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周末籃球友誼賽

“不去”,戴一鳴睨了他一眼,意思是把屁股趕快從自己的桌子上挪開。

隻見那人未有半點眼力勁,被冷漠拒絕臉上還掛著笑容,純純的地主家傻兒子模樣,還得寸進尺抱著籃球往裏挪了挪徹底成了攔路虎。

“哥們,現在不去,更待何時?就差你了”,朱陽陽的語氣也變得委曲求全。

在一旁收拾書包的馬雲潔都聽不下去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好歹給我們小朱一個麵子吧。”

“強調多少遍了,不要叫我小朱,連名帶姓朱陽陽不好嗎?小朱聽起來太傻缺了。”

“難道你不傻嗎?”,倆人異口同聲。

朱陽陽瞬間覺得自己被針對了,扭頭朝窗外佯裝哭腔嘴裏喊著你們太欺負人了,正巧陳奕珩站在那邊看著他丟人,陳卿書順帶也目睹了這一幕。

“這籃球是你的嗎?你就拿,還不趕緊還給人家,時間不早了你媽喊你回家吃飯呢”,戴一鳴發現他手裏的籃球上有一個特殊黑色標記,用馬克筆寫的字母-C。

明顯是趁陳奕珩不注意拿的。

這不,主人找上門了,陳奕珩直徑搶過籃球,“你丟臉別連帶我的籃球”,毒舌起來毫不心慈手軟。

以為是靠山結果山塌了,自己也被壓在裏麵,朱陽陽聽了心都涼透了,“珩哥,連你都傷害我,沒愛了。”

“別嚎了,走了”,陳奕珩恨不得想直接把他拎出去。

“我不走,人都湊齊了,剛好去打籃球”,朱陽陽對放學打籃球執念很深。

這句話沒有打動在場任何人,陳奕珩眼底沒了耐心,“你不走我走,趕不上公交車在橋洞底下準備凍死,我不可沒工夫給你收屍”,說完單手拿著籃球揚長而去。

公交車?朱陽陽抬頭看了鍾,上麵的指針告訴他現在已經下午17點30分,5點半了?怎麽這麽快就5點半了,而到他家的公交車最後一班發車時間就是5點半,現在的他不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公交站點就會錯過,所以剛才陳奕珩不是在跟他放狠話。

乍然教室發出一聲慘叫聲——來自速度與**現實版的朱陽陽連招呼沒打就狂奔出教室,帶的風將徐藝瑤剛掃在一起的灰塵又重新揚起,抬眼隻能見個糊影。

“太能鬧騰了”,馬雲潔邊說邊把椅子翻上去。

兄弟倆笑笑表示讚同。

“小心”,馬雲潔出座位時書包碰到男生桌上的椅子,徐藝瑤正好在附近掃地,眼看椅子要倒下來了被眼尖的戴一鳴及時扶住。

這一扶,同時救了兩個人。

聲音一出,徐藝瑤才反應自己躲過一災,躊躇很久開口想向他道謝,才發現原先位置早已沒了人。

“我說你能不能小心點,智商比朱陽陽高不到哪去”,戴一鳴下樓了還心有餘悸。

自己可以受傷生病,但是馬雲潔不行,自從六歲那年馬雲潔非要拽著他轉圈,兩個人在空地越轉越快,速度得不到緩衝導致整個人甩出來才算停下來。

重傷全在馬雲潔身上,晚上更是疼的睡不著,家長帶到醫院拍片才得知左肩膀骨折了,好在年紀小恢複的快。

當天晚上睡不著的還有戴一鳴,心生愧疚認為是自己才讓馬雲潔受傷,後來到醫院看望的時候,見到她躺在病**綁著繃帶還像沒事人似的看動畫片,戴一鳴破天荒的哭了。

是越哭越凶,給馬雲潔看的連動畫片都關了,“你哭什麽?我又沒死”,小孩向來童言無忌。

結果還沒能讓眼淚收住哭的更厲害了,“你不許胡說,我不會讓你死掉的”,六歲的戴一鳴站在病床跟前帶著哭腔,抽泣聲讓這些話變得斷斷續續。

“好我不說了,別哭了行不行?”,馬雲潔哄道。

那個時候她不會明白為什麽自己受傷眼前的男孩子會哭的這麽傷心,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形,讓她不知所措。

“那你還跟我玩嗎?”小男孩哭過的眼眸很清亮,被沾濕的眼睫毛隨著眼動的節奏扇動,很難讓人拒絕。

並且沈琳問她情況的時候,馬雲潔並沒有告狀,隻是說是自己弄的,所以從始至終都沒有怪他,當然不會和他絕交。

“不跟你玩,跟誰,記住我們三個人說好玩一輩子的”

病房裏才恢複了動畫片和兩個人的歡笑聲。

至此之後,戴一鳴比旁的同齡小孩都要細心,他太怕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更怕失去她。

“知道了知道了,怎麽跟我媽一樣嘴天天長在我身上”,馬雲潔回的漫不經心。

“這話你算是說對了,我讚同”,陳卿書附和道。

戴一鳴再一次被三人組踢出戰隊。

晚飯後在老爸的助攻加持,再加上自己的軟磨硬泡,沈琳在一聲聲糖衣炮彈的轟炸下鬆了口,答應在周末期間可以玩一會手機,上學前就主動上交給她。

拿到手機的馬雲潔約等於失蹤人口,獨自沉浸在懸疑漫畫裏無法自拔,追更的漫畫顯示完結對於她來說莫過於街邊的乞丐碗裏多了一張一百塊來的幸福感。

自動聯網登錄的QQ倒成她們之間的“第三者”,沒看幾秒QQ消息時不時的彈跳,一開始馬雲潔沒理會,正當畫中劇情發生反轉時,QQ那頭也在進行消息轟炸,消息框不停的跳動徹底擋住了主角之間的對話。

馬雲潔隻能先退出漫畫軟件,QQ消息欄上顯示99+讓她皺眉,往上一看罪魁禍首是一個名為“團寵朱陽陽”組成的群,還有零零散散的消息分別是戴一鳴和紀冉發的。

她沒點開群消息之前還以為是哪個網友拉進廣告群裏了,點開之後十幾條不一樣的表情包展現在眼前,並且是同一人所為——朱陽陽。

備注沒錯,賤嗖嗖的熊貓當作頭像在馬雲潔的好友列表裏僅此一人。

群是初中建的,至於群名被厚臉皮的群主改動後無人有爭議,大概隻能解釋為懶得計較。不過這個群建好至今到現在沒人在裏麵聊過幾次,集體活躍度最高的也就是春節在裏邊搶紅包,其餘時間也就剩群主維持。

馬雲潔不知道今天他抽什麽風,就應該讓他留宿在橋洞裏受苦,表情包還在繼續刷,她實在受不了回懟了一個豎中指的表情包。

朱陽陽見有活人冒泡更興奮了。

酷拽炸天男神·朱:【果然還是你最關心我,附加愛你.jpg】

收到的卻是來自戴一鳴的警告。

Dandre:【再發就拉黑.jpg】

好不容易把潛水的人給炸出來了,朱陽陽當然不會放過。

酷拽炸天男神·朱:【哭.jpg,明天體育館籃球約起來啊!!!】

論朱陽陽對籃球的執著……

Dandre:【這次又準備偷誰的籃球?】

酷拽炸天男神·朱:【正大光明的好嘛,珩哥說明天也去,得意.jpg】

此時一直窺屏的陳奕珩細長的手指敲了兩個字回應.

:【沒說】

當場啪啪打臉。朱陽陽又瘋狂刷圖以示憤懣,結果收到的卻是來自陳奕珩退群的消息通知。

狂不過一秒,卑微群主私聊某人求爺爺告奶奶才同意加群。另外三個人就當一樂嗬。

倏然群界麵多了貓的頭像加入,機器歡迎語顯得突兀,上麵顯示通過cloud好友分享添加。

酷拽炸天男神·朱:【問號.jpg,@cloud,這誰?】

Cloud:【不用你管,記住是個美女】

美女二字一下刺激到了朱陽陽某個穴位,發來的消息可以想象到那頭人激動的跳腳。

【酷拽炸天男神·朱 撤回一條消息】

酷拽炸天男神·朱:【玫瑰花.jpg,美女姐姐明天一塊來看我們打籃球啊,興奮.jpg】

紀冉也是頭一回碰到這樣的陌生人,一時間不知道回些什麽。

Cloud:【看球也不是看你打,別期待了】

馬雲潔隔著屏幕都能感受他有那麽一絲絲的猥瑣,立馬潑了冷水。

朱陽陽發了張最近網上瘋傳的網紅表情包,堪稱陰陽怪氣的最高境界。

酷拽炸天男神·朱:【嚶嚶嚶**落淚.jpg】

隨後出現了整齊劃一的句號表示無語,除了紀冉關係不熟給他麵子.

:【……】

Cloud:【……】

Dandre:【……】

鏟屎官:【……】

【群主已開啟禁言】

隔日老天爺倒是隧了朱陽陽的心願,豔陽高照很適合打籃球,幾個人吃完午飯一同抵達學校的體育館內。

由於一中除了寒暑假這種長假關校門之外,其餘周末時間門口都是有保安,校內的學生登記好即可,所以館內並不是隻有他們這幫人來打籃球,但也不算多。

“來吧,我們一決高下”,朱陽陽迫不及待的向戴一鳴發下挑戰。

戴一鳴緩慢的拉下外套拉鏈,不穿校服的他更招眼緣,短褲底下的小腿又細又直,觀眾席的不少女生已經在關注他了。

“我不跟替補打”,這毒舌和陳奕珩不相上下,還沒開始朱陽陽又開始哼唧。

馬雲潔接過外套拉著紀冉坐在觀眾席的最佳位置觀看點,“昨天沒把你嚇到吧,朱陽陽這人就這樣習慣就好,我聽他們要來這打球,就想著把你叫上。”

“朱陽陽?這名字挺對他性格的”,紀冉覺得很符合他這副憨憨的皮相。

“是不是很傻缺?”馬雲潔笑問。

紀冉點點頭,兩個人又開始笑。

對這種友誼籃球賽馬雲潔一點興趣都沒有,陪著紀冉看了一會就點頭追漫畫了,疏鬆筋骨的時候偶然瞅見同前排的末端坐著一個人,背影單薄,孤獨至極,手裏捧著習題在寫,偶爾看看眼前的籃球賽。

不難辨出是班裏的徐藝瑤,身穿純白的長裙,長長的馬尾束在後麵跟在學校內沒有什麽區別,好似一朵山茶花永遠那麽白淨溫柔。

好學生也喜歡浪費時間看籃球賽?馬雲潔心想,不覺得很吵嗎?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下還能靜心寫題她實在佩服,難道學霸學習的時候都需要來點不一樣的背景音樂?

“我就說吧,這女的指定有貓膩”,紀冉像是早已料到。

“人家會不會隻是來這學作業的,別多想了”

“寫作業?什麽題目是必須看著戴一鳴才能解出來的”,紀冉一語道破,怕她聽不懂也不再打什麽啞謎。

“這跟戴一鳴又有什麽關係,場上有這麽多人,我還說她是來朱陽陽的呢”,馬雲潔以為她隻是說的字麵意思。

“那你等著看”,紀冉丟下這句話就扯著嗓子大喊了戴一鳴的名字,由於室內的各種聲音重疊,沒人能聽清,連本人都沒有感覺,隻能隱約知道剛才誰在大聲說話。

觀眾席上的其他人也都是茫然的掃她一眼又繼續關注球賽,唯獨那個座位上的人事不關己的做題。

“我就說沒什麽吧”,馬雲潔見她絲毫沒反應。

“這還不夠說明一切嗎?她就暗戀戴一鳴是既定事實,隻有暗戀者聽到喜歡人的名字不敢回頭”,紀冉解釋。

在感情方麵,紀冉的第六感異常靈敏,從那天徐藝瑤在台上競選發言的時候,她就看出某人要有情敵了。

徐藝瑤聽到藏匿心裏的那個名字時,鉛芯被按斷了好幾下,心口仿佛墜落一顆隕石猛地一擊,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移到麵前的題上。

“不可能,我還是覺得你想多了,人家能看上,真是全世界的帥哥死絕了”,馬雲潔依然不信。

紀冉隻當她吃醋吃的反話,“是不是後悔了,讓你當初不信我。”

馬雲潔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順勢起身轉頭問她:“我渴了,一起嗎?”

紀冉搖搖頭,“你去吧,我不想錯過精彩時刻。”

她一副沒救了的表情學紀冉搖了搖頭出了體育館,路過徐藝瑤身旁眼睛很誠實的往那邊瞟了一眼,留意到了空的座椅上擱著兩瓶礦泉水,隻有一瓶是開封過的,那另一瓶又是給誰的?

馬雲潔嚴重懷疑自己被紀冉洗腦了,分析這些做什麽,她愛給送水就給誰送水,跟自己有什麽關係。

今天馬雲潔身上沒帶夠那麽多錢,就買了三瓶礦泉水,回到座位上另一瓶就被搶了。

“你不是說不喝嗎?”

紀冉喝了幾口,“買回來就渴了”,又拿過一瓶水。

“這瓶不是給你的”,馬雲潔以為她不夠喝。

“留給陳卿書,就當我借花獻佛了”

馬雲潔也沒說什麽,在猶豫自己手裏的水到底是留給戴一鳴還是自己喝掉。

最後還是身體發出的信號選擇投降,直接空瓶。

籃球賽已然決出勝負,隻剩下朱陽陽抱著籃球痛哭,哭完還得服從懲罰乖乖在眾人麵前做10個俯臥撐。

他與陳奕珩幹淨利落的動作形成鮮明對比,在同一畫麵直接拉低質量。

戴一鳴剛要找人時,就看到某人正和一位陌生男子聊得正歡,贏者的喜悅頓時了無。到他直徑走上觀眾席,陌生男子已經離去不見蹤影。

“剛剛那男的你認識?”,戴一鳴語氣很淡,卻不難聽出裏麵酸溜溜的。

“不認識”,馬雲潔如實回答,“他說手表丟了,問我有沒有看到過。”

“以後別和陌生人隨便搭話,小心被騙”,戴一鳴鬆了口氣又像個家長樣囑咐道。

馬雲潔一時語塞,不知道他整天在想些什麽,自己就這麽容易被騙嗎?“這是學校,你以為是傳銷組織窩點呢。”

在一旁喝水的紀冉差點被嗆到,拿著水先行離開準備遞給陳卿書。

“我的水呢?”,戴一鳴隻瞥見她手裏捏著空瓶子。

馬雲潔有些心虛,“水,我喝完了,沒你的份。”

下一秒,徐藝瑤舉著水站在戴一鳴的對麵,裝作輕鬆,“我這多買了一瓶,給你吧。”

意外的被拒絕了,戴一鳴沒有接過這瓶水,“不用了,謝謝”,禮貌又冷淡的話語徹底將他們拉開距離。