上浮現出了讓人心疼的微笑，“佑城哥，還記得我給你講過的‘愛羽穀’的故事嗎？”
“嗯。”佑城輕輕地點了點頭，“‘愛羽穀’就是這個大峽穀。‘愛羽穀’是又勳給它取的名字，意思是又勳永遠愛著羽沫……這裏是又勳最後和你見麵的地方，也就是在這裏，你們相約第二天遠走高飛……”
羽沫滿意地點了點頭，說：“是的，我們約好了第二天在東郊空地上見麵，然後坐飛機離開這裏，永遠都不再回來……”
私奔？！
我的心裏震動了一下。難道那天是又勳和羽沫約好私奔的日子麽？他們為什麽要私奔？難道就是因為又勳的父親不讓他們在一起？我不能自控地開始了盲目的猜測。
“羽沫……”佑城的臉上有一種讓人無法言表的傷痛。
“然而又勳失約了……”淚水輕輕地從羽沫的臉上滑落，“佑城哥，就讓我去吧。我好想知道又勳最後留給我的是什麽東西……”
羽沫在說什麽？我想起來了！那天又勳的確丟下去了一樣神秘的東西，我和安息都看到了！雖然我也很好奇，但我可不是瘋子，有這麽去找東西的嗎？恐怕東西還沒見著，就先見著上帝叔叔了！
可是，看著羽沫執著的眼神，我似乎又能夠理解她的想法——要是與深愛的人有著唯一聯係的東西都失去了，那餘下的什麽都不再重要了。當然，這其中也包括——生命！！
“該死！你快點給我過來！這樣死可是會很難看的！”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卻又無能為力，隻好氣憤地朝羽沫大喊道。
“羽沫！快點過來吧！又勳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
安息早已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隻能在一旁苦苦地哀求著，希望羽沫能夠打消輕生的念頭。
又勳的名字讓羽沫的眼中又有了反應。她的眼睛瞬間濕潤了，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安息，最後，她把目光停留在了佑城身上……
“原諒我……佑城哥……”
啊？她為什麽要讓佑城原諒？為什麽？！
看來我一定還有很多情況沒有搞清楚！該死！可我現在已經沒有時間想這些問題了！
隻見羽沫說完這句話，就微笑著轉過了身，在我們驚愕的目光中憂傷地縱身一躍……
“不——”見此情景的安息捂著雙眼尖叫了起來。
6
“羽沫！！”佑城第一個反應過來，不顧一切地飛速撲向懸崖邊，朝著羽沫落下的方向抓去。羽沫的身體猛地一頓，停了下來——上帝保佑！佑城抓住了羽沫的手！！
我長舒了一口氣！可為了拉住羽沫，佑城的半個身體已經跟著滑下了懸崖，我也連忙撲上去緊緊抱住了佑城的腿，想把他和羽沫拉上來。
下滑停止了。
“還不快來幫忙！？”情急之下，我趕緊對還在發呆的安息吼道。
安息聽後迅速地抱住了我的身體。
我用盡全力，身體不敢移動半分，免得一個不小心，拉不住佑城和羽沫不說，還多葬送了本人這樣一位“社會棟梁”。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羽沫，堅持住！你一定不能有事！！”佑城眼睛紅紅的嘶聲叫喊著。
羽沫仰起頭，眼淚順勢而下。淚水閃著淒涼的光芒，像一顆顆冰涼的玻璃花，墜向無盡的崖底。
笑容在她嘴角再次漾起……羽沫突然用力掙脫了佑城緊握著的手——
風吹起了她輕順的發絲，裙擺在空中綻放出最美的薔薇，羽沫輕盈的身影帶著一種無法形容的淒美，向愛羽穀底緩緩落下……
“不要啊——”佑城的這一聲呼喊聲嘶力竭。那份心痛和懊悔，震得我雙眼發酸。我越來越不明白眼前的這個佑城，他在我的眼中更加無法定義了……
7
羽沫最後一個微笑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引著我的靈魂隱隱作疼。
是什麽力量能夠讓她如此從容地麵對死亡？！難道在愛情麵前，死亡都可以被如此藐視嗎？
不！現在已經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了！
雖然心中的難過無法形容，但我現在要做的是必須把佑城拉上來！就算我不喜歡他，也不希望他就這麽不明不白地死掉！！
頭疼！他怎麽一動不動？！難道他也死了嗎？！可惡，任憑我多麽用力地拉，佑城都一點反應也沒有！看來他好像也失去了求生的欲望！
我還在拚命地咬著牙往上拉佑城！安息一邊哭個不停，一邊死死地抱住我不放。
就在這個時候，從懸崖底部突然爆發出了一道劇烈的白色光芒。瞬間，這道白光蔓延了整個峽穀，衝破了天際……我已經被驚呆了！
這是什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8
“言明！別發呆了，快點用力拉！快救佑城啊！”
我的耳邊充斥了大峽穀凜冽的風聲，眼前已經變得白茫茫一片，什麽都看不見了。但我還是聽到了安息在我身後聲嘶力竭的喊聲。
沒錯！我必須馬上把佑城救上來！羽沫已經跳了下去，不能再多一個人去送死！
我咬緊牙關，閉緊雙眼，將全身氣力都集中到了手臂上，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救人！
如同原地旋轉一周，我隻覺眼前一陣暈眩，整個人便泥一樣癱倒在地上。再看佑城，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坐在了我的身邊。
我一邊不停地喘著粗氣，一邊驚訝地打量著我兩隻快要斷掉的胳膊，怎麽都不相信是我把他拉了上來。要知道佑城的個頭可是要高過我的！
“言明！！”安息那個丫頭哭喊著朝我撲了過來，“你怎麽樣？！還好嗎？”
“你還是趕快去看看那個家夥吧！”我還在喘著粗氣，用眼睛瞥了瞥坐在我身後的那個人。
安息抹了抹眼淚，帶著複雜的心情來到了佑城的身邊。
此時的佑城僵硬的臉上印著淚痕，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羽沫剛剛跳下去的地方。
我發現佑城的雙手攥得緊緊的，好像在埋怨自己怎麽沒有拉住羽沫。
從沒有經曆過這樣場麵的安息已經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了。她跪在地上，輕輕地將佑城的頭抱在自己的懷裏，默默地流著眼淚。
此時，剛剛出現的白光已經越來越強烈了，幾乎完全籠罩住了我們所在的空間，而且越來越刺眼。
想不到麵對如此奇異的景象，我們三個人竟然還能保持鎮定。是啊，在剛剛經曆過洗禮一般的刺激後，我真不知道還有什麽能夠讓我吃驚或是害怕。哪怕現在的白光是羽沫的
死亡之光，我也不會有絲毫膽怯。是的，羽沫那麽善良，那麽可憐，她死後一定會變成天使，也許這眩目的白光就是羽沫的翅膀發出來的動人光彩！
這樣也好，羽沫也變成了天使，她和又勳終於又可以見麵了。難怪羽沫能夠如此從容地麵對死亡。對我們普通人來說恐怖至極的死亡，對羽沫來說卻是多麽幸福的事情！她終於可以與心愛的人重逢了，哪怕隻有幾天的時間，哪怕幾天後他們就要各自飛上天堂，忘卻了世間的一切，同時也忘卻了彼此……然而幾百年後，也許重獲新生的他們又會走到一起。
這一世沒有享受過的愛情，下輩子再重新找回來……
我終於明白，原來有些時候，死亡，也是一種希望。
我正呆呆地坐在那裏胡思亂想，突然，一聲如天籟般的鳴叫聲從大峽穀的深處傳了出來。
這是什麽聲音？！是歌聲？風聲？鳥鳴聲？我吃驚地胡亂猜測著。這時，麵色慘白的安息猛然間站起身，衝到了大峽穀的邊緣，猛烈的氣流吹得她的身體前後晃動。
該死！那個丫頭怎麽也站到了那裏！難道她也想不開要跳下去嗎？
想到這，我氣呼呼地站起身，衝上去把安息拉了回來。
“死丫頭！你活膩了嗎？站在那兒很危險的！”
“言明！”安息的神色十分驚恐，“我聽到了天堂鳥的叫聲！”
“天堂鳥？”
“嗯！天堂鳥是死亡之鳥！天堂鳥叫的時候，就是準天使魂飛魄散的時候！！”
“什麽？？”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整個腦袋如同被重錘猛擊一樣。
“言明！”安息驚慌得雙手顫抖，一雙紅紅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峽穀深處的白光源頭，“天堂鳥叫了！又勳他……”安息咬住嘴唇沒有說出後麵的話。
但是我知道，又勳要出事了。可怎麽會這樣呢？！難道上帝真的如此無情？羽沫剛剛跳下深穀，又勳就要魂飛魄散了嗎？怎麽會這樣？為什麽不給這對可憐的戀人一分鍾相聚
的機會？為什麽？！
“啊——”
就在我和安息痛苦地望著峽穀深處的時候，一股如同旋風般的猛烈氣流伴隨著越發響亮的天堂鳥的叫聲從穀底衝了出來。這股強大的氣流將我和安息推出了三四米，我們驚叫
一聲，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地上。此時，一旁的佑城也被這神奇的景象驚呆了，和我們一樣，等待著眼前將要發生的一切。
又是一聲如同嘶鳴般的天堂鳥叫聲，隨著那股巨大的白色氣流，一個周身白衣，有三倍於我們身長的，巨大的純白色翅膀全部伸展開的天使從穀底衝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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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勳？！”
我們三個人同時驚叫道。
上帝！我還從沒有見過如今天一般的景象。眼前的畫麵簡直讓人震撼得血液倒流！
隻見又勳身後的巨大天使之翼用力地扇動著，激起了周圍呼嘯的白色迷霧。我們的耳邊充斥著大峽穀凜冽的風聲和天堂鳥讓人悲傷欲絕的鳴叫聲。又勳的身後無數如星星般閃亮的銀色光點正在一閃一閃地飛速上升，似乎一直飛上了天堂！最最讓人吃驚的是，又勳的懷裏竟然抱著他最最心愛的、剛剛跳下“愛羽穀”的、奄奄一息的羽沫！
“羽沫——”佑城激動得大叫一聲，猛地站起身衝到了峽穀的邊緣，雙手伸向了抱著羽沫的又勳。
我和安息已經完完全全被這一幕驚呆了，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清清楚楚地記得安息的話，她說一個準天使如果在凡人麵前現身，就會魂飛魄散。
而天堂鳥那刺痛人心的死亡嘶鳴也證實了這一點！這麽說……這麽說又勳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了？！
我緊緊地攥著拳頭不忍去想。而身邊的安息也如同丟了魂一樣，麻木地望著突然現身的又勳，眼淚如同衝破閘門的洪水一樣，不停地在臉上傾瀉。
這個時候，又是一聲天堂鳥的鳴叫，又勳的大翅膀又開始猛烈扇動——上帝！！他竟然飛向了站在峽穀邊緣的佑城！他要幹什麽！？
又勳靠近佑城的那一瞬間，佑城的整個身體都被籠罩在了銀白色的光芒中，如同又一個天使。又勳溫柔地將懷裏已經昏厥過去的羽沫交給了佑城。佑城用顫抖的雙手接過了羽沫，
將羽沫緊緊地抱在了懷裏。那一刻，我發現又勳的臉上竟然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然而這個笑容實在是太短暫了，轉眼間，又勳的臉便被恐怖的痛苦表情所覆蓋。還有——
天堂鳥的鳴叫也越來越大聲。
那雙震撼人心的大翅膀又開始了微微顫抖。漸漸地，顫抖變得猛烈了起來，又勳身後的閃亮光點上升的速度越來越快，像箭一般地朝上空飛去。我的頭腦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
念頭：那些光點會不會就是又勳的生命能量呢？是不是一旦光點全部飛走，又勳的靈魂便會徹底飛散呢？
“又勳——”此時的安息已經從震驚變成了驚慌，“你要堅持住啊！”
看來我的猜測沒有錯！又勳已經一點點地虛弱了下去，周身的光彩正在漸漸暗淡！
“安息！他會不會死？我們要怎麽辦？！”
情急之下我說了一句很傻冒的話！我忘記了又勳已經死了，忘記了眼前的又勳已經是一個靈魂，又勳即將麵對的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靈魂的消亡。
“不行了！言明！”安息已經急得手足無措大哭了起來，“又勳的能量消亡得非常迅速！他馬上就要魂飛魄散了！”
魂飛魄散！這是一個讓人聽到了就心驚膽寒的詞語！然而對又勳來講，這似乎隻是一件無關痛癢的事情。對於又勳來說，沒有什麽比羽沫更重要！我相信，在又勳決定現身救羽沫的時候，他一定沒有半點猶豫！我也相信，在又勳將羽沫救起的那一瞬間，他一定非常滿足和幸福——從他將羽沫交給佑城時的那個微笑就看得出來。而且，我也非常堅信，此時此刻，即使麵對靈魂的消亡，又勳也沒有一點後悔。
又勳翅膀上的羽毛在一根根地消失！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可怕！又勳的身體已經快要因為能量的消失而變得透明！現在，他正在一點點地下落！消失！飛散！！我有一種可怕的預感，再用不了 1 分鍾，又勳就要在我們麵前完全消失了！！
怎麽辦！？許言明！！
該死！我怎麽會知道怎麽辦？！除了眼睜睜地看著又勳在我的麵前消失，我還能怎麽辦？！安息是天使都沒有辦法，我一個凡人又能怎麽樣！？
可是，此刻麵對即將靈魂飛散的又勳，我總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對！我應該讓羽沫見又勳最後一麵才是！沒錯，如果又勳的魂飛魄散都不能換來和羽沫的一次相見，這是不是太殘酷了？！
想到這，我立刻朝抱著羽沫的佑城跑了過去。
一直死死地抱著羽沫的佑城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此時，他正大聲地在羽沫的耳邊呼喊：“羽沫！你快點醒過來！快點睜開眼睛！快點！難道你不想看到又勳嗎！？難道你不
想和他見最後一麵嗎？！羽沫！快點醒過來！”
我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直接抱著羽沫的肩膀激動地搖晃了起來：“羽沫！你快點睜開眼睛！想睡覺以後有的是機會！！你的又勳為了救你就要魂飛魄散了！你快點睜開眼睛看
他一眼啊！至少也讓他走得心安！羽沫！我命令你趕快醒過來！趕快！”
“不能太用力！！”佑城慌忙地騰出一隻手按住我的胳膊，“你這樣用力會對羽沫的腦部有傷害！”
“都什麽時候了還顧這些！？如果羽沫醒來後知道她錯過了最後一次與又勳見麵的機會，她會後悔一輩子的！”
“如果又勳知道他用生命換回來的羽沫最終還是受到了傷害，他會死不瞑目的！！”
“反正又勳已經死了！沒有什麽瞑目不瞑目的！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讓兩個人都少一點遺憾！！”
“你這樣會害死羽沫的！輕一點！”
“拿開你的髒手！別拉著我！”
正在我和佑城爭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又一道粉紅色的光芒從我們的身後衝了出來，
瞬間將我們幾個人全部籠罩。
汗！那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