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巧克力&元旦晚會
隔天作文競賽發下來的問卷上除了不少於800字的作文，還有一篇200字左右的漫畫續寫，時間為90分鍾。
續寫作為後麵的調和劑，難度不大，參賽的學生平均完成的時間占據整輪考試的四分之一。
“人們常說青春無價，十七八歲的年齡隻有一次，少年如風，自由無畏，不該去打上所謂的標簽去束縛”，以不被定義的青春為主題，題目自擬，題材不限（除去詩歌），不少於800字。
這種題材的作文戴一鳴也沒少練過，談起青春大多數關於“鮮衣怒馬，不負韶華”等諸如此類的關鍵詞，圍繞“不被定義”作為文章的中心主題他也是頭一回碰到的角度。
作文要求他盯了足足有十分鍾才有下筆的趨勢，標準的楷體出現在四四方方的格子裏。
戴一鳴從主題剖析出不被定義的青春本就是屬於他們這些年齡段的代名詞，所以他就用少年二字作為題目。
“戴一鳴，那道題過程給我看一下”,另一端正常在學校上課的馬雲潔下意識問他，瞥見旁邊的空位才意識到今天戴一鳴參加競賽去了。
紀冉注意到了這一點，正值下課時間順勢起身占了戴一鳴的座位。
“同桌走了是不是內心很空虛？”
“才沒有，又不是不回來了”，馬雲潔隻是不太習慣。
紀冉隻當她在口是心非，“這回徐藝瑤跟他一塊參賽，你沒有一點危機感嗎？”
馬雲潔連眼皮都不帶掀一下，繼續訂正上節課講解的錯題，嘴裏回道：“沒有。”
經過紀冉的點撥她知道徐藝瑤對戴一鳴有所好感，但她覺得徐藝瑤喜歡誰是她個人自由，就算她真和戴一鳴哪天真在一起了也影響不到他們十幾年的友誼。
暫時馬雲潔還沒想象多年朋友突然跟你說談戀愛了自己會是什麽樣的感受，會吃醋嗎？應該不會，她想吃醋這件事放在戴一鳴身上才正常。
“那我問你，如果現在你喜歡的人跟別人在一起了，你會怎麽樣？”，紀冉換了種問法。
馬雲潔像是頗有興趣，偏過頭看向她，“卿書哥有喜歡的人了？”
“你也別太難過，這東西得講究緣分，早發現及時止損”，話語中帶著幾絲安慰的口吻。
話題成功跑偏，紀冉再不及時解釋還不知道對方給自己灌多少雞湯，“隨便問問，你可別烏鴉嘴啊。”
“哦”
在紀冉聽來怎麽有些失望。
“你這個問題我可能回答不了，我不認為青春的回憶裏隻限於情愛，有太多東西大過於它，目前沒有這樣的困擾”，馬雲潔說出內心真實見解。
“假設呢？”，紀冉不依不饒，仿佛很想從她口中套出答案。
假設的話，對方輕咬下唇思慮了幾秒，“好好跟喜歡的那個人告別，說不難過遺憾有點假，畢竟他曾經在某個時刻照亮過你的一方天地，其實為什麽不反過來看看自己呢？星星離了月亮在黑夜中照樣光芒萬丈，不必把自己困在原處。”
言語過於通透，紀冉好像懂了為什麽各方麵優異的戴一鳴會苦於暗戀，與其說戴一鳴在追逐她麵前的女生，不如說他們是齊頭並進的關係，優秀的人總是有頂峰相見的約定。
另一邊時間已過一大半，戴一鳴借用史鐵生那本《病隙碎筆》裏的那句“且視他人之凝目如盞盞鬼火，大膽地去走自己的夜路”收尾文章。
廣播裏的鈴聲打響意味著競賽告一段落，是否能順利進入省賽結果半月後會見分曉。
出考場已是下午，手機開機後一條快遞簽收信息彈了出來，戴一鳴掃了眼屏幕打算直接坐公交回家。
同路公交車的徐藝瑤坐在他的後排，在心裏反複排練還是沒有勇氣淡然說出再簡單不過的聖誕快樂四個字，早就準備好的賀卡也隻能塞進不見天日的抽屜裏，說不出口的祝福被她藏進日記。
戴一鳴一下車就直奔驛站取出快遞，麵單上的商品信息隻標出了dorabella品牌字樣。
是送給某人的聖誕禮物。
拆封的動作都比以往要輕，是店鋪聖誕節限定的巧克力，外包裝上顯示每塊巧克力是聖誕老人的形狀，戴一鳴購買前看到眾多好評選了這家。
他不著痕跡的掀開外殼，檢查了一遍又蓋上，實物倒是與圖片相符，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收禮物人的心意。
戴一鳴看了一眼時間，算著差不多馬雲潔和他哥要回來了，其實他不回學校還有個原因就是想找個讓馬雲潔親自來找他的正當理由。
門外傳來開門的動靜，戴一鳴裝作若無其事坐在書桌前隨意抽了本書，把禮物藏在腳邊。
如他所想，陳卿書進家門口後麵還跟著向他弟轉告作業的馬雲潔。
戴一鳴裝的有些入迷，女生推門的聲音沒見他作出反應，準備用手上的一疊作業嚇他。
馬雲潔躡手躡腳的靠近，“砰”——
書本砸在書桌上的聲音直衝戴一鳴的耳膜，緩慢抬頭：“把我震聾了不怕我賴上你？”
這話絲毫對她沒有產生威懾力，依舊笑嘻嘻道：“聾了正好，方便罵你。”
戴一鳴對她算是服了。
“禮物呢”
男生故意反問道：“什麽禮物？”，臉上的茫然表現出壓根沒有這回事。
“我都提前送你禮物了，也不想著還禮”，馬雲潔信以為真。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內心劃過一絲失望，雖然嘴上看似無所謂的樣子。
戴一鳴注意到對方的嘴角慢慢沉下去，不決定逗她了，把巧克力禮盒從底下提了上來，“你的聖誕禮物”
馬雲潔望著包裝精致的禮盒怔住了，一看就價格不菲，她送的那片不起眼的楓葉如同鴻毛，倒顯得自己的不用心。
“不喜歡？”，戴一鳴此時一度認為網上的好評都是靠刷的。
馬雲潔：“挺喜歡的。”
對麵的人準備帶著禮物離開時被人叫住，“等一下，拍照評論五星好評。”
戴一鳴打開相機連拍五張滿意的給店鋪打了五星，才放她走。
心情極佳的他又把夾在日記本裏的楓葉翻開欣賞一番，眼底含笑，仿佛自己才是那個收禮物的人。
新的一周，元旦將至。
班上的文藝委員開始發揮餘力，張羅元旦文藝匯演，學生因為元旦假上來就是期末考試了，報名的人數不算多，大家都鉚足了勁一心複習考試。
節目單上大多數是高一學子參演的，高二年級僅有的2個節目夾縫生存，其中一個是以晴斐然為首的女團舞。
紀冉再一次在她朋友軟磨硬泡下參與其中，不過這次選的舞蹈較為簡單，動作大多都是重複的，隻用了兩節自修課5個人就可以完整地跳完這支舞，並且配合默契，走位流暢。
一早馬雲潔就開始期待這場表演，就光聽紀冉說會跳舞還沒親眼見識過，再加上節目單主舞後邊附上的名字是晴斐然，想來是一場視覺享受。
晚會當日停課一天，高三待在教室裏自習除外，提前搭建好舞台的體育館人滿為患，依次排隊自帶椅子按照班級順序落座。
場內喧囂不斷，台上連播來自全校老師新年祝福語的視頻成了背景板，直至兩位身穿正裝的主持人亮相才噤聲。
話筒裏傳來的聲音**高昂，成功引起部分低頭玩手機的觀眾。
“那我們話不多說，請欣賞高一（3）班同學帶來的小品《跨年》”，話一落音舞台燈瞬時滅了，後台的同學手持道具等待上台。
台下的人隻能憑借微弱的手機屏幕光看見上麵幾團人影，安置好道具參演者頭頂的燈像是觸及開關乍然亮起。
2016年元旦晚會的第一場表演正式開始。
幾輪節目下來，台下的人似乎興致缺缺，個個都低頭專注自己的手機。
“接下來即將迎來最後一個節目由文藝部集體帶來的女團舞《Watch Me Work》，請欣賞”，主持人特意將舞蹈名稱拉高一個聲調。
台下不謀而合的抬頭，壓軸的女團舞重新讓他們的目光移回舞台，一排燈光積聚在五人身上，伴奏隨後響起。
晴斐然占據C位，今天的她為了配合音樂的風格上身黑色長袖緊身衣隻到肚臍部位，不遺餘力的勾勒出曲線，下身配了條直筒長褲，視覺效果直接拉滿，盡顯身材，和平時不善言辭安靜的她若判兩人。
旁邊的紀冉也毫不遜色，每個動作無不展現風姿綽約。
還沒等到正式跳，已經有不少人舉起手機預備錄像。
I believe you all be somebody
Someone i can call the one
You go not be my only only
I can see that were watching
五人同時伴隨歌曲節奏舞動，整齊劃一，為了追求效果，她們用的伴奏是0.8倍速，肢體隨著樂曲收放自如。
甩動的每根頭發都彰顯舞者的魅力，背景音樂推至**，直接炸翻全場，台上的每個人無不享受舞台帶來的盡興。
台下已然被感染，沉浸當中扯著嗓子熱情高漲連聲叫好，掌聲更是接連不斷。
“珩哥，校花跳舞太颯了吧，我宣布她就是我的女神”，朱陽陽視頻錄到一半忍不住跟旁邊的陳奕珩分享。
結果對方愛答不理，手指在屏幕上不停按著同一個鍵。
他定睛一看是王者榮耀攻打敵方的界麵，變本加厲推搡陳奕珩的胳膊，“遊戲哪有女神跳舞精彩，別玩了。”
遊戲正值關鍵推塔時刻，被他這麽一弄，讓敵人鑽了空子絕地反擊頓時陳奕珩皮膚角色血槽全空。
朱陽陽立即鬆開，從他這個視角望過去，陳奕珩的眼神簡直要想把他殺個片甲不留。
在等複活的間隙，陳奕珩朝他警告道：“你再給我動一下，信不信讓你永遠留在2015年”，聲音沾染一絲隱怒。
這擱別人嘴裏說出來就當個玩笑話，朱陽陽知道他能說到做到，直到晚會主持人邀請全體表演者上台告別2015，宣布本次元旦匯演圓滿結束，不敢挨近陳奕珩一下。
“提前祝臨棲一中全體師生新年快樂”，主持人送出最後的祝福，大麵積各種顏色的氣球灑落舞台，完美謝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